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爺如今對於自己已經帶着親娘逃家的女兒,自認為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最大的寬容就是不聞不問了!他自認自己從來都不是個什麼善心好脾氣的人,好名聲在乎錢財更是喜歡權利,為了一步步的爬上去,他一點都不介意對着有權勢的人點頭哈腰諂媚討好。
再說了,給女兒找個好人家也不算虧待了,只有跟着那些有權勢的男人才能錦衣玉食的過上好日子啊!沈老爺感覺自己作為一個父親一點都沒有錯。
沈文嬌:是啊~您老對於值得接觸的好男人的定義一向是明確簡單的,就看對方是不是能帶來足夠的利益了。
就算沈老爺自我感覺還是個合適的爹,可在北平醫院實驗室曝光後,那裏面慘烈的情況,讓知道一些內情的他也有點心虛的。畢竟他是真的沒有送女兒去死的想法,不合算啊!
沈老爺轉身離開已經空落落的小院,腳步匆匆的走到了兩個兒子的院子裏。
「煜城,你以後住到那邊去。你們倆歲數也一天天的大了,一人一個院子剛剛好。」
沈老爺語氣里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家裏接二連三的出現變故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耐心。對於以往很讓他滿意的長子也有了一些不耐煩起來,說話的語氣也越加嚴厲。
「瀚海,你娘那邊以後就少接觸了。平日裏在學習上多用用心,實在不行就找人補課。要是你還想要留學的話,如何做你心裏也要有數。」
沈老爺對於徐碧君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生的兩個兒子實在是不太成器,對比沈文嬌自己不費勁的考上好學校還能給他拉點人脈關係的優秀,兩個兒子的確是有些普通了!
沈瀚海如今已經是十五歲的少年了,這年紀在有的人家都可以準備娶妻生子了,他自然也不是什麼懵懂無知的孩子了。比起弟弟還有點憨憨的,對未來沒有規劃,沈瀚海早就對自己的未來有了明確的規劃。
沈瀚海眼神閃爍了一下,很是聽話的點頭,「知道了,爹。我會用功的。」
至於還有點擔心親媽和妹妹的沈煜城,被沈家父子一致的忽略了。
北平沈家就算鬧得再厲害,只要不找到上海來,沈文嬌連一點心思都不想為了他們浪費。
三嬸一家的到來對於馮家來說只是一個普通的插曲,但是也帶來了一些令人意外的變化。
「馮姐,你家還有親戚在上海啊!我瞧那個小伙子長得可真精神,在什麼學校上學呢?」樓下的彭太太對於一身學生裝的沈文墨印象特別好,忍不住就打聽了起來。
「嗯,文墨是我侄子,她娘也是來上海陪孩子上學來着。要不咋說上海灘是個大城市呢,學校就是比我們家裏厲害。」馮雅女士笑眯眯的和樓下的鄰居拉家常,說來說去東拉西扯的看起來說了不少,其實到最後連老家在哪裏這種消息都沒有絲毫透露出去。
至於為什麼馮雅女士的侄子姓沈,女兒和自己姓這種事,大家都沒有不開眼的開口多說。畢竟這年頭大戶人家休妻另娶的情況可算得上比比皆是。
沈文嬌一開始說的家裏長輩來陪讀的說法,這小半年樓上樓下的住着,根本立不住腳。陪讀陪讀,最起碼沈文嬌這丫頭要去讀書啊!
很顯然作為家裏的賺錢主力的沈文嬌暫時還真不沒法放心的去上學。真去上學的話會大量壓榨自己的自由時間,沈文嬌暫時還真沒這個功夫和心思。
一片純白的病房內,消毒水的味道在鼻尖絲絲縷縷的縈繞,馮雅女士臉色略帶一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
「大嫂,你這真是~折騰這麼一回幹嘛呢?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三嬸也沒想到自家大嫂如今想法變化的這麼快,居然敢到洋醫院裏給自己的腳動刀子。
馮雅女士半靠着枕頭,臉上有一點放鬆的感覺,不過這輩子第一次做手術對於結果如何還是有那麼幾分緊張的。她被子裏抓着床單的手捏的緊緊的。現在麻醉的效果還沒有過去,感覺到還行。
「還好,你們咋來了?」馮雅女士對於自己還專門上醫院做手術放腳,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也就沒有通知三房一家。
三嬸和自家女兒都是小腳,對於自家大嫂突然放腳的事也有點好奇,趁着這個機會當然要多問問了。
「我今天不是沒什麼事麼!正好帶着秀姐兒去找你聊天來着,結果你們倒好,鐵將軍把門,要不是青葉正好回去做飯,我們娘倆就白出門一趟了!」
三嬸白了自家大嫂一眼,都是實在親戚,有什麼也不說一聲。
「對了,大嫂你咋想到要放腳了。這多遭罪啊!要我可不高興再麻煩這麼一回了,唉~這世道變得可真是太快了。想當年我們為了嫁個好人家,誰不是哭得眼淚鼻涕的也要裹腳。如今倒是又要放開了,咋就這麼折騰人呢!」
三嬸已經習慣了小腳了,倒不是她多喜歡,而是有些懶得再折騰這麼一回了!
馮雅女士揚起一抹還算舒心的笑容,「我也不是白折騰的,你瞧瞧這上海灘街上有多少小腳的。放了腳我也能多出去轉轉了~」
「對了,文墨投稿試過了麼?」馮雅女士可不希望老圍着她的腳聊天,趕緊轉移了話題,說起三嬸最關心的事情。
果然,事關自己的兒子和家裏的經濟進賬,沈三奶奶也沒有心思多關心馮雅女士的腳了。
她頗有點煩躁的甩了一下手裏的帕子,「沒成,墨哥兒說了他就不是這塊料,費時費力不討好。大嫂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啊!這家裏雖說還有些底子,可這日日只出不進的讓人心慌~唉~」
沈三奶奶殷切的看着馮雅女士,就指望着她家大嫂給她出個主意呢!說起來她們也是管過家業的人,可大多數還是看賬查賬管家的居多。
這一時半會的還真沒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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