沈初墨知道沈千語誤會了,
「師傅,我說的犧牲並不是死亡,只是你不能再留在這了,需要回去你來的地方。」
她的聲音平靜而溫和,仿佛在訴說着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然而,這句話卻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在沈千語的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
沈千語意外地看着她,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沈初墨清澈透亮的瞳孔望着她,臉上露出笑意,「好了,師傅,該去休息了,明日我還要去見沈家人一面。」
沈千語遲疑了片刻,點點頭,「好,有什麼需要的和我說。」
她是指沈家那邊。
沈初墨潔白的手指輕點下巴,狡黠一笑,「放心吧,他們這種小角色還用不上你。」
收集信仰之力是現在最重要的事,但是沈家那邊的人除了沈嘉義,其他人的悔意值還差的遠。
她沒多少時間耗在沈家人身上,得上點猛貨才行。
翌日,沈初墨來到了醫院。
起因是沈家人前幾天請的天師抓鬼鬧得,那個天師不過是個半桶水的,在沈家裝模作樣了半天,又是擺陣又是畫符燒東西。
拿着個桃木劍到處戳來戳去,反倒把沈家裏那些野鬼惹毛了。
這群野鬼直接現身,霹靂吧啦把周圍的東西砸了個粉碎。
那天師撒腿就跑,沈家其他人也嚇得不行,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往屋外跑去。
而沈父啤酒肚,身子虧空,跑的最慢,眼看着那鬼就要撲上來,竟然直接推了在他前面的沈母一把。
沈母猝不及防,整個人向前撲倒在地,手掌和膝蓋擦破了皮,腳腕咔的一聲,骨折了。
她滿臉驚恐與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向沈父,
「沈正華,你…… 你竟然推我?」
沈母的聲音帶着哭腔,顫抖着,仿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與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會做出如此絕情之事。
沈父卻顧不上回應,繼續踉蹌着往外跑,邊跑邊喊:「救命啊!」
那些野鬼本來也就是嚇唬他們,看見這一幕後又心滿意足的回了屋,那陣陣陰森的笑聲迴蕩在沈家大宅內,像是對沈家眾人的嘲笑。
最後,沈思玹發現沈母沒有跟上來,猶豫了一分鐘後,還是跑了回去,將沈母背了出來。
沈母被背到外面後,看見沈父後,不顧腳傷就撲了上去抓着他的頭髮。
她像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用盡全身的力氣拉扯着沈父,
「你這個混蛋,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在你眼裏,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
沈父被扯得生疼,他試圖掙脫沈母的手,「你瘋了!當時那種情況,我也是沒辦法。」
「我可是為了你生了四個孩子!你這個無情無義的自私鬼!竟然讓我去死,沈正華,我跟你拼了!」
沈父掙脫不了,最後惱怒地用力一推,沈母本來就腳受傷就站不穩,這一推身體像一片脆弱的葉子般向後倒去,順着坡快速滾落下去。
她的身體在坡上不斷翻滾,直到腦袋磕到一塊石頭才停了下來,沈母的額頭瞬間鮮血直流,她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生死未卜。
「媽!」沈思玹目眥欲裂。
沈思玹趕緊將沈母抱起來送到醫院後,檢查結果是頭部受到重創,有嚴重的腦震盪,顱內還有出血的跡象。
身上多處擦傷和淤青,腳踝處的扭傷也加劇了,腿部還有骨折的情況。
沈母被送到手術室緊急搶救。
手術室外,沈思玹怒視着沈父,「爸,你怎麼能對媽動手!」
沈父嘟嚷道:「那還不是你媽抓的我頭髮那麼疼。」
他摸了摸頭髮,還是陣陣刺痛,該死,這個女人不會把他抓禿了吧。
沈思玹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父毫不關心沈母安危的模樣,
這些年以來,他都認為他爸媽感情非常和睦,從未見他們紅過臉。
卻沒想到這看似堅固的感情大廈,在一次危機面前就如此輕易地崩塌了,露出了醜陋不堪的內里。
沈思玹對沈父非常失望,氣的胸口不斷起伏,
他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裏那個看似威嚴父親,竟然會如此自私怯懦,在生死關頭毫不猶豫地將母親推向危險。
眼下沈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沈思玹給幾個兄妹都打了電話。
連沈千語的電話也打了,結果四個人有三個人都聯繫不上,沈初墨三人都在迷蹤空間裏,而沈文律在片場拍戲趕過來也需要點時間,不能馬上到。
沈思玹皺着眉頭,心中滿是無奈與焦急,關鍵時候真是沒一個能派上用場的,
想到現在沈家現在的亂攤子,沈家大宅被那詭異事件攪得雞犬不寧,母親躺在病房昏迷不醒,父親又做出那般讓人寒心的舉動,家庭的和睦早已不復存在。
還有公司最近莫名出現的財務問題,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妄圖將沈家的推向深淵。
他坐在長椅上揉着眉心,最近他的精神狀況是越來越差了,連續多日的操勞,加上這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的雙眼佈滿血絲。
他開始回想起從前每次勞累時沈千語給他送的雞湯,還有送他的助眠香囊,那香囊的淡雅香氣也曾在無數個難眠之夜伴他入眠。
沈思玹嘆了口氣,罷了,這件事過後,他就親自把沈千語接回來吧。
...
沈初墨推開病房門,意外的是沈家人竟然全都在,真棒,省得她多跑幾趟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眼神卻透着幾分冷漠。
「喲,都在呢。」 沈初墨的聲音打破了病房內略顯壓抑的寂靜。
沈家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她,眼神中大多是不滿和責備。
沈思玹皺着眉頭,「初墨,你這幾天去哪兒了?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卻人影都見不到。」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疲憊和壓抑的怒火,這幾天的壓力已經讓他不堪重負,而沈初墨的失蹤更是讓他心煩意亂。
沈文律不知道沈初墨這些天的作妖,看見沈思玹斥責她,連忙維護了起來,「大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墨墨,墨墨這幾天可能有重要的事呢。」
沈嘉義看了一眼沈初墨,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他沒有說謊,在他心裏,他現在唯一的妹妹是千語,而沈初墨,他早晚會揭露出她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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