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個小時已經過去,人群眼神似有似無的看向李澤。
吳明擔心的看着門外,沒有人過來營救他們,沒有人過來拯救他們。
看一眼李澤,偷偷的握着李澤的手,吳明感到李澤手心的汗水。
壓抑的情緒已經不是壓抑,而是實質的死寂,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
摸一下工人的額頭,燙手的溫感,發燒已經到了必須人為干預的地步,若是在不能進行有效的救治,今晚就會有人死去。
哪怕是有水餵給病人,也能夠緩解發燒。
看一眼吳明,李澤小聲說道。「吳明,到了考驗我們的時候,我們必須站起來支撐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
「我們6人是幹部,是國家的黨員,必須站出來,出去尋找食物和水。」
「再在這裏等下去,即使有人過來營救我們,也會有人死去。」
「在沒有食物和水源,或許不用叛軍打進來,我們自己人就會先崩潰瘋掉,不用別人殺我們,我們自己就會自殺。」
「我先出去尋找食物和水,兩個小時後,我沒有回來,你在出去尋找食物和水源。」
吳明緊緊握着李澤的手,寬慰說道。「出去也是我先出去,你是最大的領導,你要是犧牲了,我怎麼好意思苟活。」
「李澤,兄弟一場,今天不是國家考驗我們的時候,是戰爭考驗我們的時候。」
「兄弟,我要是沒有回來,你一定要活着回去,將證據交給李總,將我的問候告訴我爸媽。」
站起來,對着李澤一笑,吳明大聲說道。「所有人聽着,在這裏好好待着,我吳明出去給你找食物和水源。」
「你們所有人必須聽李澤的話,安靜在這裏待着,不要不聽命令的出去或者違背李澤。」
「我出去就是一個死,要是讓我知道有人欺負李澤,不要怪我吳明狠心。」
狠狠瞪一眼人群,吳明大笑,對着李澤敬禮。
李澤的眼睛滿是淚水,看着吳明打開木門,大步離開。
站起身,掃視麻木的人群,李澤壓抑心情,沉聲道。「兩個小時以後,吳明沒有回來,我李澤出去,然後是穆雨、萬難、郭峰。」
「我們要是都死在外面,希望你們不要怪我們,我們盡力了。」
對着人群深深鞠躬,李澤蹲下身,測量着病人的體溫。
穆雨聽到李澤點她的名字,臉色變得難看,她不想死,也不想出去找食物和水。
辦事大廳是最安全的地方,躲在大廳里還有活着的希望,離開這裏就是一個死,絕對沒有第二條路。
吳明傻乎乎的出去尋找食物,食物找不到,找到也帶不回來,只會成為一具屍體。
來不及幻想她出去找食物的場景,槍聲四起,打破寧靜的街道。
捂着耳朵,穆雨將她耳朵捂得緊緊的,將槍聲擋在耳朵外面。
聽到槍聲,李澤放下病人,跑到門後,透過窗戶觀察外面的景象。
吳明躺在地上,努力的爬向街邊。
兩車舉着槍的武裝分子歡呼着,在吳明身邊歡樂的起舞。
捂住嘴巴,李澤眼淚瞬間決堤,再也忍不住,嘩嘩的流下來。
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他們在大廳里是安全的,只要出了這個門,他們任何一人都是危險的。
武裝分子已經將這裏包圍,等待着他們出去,等待着虐殺他們。
不能出去營救,他的命還要留着去尋找食物,不能一腔熱血的陪着吳明犧牲。
槍聲伴隨着放肆的笑聲,吳明被踩在腳下,疼的大喊大叫。
聽到吳明的叫聲,人群瑟瑟發抖,情不自禁的靠近身邊人,希望有一點點安全感。
穆雨臉色慘白,她不去想她出去尋找食物的情況,要是被叛軍抓住,她的生死不是關鍵,清白才是關鍵。
戰爭對女人更加殘忍,不是消滅肉身,還有靈魂。
郭峰走到李澤身邊,看到受難的吳明,建議道。「我們要出去救他,不能讓他受折磨。」
「叛軍一直在外面盯着我們,出去也是死,等在這裏也是死,不如死的有尊嚴。」
「我建議出去和他們拼了, 死也死的有尊嚴。」
李澤瞪一眼郭峰,說道。「我們可以死,身後的工人能死嗎?」
「我不想過去救吳明,他是我的兄弟,生死戰友,可我們的任務沒有完成,現在還不能死。」
「沒有武器,沒有武裝,以我們幾個人,出去也是死。」
「郭峰,我們要活着,要去尋找食物,要讓身後的人活着。我們都可以死,但是任務沒有完成,我們絕對不能死。」
郭峰面無表情看着窗外,記住眼前這一幕,牢牢記住眼前這一幕。
吳明躺在地上,仰望着傍晚的天空,微笑着看着天上游弋的火燒雲。
尿液尿在他身上,他已經疼的失去痛感,失去五感,失去活的希望。
看一眼大廳的方向,吳明一笑,接受他的現實,即將被折磨死去。
可惜他還沒有完成任務,沒有找到食物,沒有找到水,哪怕是找到一塊麵包,一瓶水,將麵包和水送進大廳,死的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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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什麼也沒有找到,只能窩囊的被折磨死去。
在看大廳一眼,吳明一笑,轉身撲向最靠近他的人,緊緊抱着大腿,狠狠的咬上去。
吳明突然行動,打亂叛軍的興致,兩人抓住吳明的腳,想要將他拉開。
慘叫聲刺耳,疼痛讓被咬的叛軍失去理智,舉着AK47,用槍托砸吳明的頭。
叛軍頭目眼神變冷,本以為還能耍一會吳明,可他想要找死,那只有成全他,讓他死去。
拿槍瞄準吳明頭部,一聲槍響打破他們的歡鬧,一輛悍馬車開道,兩輛重機槍皮卡車隨後,保護着悍馬車。
悍馬車停在路邊,車門打開,沈俊冷眼看着前方的叛軍。
張記下車,打量着周邊環境,衛星電話撥打李澤電話,遲遲打不通。
疑惑看着手機,以現在的情況分析,衛星電話沒有問題,不是李澤手機有問題,就是李澤本人有問題。
看着前方冷眼觀察他們的人,張記對赫茲說道。「赫茲,你確定這裏就是你們掌握的地方?」
「我看着街道和我記憶中的街道不一樣,似乎不是我要找的街道。」
赫茲沒有回話,沈俊在張記耳邊說道。「張總,躺在地上的人好像是吳明,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能說像。」
「如果他是吳明,那說明我們沒找錯地方。」
眯着眼老向吳明,張記看過李明端提供的照片,發現沈俊所說的可能是對的。
大步走向吳明,赫茲緊緊跟在身後,擔心張記被人誤傷。
張記是巴爾賈將軍的客人,要是被人誤傷,巴爾賈將軍的一定會生氣,他們也沒有好日子。
走到吳明身旁,沈俊、荀方俯身將吳明翻過來,觀察着吳明。
對着張記點點頭,沈俊說道。「他就是吳明。」
折磨不堪的吳明,呼吸急促的仰望張記,模糊中看到張記的外貌,知道張記是國人同胞。
腦袋暈沉,中彈的大腿疼痛,支撐他的一口氣鬆掉,整個人陷入昏迷中。
皺着眉頭,看一眼坐在地上哀嚎的叛軍,張記感到很聒噪。
不過是被咬掉大腿一塊肉,吳明被打的沒有人樣,也沒有向他一樣的哀嚎。
扭頭看到赫茲腰間的手槍,張記一把拔出手槍,打開保險,對着哀嚎的叛軍連開三槍。
街面上多了一具屍體,多了劍拔弩張的槍口。
赫茲揮着手,命令道。「放下槍,所有人放下槍。他是巴爾賈將軍的客人,傷了他,你們也不會有好結果。」
小頭目憤怒的看着張記,冷聲道。「他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聞言看向小頭目,張記兩步走到小頭目身前,一巴掌扇在小頭目臉上。
「我在做什麼,我在扇你,我在做什麼。」
「你他媽的在看我一眼,我將你的眼睛挖出來。」
小頭目惡狠狠看着張記,恨不得將他的槍塞進張記嘴巴里,然後再來一槍,讓張記知道這裏是哪裏。
赫茲站在兩人中間,將張記保護在身後。
他很擔心小頭目衝動,將張記一槍崩死,那可真的沒辦法向巴爾賈將軍交代。
張記是巴爾賈將軍計劃的一環,決不能讓張記出現問題。
「附近的醫院在那裏,將吳明送過去,一定要救活他,不能讓他死了。」
「要是有人想要加害他,不要怪我在殺一個人。」
「你們都是嫌疑人,只要吳明死了,你們所有人都要陪葬。」
赫茲無奈安排人送吳明去醫院,在張記面前如此對待他同胞,這很不禮貌。
冷臉看着吳明被送走,張記再次看向小頭目,記下幾人的面貌。
現在不能對他們下手,等到其他時間,有機會一定將眼前的人全部弄死,出他心中這一口惡氣。
看向李澤所在大廳,張記給沈俊一個眼色。
沈俊走向大廳,荀方、厲東來站在張記身邊,觀察着周圍的人,以防有人槍支走火。
冷眼看着赫茲,張記很不爽赫茲。
收了他的好處,居然還維護他的人,不維護給他利益的人。
下定主意不給赫茲好處,張記盤算着見到巴爾賈將軍時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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