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張記來到寶石與珠寶發展公司。
這一次,張記受到伊姆蘭·汗的熱情招待,他親自在公司門前迎接張記。
張記沒有受寵若驚之感,待遇和價值成正比,只有有價值的時候才能受到別人的優待。
沒有價值時,也只能是點頭之交。
伊姆蘭·汗作為公司的負責人,他的優待肯定和他的收穫成正比。
和伊姆蘭·汗一起來到他的辦公室,已經有人煮好茶,見伊姆蘭·汗領着一個年輕人進來,知道年輕人是伊姆蘭·汗接待的客人。
伊姆蘭·汗將張記強按坐下,然後才走到對面坐下。
「你先出去。」
煮茶之人起身離開,伊姆蘭·汗拿起茶壺將茶水倒進茶碗,端給張記。
張記起身接過,輕輕放在桌上。
「白沙綠茶,雖然是年前的陳茶,味道還是很不錯。知道你不喜歡加東西,就沒有加其他東西。」
張記拿起茶碗,輕輕抿一口,品着這股苦澀回甘的味道,讚嘆道。「自然總有造化物。」
伊姆蘭·汗輕輕抿一口,說道。「是啊,我們就是靠着自然賞飯吃,感謝自然的饋贈。」
張記笑了笑,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推到伊姆蘭·汗面前。
伊姆蘭·汗看一眼支票上的數字,眼睛一縮,詢問道。「張記,你這是?」
張記說道。「伊姆蘭·汗經理,這段時間我已經兌換貨幣,只是時間太短沒有將全部資金兌換成美金。既然決定和您合作,我也要表達我的誠意,這是定金。」
「雖然不到全部資金的一半,這是我態度的證明。您的這批寶石,我全部要了。」
伊姆蘭·汗笑道。「我喜歡規矩,喜歡流程。一件事情發生要有開始,要有過程,也要有結束。顛倒次序可以,不能亂了節奏。」
將支票推回到張記面前,伊姆蘭·汗接着說道。
「你的態度我收到,支票還是拿回去。等到該它出場的次序,才是它最好的出場時機。」
張記點點頭,拿起支票,放進衣服內口袋。
「伊姆蘭·汗經理說的對,是我顛倒次序。那我們就按照事情發展的時間次序,慢慢走完流程。」
伊姆蘭·汗滿意點頭,說道。「白沙瓦最近比較亂,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還有你被下毒這件事情,我也派人查了。」
「令人奇怪的是,居然查不到線索,這是預謀已久的事。他們找的是孤兒,是使用完就可以丟掉的工具。唯一查到的線索就是日本人,因為他們吃河豚最多。」
張記嘆氣道。「我也是暈頭,不知道得罪了誰,居然費盡心機想要弄死我。」
伊姆蘭·汗大笑道。「張記,只有庸人才不會被人嫉妒,只有那些沒有任何價值的人才會死在無人知的角落。」
「《古蘭經》教會我們很多道理,唯獨沒有教會我擺脫貧窮和飢餓,也沒有教會我們如何過上和平的日子。」
「所以啊,你看,最完美的經書都有它做不到的事情,更何況我們這些信徒。」
張記想了想,《古蘭經》已經看完一遍,依然有很多不懂得地方。
也許是文化沉澱的不同,中國傳統文化自小的薰陶,對於另一種文明的理解有一定的難度。
可是,經書就是經書,它沒有任何錯誤,也沒有任何不適。
造成這一切動盪亂象的是人,是人造就了這一切。
伊姆蘭·汗也知道這些事,只是他不能說出來。
不能公開發表任何言論反對當權者的政策,言論自由的自由限度是遵守規定。
這個規定邊框是統治穩定,一切有違統治穩定的言論,絕對禁止。
哪怕是在張記這個外人面前,伊姆蘭·汗已經突破謹慎的界限。
張記沒有在意這個界限,他不關心這些宗教徒的想法,更何況這是他國。
「伊姆蘭·汗經理,我們還是去庫房看看寶石吧。」
伊姆蘭·汗起身帶着張記去庫房,看到庫房裏的寶石,不需要任何鑑定,張記就知道這些寶石的品質。
這就是寶石與珠寶發展公司的實力,作為白沙瓦專門成立正規寶石市場秩序的公司,它對白沙瓦寶石的掌控能力可見一般。
看完一遍寶石,張記將訂單交給伊姆蘭·汗,讓他準備合同。
回到別墅里,談笑終於將張記堵住。
張記無奈說道。「你找我幹嘛,有事你自己做主就行。」
談笑不滿說道。「有事不找你,我還能找誰?我已經聯繫好做小商品進口貿易的本地商人,我們可以先嘗試做一批生意。」
張記說道。「你看着辦,我沒有任何意見。」
談笑生氣說道。「你就不怕我卷跑你的錢?」
張記笑着說道。「只要你有這個本事,你可以試試。」
談笑氣的跺腳,看着張記的背影大罵道。「張記,你就是一個周扒皮。」
關上門,房間裏只有張記、斯里、馮軍三人,看着兩人,張記隨意的坐下。
看到房間裏的盆栽,起身來到盆栽錢,蹲下身打量着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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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長得很好,尤其是葉子,翠綠的像是綠寶石。
摸了摸菊花葉子,感受着細小絨毛在皮膚間划過的感覺。
馮軍和斯里都沒有說話,站着看着窗外。
「事情準備的怎麼樣?」
馮軍和斯里對視一眼,然後斯里說道。「所有事情都準備好了,明天下午所有人都能到白沙瓦。然後就可以開始。」
張記拿起剪刀剪去菊花多餘的枝椏,拿着被剪下來的紙條,在手裏不停搓着。
「阿克巴定了五天時間,今天是第一天,還有四天。我們就在第三天動手,不早不晚。」
「已經亂成一鍋粥,在亂一些也沒關係。」
斯里猶豫一下,問道。「確定嗎?」
張記起身,俯視着菊花,問道。「為什麼不確定?」
馮軍也說道。「我們不能輕易吃了這個啞巴虧,這口惡氣不出,憋在心裏能憋出病來。」
看兩人一眼,斯里斟酌一會,說道。「開弓沒有回頭箭,而且,一旦被人查到,這對我們很不利。沒有任何人能夠忍受別人在自己的地盤搞事情,請記住,是任何人。」
張記拿出新買的智能手機,打開QQ,編輯短訊發出一條信息。
確定信息發出去,緩緩開口說道。「如果他們查不到呢?我可不相信巴政府會跨國辦案,斯里你相信嗎?」
斯里說道。「不要小瞧任何情報組織,三軍情報局不是吃乾飯。他們的情報部門無孔不入,想要調查一件事,絕對可以調查清楚。」
「白沙瓦作為邊防城市,是三軍情報局重點關注的地方,任何人都可能是他們的情報人員。我們只要做了這件事,他們遲早會查到。」
「另外,還有邊防部隊,作為保衛邊防安全的部隊,戰鬥力可想而知。只怕進來容易,想要離開這裏就很難。」
斯里說完話,背對着兩人,來到窗前,打開窗戶。
冷風吹進房間,降低房間的溫度。
馮軍距離窗戶比較近,冷風吹在身上,讓他一激靈。
斯里說的有道理,可是馮軍也不是吃素的人。
被人下毒,生死大仇,怎麼可能咽下這口氣。
其他人雖然沒有表明態度,心裏也是窩着火。
只要張記告訴他們下毒之人是誰,肯定會有人鋌而走險的去幹掉哈克。
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斗。
跟着過來的安保是二十五六歲壯年,血氣方剛,最是恩怨分明,鬥志昂揚。
冷不丁被人下黑手,不知道是誰就罷了,知道是誰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死仇。
冷風吹着馮軍的頭髮,過指長的頭髮被風吹的一邊倒。
馮軍直勾勾看着張記,等待張記下命令。
安保人員安保工作是第一位,服從僱主命令是第一位。
張記是僱主,只要僱主下命令,這件事必須完成。
張記沒有讓馮軍久等,再次給杜悅發兩條信息,告訴杜悅他還有幾天回魔都。
放下手機,張記起身關上窗戶,輕輕拍拍斯里肩膀。
「斯里,不得不承認你的建議是成熟的建議,我知道我應該採取你的建議。只有這樣,我們才可以乾乾淨淨面對白沙瓦,才可以從容面對所有調查。」
「可是,我只有二十歲,你讓一個二十歲的人接受三十歲人的建議,這本身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你經歷很多,尤其是戰爭,肯定已經厭惡了爭鬥。」
「在我沒有能力的時候,就是復讀的時候。我被副校長兒子欺負,甚至警察到我病床前威脅我,揚言讓學校開除我。」
「當時的我害怕極了,真的,我很害怕。復讀生被學校開除,意味着失去上大學的資格,失去改變命運的機會。我跑到校長辦公室給他送錢,他不要,我被逼的下跪。」
「男人的膝蓋,跪在地上,那一聲脆響改變了我的價值觀。因為沒有能力,所以被人欺負。現在我有反抗的能力,為什麼還要被人欺負。」
「仇恨在心裏發芽,他的養分就是胸口這口惡氣。惡氣不出,仇恨就會生長。你說的是對的,可是我不想選擇這條路。」
「哈克向我動手時,就應該知道我會報復。我為什麼不報復他,我沒有任何理由不報復他。我們之間,只有生死,沒有言和。」
馮軍掃一眼斯里,看見斯里被冷風吹得冰冷的臉,一片蒼白。
斯里久久沒有說話,轉身離開房間。
馮軍問道。「斯里怎麼辦?」
張記一笑,說道。「涼拌,按我們的計劃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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