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出工,最苦,最累,最麻煩的活兒都是蘇櫻子的。
村里人都看得出來許長青在故意針對蘇櫻子,但是大家都以為是因為蘇櫻子跟許光烈退婚才遭了嫉恨。
但許長青雖然給蘇櫻子安排最苦最累的活兒工分卻一分不少給,所以別人也指摘不了什麼。
這不今天,六畝花生地鋤草的任務又是蘇櫻子自己的。
蘇櫻子扛着鋤頭站在地頭,挨邊的那二畝地里,安排了三個人鋤草,她這一大片只有她形單影隻一個人。
那三個人沖她投來同情的目光,六畝地,一個人得鋤到猴年馬月去呀。
蘇櫻子心裏也是一陣嗚呼哀哉,咬了咬牙,戴上草帽進地鋤草。
也許是刻在原主身體裏的記憶吧,鋤草也好,使用噴霧器也好,只要上手干一會兒,就做的很順手,這個原主還真是干農活的一把好手,蘇櫻子不禁在心裏感嘆。
正悶頭鋤着草,旁邊忽然一個陰影遮了過來,蘇櫻子抬頭一看:「你怎麼來了?」
陳最掐腰歪頭看着她:「這麼一大塊地不會只安排了你一個人干吧。」
「對呀,我一個人的活兒。」蘇櫻子臉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你打算幫我幹嗎?」蘇櫻子沖陳最露出一個求助的眼神。
陳最垂着眼睛笑了笑:「我又不是你們村的人,怎麼幫你干?就算幫了你這一次,下一次怎麼辦?」
蘇櫻子翻着眼睛想了想:「走一步算一步唄,今天能少干點,今天就先鬆快點。」
「竟然到現在都沒有想出反擊計劃嗎?」陳最促狹着眼睛問。
蘇櫻子垂眸想了想,湊近陳最:「倒是真有點事兒,想讓你幫忙。」
「說。」
「那個,我上次中的那種藥?」蘇櫻子意有所指的暗示着陳最:「你手上有嗎?」
陳最一時沒明白過來,蹙眉一瞬,心裏嚯的明白過來:「你......」這女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問他要情藥?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還是個沒出門的黃花大姑娘啊,就不怕別人說她放蕩嗎?
「你這是什麼眼神啊?」蘇櫻子嗔怒的瞪着陳最:「我要那個藥又不是自己吃,你不必用那種看閒花野草的眼神看我。」
陳最咽了口氣問:「好,你要那藥想幹什麼?」
蘇櫻子低頭踢踢腳下的土塊:「有用,你不用問。」
「我沒那種藥。」陳最沉聲道。
「胡說,你有。」
「你告訴我做什麼,我就有,你不說,我就沒有。」這女人雖然說話做事過於疏狂,但是絕對不是個鮮廉寡恥的人,必定有原因,不能放任她作死,這是陳最心裏唯一的想法。
蘇櫻子往四周看了一圈,湊到陳最跟前,嘀嘀咕咕一陣。
陳最的臉色從淡漠到驚訝,逐漸不可置信,最後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臉小傲嬌的蘇櫻子。
「你真,夠瘋。」
「不瘋魔不成活,你也看到了,我再不反抗,就得被他折磨死,但是既然反抗就得一擊即中,否則後患無窮。」說出這麼瘋狂炸裂的計劃,她的眼神卻平靜得像一汪清水,無波無瀾。
「那是誰?」忽然遠處傳過來一個聲音。
蘇櫻子循聲望去,許長青正快步朝着這邊走過來。
「快走吧。」蘇櫻子推了陳最一把。
陳最壓了壓草帽沉聲說:「等我信兒。」
走了兩步又回頭說了句:「我先把你的今天解救出來,拖他一會兒。」
蘇櫻子怔愣的看着陳最闊步走遠,一頭霧水:「啥意思啊?」
還不及細思,許長青就已經走到身邊了,指着蘇櫻子說:「你在幹什麼?工作時間跟誰扯閒篇呢?」
許長青朝着那個背影望了一眼,有點眼熟。
「我都幹了一上午了,還不能歇會兒?」蘇櫻子拿着草帽扇着風,看也不看他一眼。
「人家那邊兩畝地早就幹完了,你才幹多少?大白天跟男同志拉拉扯扯,不知羞恥。」許長青呲眉瞪眼的看着蘇櫻子。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跟男同志拉拉扯扯了?不要自己髒,就看什麼都髒。」要說不知羞恥,你可是無恥他祖宗,別人可自嘆不如,蘇櫻子可笑地翻他一眼。
許長青指着她的鼻子:「你說誰髒?」
「誰髒誰知道。」
「牙尖嘴利的死丫頭片子,以前倒沒看出你有這份出息。」
「多謝誇獎。」
「你,你,」許長青氣得眼鼻抽搐。
「爹,你幹啥呢?」許光烈這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你來幹什麼?」許長青沒好氣的瞪了兒子一樣。
許光烈頹着一張臉說:「爹,人家都說你最近故意為難櫻子,竟給她安排累活髒活,爹,你別跟櫻子置氣了,萬一累着她怎麼辦?」
說完超蘇櫻子笑笑:「櫻子,別幹了,這麼熱的天,別曬黑了,回家吧。」
蘇櫻子挑眉:「這可為難了,我該聽大隊長的呢?還是大隊長公子的呢?」
許長青朝着許光烈腦袋上扇了一巴掌:「你個龜孫,我還沒死呢,哪有你說話的份兒?給我滾一邊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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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光烈滿臉委屈的摸着腦袋嘟囔着:「反正你不是說大隊長的這個位子,等你不幹了早晚是我的嗎?」
許長青皺着眉毛嘶的一聲,看着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你他娘的腦子進驢尿了?啥話都往外說?」
蘇櫻子斜眼一瞟看到遠處徐徐走來一行人,那群人中那個戴草帽的高大男人很是扎眼,她心頭一沉,明白了陳最剛才話里的意思。
她彎着嘴角看向許光烈,揚起着聲音問:「光烈,你剛才的意思是,你以後會是大隊長?也就是說我要是嫁給你,以後可就是大隊長的媳婦兒了?」
許光烈眼裏一亮,看來櫻子是對大隊長媳婦兒這個寶座有興趣,便興沖沖的點頭說:「對呀,櫻子,我爹說過的,等他不幹了,就把這個位置給我,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到時候這石盤村還是在我們許家手裏,
櫻子你嫁給我,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別老退婚退婚的,都惹得爹生氣了,要不他也不能讓你幹這麼累的活兒,是不是爹?」
許光烈呲着個大牙朝着一臉鐵青的許長青笑笑。
許長青瞪着這個四六不着調的兒子,眼睛珠子快瞪出來了:「是個屁,他娘的嘴上沒個把門的什麼都往外嘟嚕。」
許光烈一臉無所謂的說:「哎呀,爹,櫻子又不是外人。」
蘇櫻子看着那群人已經聽到這邊的聲音,站到了地頭上朝這邊看着,便挪了挪方向,引得許家那對蠢蛋父子背對地頭,高聲喊道:「大隊長,原來你是因為我要退婚,才針對我的?你這公報私仇未免也太明顯了吧?」
許長青一臉好笑的看着蘇櫻子:「我為什麼針對你,你心裏不清楚嗎?我就是公報私仇了,我看你這個死丫頭能把我怎麼滴?」
「誰要公報私仇啊?」
身後一個低醇磁性的聲音響起,許長青回頭一看,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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