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老子跟你拼了!!!」
危機關頭,李凱氣血上涌,竟一度克服恐懼。
但,然並卵!
江悠然一顆心徹底沉入谷底,被絕望的情緒深深包裹。
這是她從警這麼多年,從未感受過的絕望。
哪怕當年她被悍匪包圍時,依然能憑藉自己的信念以及身手,殺出重圍。
可現在,在面對超自然力量時,她是那麼的無力,那麼的手足無措。
至於傅長欽,他孤身擋在二人面前,面對那一波又一波襲來的陰氣,首當其衝。
半邊身子已經失去了知覺,腳下更是難以移動半分,死亡離自己越來越近。
厲鬼小蘭朝傅長欽慢慢靠近,眼底的怨恨猶如實質一般,流淌而出。
她抬起右手,烏黑鋒利的指甲抓向他的肩膀。
這隻鬼手他在記憶碎片中有見到過。
是能夠輕易剝掉人皮的鬼手。
靠近的過程明明並不漫長,卻讓傅長欽感覺度過了無數個光陰。
生死一線間!
這一刻,傅長欽心底竟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仿佛感受到了厲鬼小蘭的痛苦。
那種度日如年,死不瞑目的痛苦。
共情!
然而,這個共情並沒給他帶來太大的幫助,只會讓恐懼變得愈發濃烈。
因為他看到,厲鬼小蘭的左手上,竟多了一把剔骨刀。
這把刀,不正是白天被李凱踢至角落裏的那把嘛?!
肯定是哪個大傻叉將它撿了回去,最後到了晚上,白白便宜了厲鬼小蘭,間接增強了她的戰鬥力。
傅長欽眼睜睜看着小蘭按住自己的肩膀,抬起剔骨刀,頂在自己的眉心。
仿佛要從這個位置開始剝皮。
「嘶......!」
刀尖觸碰到皮膚的一剎那,難以言喻的劇痛,頃刻間傳遍全身。
哪怕一刀都還沒割下,傅長欽便已嘗到了被千刀萬剮的滋味,仿佛小蘭正在對自己實施凌遲之刑。
不對,是他提前感受到了小蘭當年遭受到的痛苦。
又是那該死的共情!
就在這關鍵時刻,傅長欽手中的紅雨傘,驟然間迸發出一道血色光芒,繼而傳來溫熱感。
就好像雙手浸泡在剛從體內釋放出的血液中一般。
緊接着下一秒,血色紅芒暴漲,綿密的血霧從傘內瀰漫而出,將厲鬼小蘭稍稍逼退。
紅雨傘的顏色,頓時黯淡了幾分。
與之同時,在一股無形力量的牽引下,傅長欽口袋裏的一樣東西,鬼使神差般地掉在地上。
並自行攤開來。
「沙啦!」
紙張攤開的聲音並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所有人耳朵里,也包括厲鬼小蘭。
平鋪在地上的,正是傅長欽在禮堂內取得的那張合影照片。
裏面有嚴鴻洲老師,也有美麗的妻子小蘭。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當小蘭的目光落在合影上時,竟瞬間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她深深凝望着合影上的自己,以及旁邊的愛人。
嘴裏發出輕微的呢喃聲:
「你,終於,回來了......」
「我,等得,好辛苦......」
傅長欽忽然察覺,掌中傳來一股暖流,開始驅散身體中的寒意,身體逐漸恢復知覺。
他知道,這是紅雨傘,不,或者說李秀敏再一次幫助了自己。
但很顯然,道具在沒有主人的驅使下,它的作用是有限度的。
自己絕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只聽傅長欽嘴巴用力一咧,掙脫冰霜的束縛,用力咆哮道: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嚴老師,一直在忍受着痛苦!
「告訴我,是誰傷害了你,我來替你復仇!
「放開我們,我們替你完成未了的心愿!」
這聲怒吼,傅長欽喊得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聲音在小樓里反覆迴蕩。
厲鬼小蘭竟然真的將視線從合影上挪開,眼裏濃濃的黑暗,開始沿着面頰流淌。
仿佛厲鬼在哭泣!
許久,一個沙啞的、粗糙的聲音在傅長欽耳畔浮現:
「帶他來見我!」
「帶誰來見你?」
「帶......那該死之人來見我!」
下一刻,不等傅長欽繼續提問,一股陰氣捲走了地上的合影,小蘭手裏握着剔骨刀,轉身出門。
地面冰霜溶解,陰氣回縮。
「砰!砰!砰!」
房間內同時傳來三道跌坐在地的聲音,每個人都感覺身體被掏空,手腳不停顫抖。
「趕緊離開這裏!」
傅長欽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想要強撐起身子,但是不小心又往地面摔去。
就在這時,兩條臂膀被一左一右地攙扶住,傳來李凱跟江悠然關切的聲音:
「大哥,我不扶老奶奶,只服你!」
「長欽,再堅持一下!」
傅長欽則是看着手中的紅雨傘,在心裏默念了一句:
「秀敏,謝謝你!」
......
二人攙扶着傅長欽走出書房,發現走廊上的那扇窗戶已經被關上。
走廊深處似乎有一道黑影存在,她正將人皮掛在樑上。
「走走走,再多看一眼,我覺得都會猝死!」李凱心有餘悸地念叨着:
「等下我們怎麼出去?」
傅長欽坦然說道:
「既然小蘭放我們走,自然會給我們留條出路,否則我們怎麼幫她。」
然而,當他剛剛說完,江悠然臉上就浮現出了奇怪的表情。
「嘿,這門什麼時候又開了?」李凱仿佛發現新大陸一般,驚喜地輕喚一聲。
果然,那扇本該被上鎖的木門,又再次被打開了。
三人跌跌撞撞地出門,同時不忘將門鎖恢復原樣,朝平房走去。
......
回到平房,三人一股腦地鑽進了傅長欽的房間。
興許其他人還處於戰戰兢兢當中,但他們三人知道,晚上的危機算是度過去了。
李凱很沒形象地直接癱坐在藤椅上,不停嘀咕着:
「刺激,刺激啊!
「老子又一次從厲鬼手中,活了下來。
「靠,好想找個人吹牛皮......」
江悠然額前的秀髮還濕漉漉地黏在臉頰上,但好歹有了些血色。
她將傅長欽扶到床邊,語氣轉柔,問道:
「好些了沒?要不要我給你去打盆水!」
傅長欽擺擺手,道:
「不用,坐一會兒就好,身體沒多少消耗,心累而已。」
就在這時,江悠然忽然眼神複雜地問道:
「你剛才說,『我們怎麼幫她』,這是什麼意思?幫什麼?」
傅長欽有些納悶地抬起頭,反問道:
「小蘭剛才不是說得明明白白,幫她把『該死之人』帶回去?
「等等,你們這是什麼表情,難不成,你們都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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