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漸漸小了很多,連綿不絕的群山好像歸於平靜。不僅不暖還帶着點冷意的冬陽微微露頭,夜色將在不久之後結束,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一晚上雙方或被動或主動的試探,也會隨着太陽的升起宣告結束。試探出了結果也好,什麼都沒得到也罷,好像雙方都願意在太陽升起的時候廝殺,反而喜歡一片黑漆漆的夜晚。
興安嶺以北半區,一間小小的木屋裏,八個人圍成圈就地而坐。中間火堆燒的極旺,八人或煮着奶茶,或溫着烈酒,或轉動着手上的烤肉。
「老蠱怎麼樣?咱們耗了四五具蠱僵,試出什麼結果沒有?」嚼着烤肉的高大男人接過遞來的奶茶,抬手抹去嘴邊的油,輕緩問對面乾枯男人。
老蠱眼睛低垂,雙手托着一杯酒,嘴上鬍子一抖一抖,似乎在回味着杯中酒香,片刻後才操着沙啞的聲音回道「沒什麼大結果,西南坡那小子是用劍的,沒什麼其他手段。三個和尚里只知道一個是橫練功夫,其他兩個沒出手。南坡的三個道士一個用劍,一個修的符籙,帶頭那個沒出手。至於東坡的......看不出高低,那小子用暗器,但是渾身真氣悠長純粹,暗器養不出來......」
話說完老蠱顫巍巍捧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乾枯如樹皮的臉上多了一抹猙獰的笑意,「還要不要接着試探?要是按現在知道的動手,咱們討不到便宜。」
「不用了,討不到便宜就算了,我們已經打草驚蛇,再試探也不會有什麼好效果......」高大男人把碗裏奶茶一飲而盡,抬起頭環顧眾人一圈後不再說話,在心裏默默思考着已知的信息。
「西南坡那小子撐死二品,就從他開始吧,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男人話說完眾人眼神紛紛看向他,眼裏各種情緒都有,但是最鮮明的還是狂熱。
「耶律清泉,你跟阿忽其兩人去殺西南坡那小子。拓跋戎,你跟花和尚去攔那三個和尚,攔住就行不要拼命。至於三個道士......」
「我去吧。」沒等男人說完,披着大氅梳着高髻的男人揮揮手笑道,臉上的陰狠一覽無餘。
高大男人略作猶豫便點點頭,轉頭看向另一邊梳着月髻腰間插着刀的男人,「用暗器的小子交給你,要是能試探出點東西最好。老蠱,咱們三去攔那三個道士。」
老蠱跟其他兩人停下手裏的動作,微微點頭。
「睡覺吧,等天黑。」
興安嶺以南半區,趙就天剛微微亮就迫不及待鑽進木屋,從空間裏拿出早準備好的各種酒菜,美美吃了一頓後裹着大氅躺下睡覺。
其他人大多跟趙就一樣,或是獨自一人,或是幾人一起,填飽肚子後便迫不及待躺下休息。
冬天白天本來就短,加上兩伙人都在養精蓄銳,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黑下來。
兩伙人好像有默契般,都在這時候起床,顧不上洗漱便開始做飯,只等夜色濃厚便是動手的好時間。
很快兩伙人都吃飽喝足,但是雙方都還沒行動的心思。胡人這邊是在等天色更黑幾分,雪再下大點,好方便隱藏身形。而趙就一伙人一樣,幾乎都沒有貿然行動的心,昨晚的試探雖然不知道目的是什麼,但是謹慎小心一點還是好事,畢竟命可沒有第二條。
時間就在兩伙人的躊躇里過去了兩個時辰,天色昏暗,今晚又看不見月亮,雪也在這個時候下得大了很多。
林一言三人雖然還沒動,但是林一言的符人已經放出去好幾個,一點動靜都沒察覺到讓林一言有點心煩。
「胡人倒是沉得住氣,這個時候還不見有點動作。」
「我們先動吧,昨晚那種不知道目的的試探估計還會再來一次。」張崇靜站起來開門出去,迎着雪花看向天空,眉頭緊皺着開口「這時候雪下大了,我猜大差不差了。」
屋裏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走出木屋,跟在張崇靜身後往前走。
另一邊陳應喝下一口酒,背上長劍出了門,踩着雪往前走。昨晚的屍體雖然詭異,但是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屍體品階太低,對於二品間的廝殺來說,影響太小。
法知三人是第三個動身往前走,昨晚的事他們倒是有幾分疑惑,但是三人里又沒有熟悉控屍的,索性走一步看一步了。
趙就倒是警惕,出了門便帶上面具,幾步爬上一棵大樹,一點一點往前摸。雖然趙就也不知道昨晚這麼做的目的,但是直覺告訴他不是什麼好事,胡人肯定不會白費心機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肯定是自己沒發現其中竅門。
夜色昏沉雪花飄飄,趙就站在枯枝上,看不到太遠的地方,只能小心翼翼往前摸。
「唰,唰。」
雪裏飛出兩隻暗器,趙就動作不慢,迎着暗器甩出兩把飛刀。噹噹兩聲飛刀和暗器一起落在雪地里,趙就看着落在地上的四角飛鏢,臉色劇變。
「倭國忍者?胡人還真是什麼垃圾都往家裏收。」說着趙就警惕心大起,不敢下地,就隔空跟忍者對峙。
漫天風雪裏兩人都感覺不到對方的氣息,只能盡力隱藏自己,不給對方機會。
西南坡雪地上,陳應背着劍走着,昨晚事後他也謹慎了不少,一旦真氣感知不對馬上停下腳步試探。
抬起腳剛想踩下去,心裏警鈴大作,陳應腳下一頓,往後連退幾步。定住身形後抬頭一看,自己剛才的地方插着一支鐵箭。
陳應臉色一變,眉頭緊鎖,急忙解下背後長劍握在手裏,雙眼環顧四周,不敢遺漏一點。
「唰。」
黑暗處飛出一隻鐵箭,陳應眼疾手快長劍一擋,改變鐵箭方向,驚險躲過鐵劍。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出來吧!」陳應拔出長劍,劍氣震開漫天雪花,持劍而立,警惕着四周。
「踏,踏,踏......」
黑暗裏耶律清泉一步步走出,手裏鐵槍指向陳應,像獵人看着獵物般笑着。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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