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正在官路上朝着相國寺的方向前行。
馬車裏,只有元清靈和受傷的雲子恆。
雲子恆吃下去的藥丸,效果漸漸發揮出來。
藥丸帶着止痛的效果,疼痛感慢慢減輕,雲子恆的臉色也好了很多。
他緩緩睜開眼,就見元清靈一臉自責地低頭揉搓着手裏的帕子。
雲子恆輕聲咳嗽想開口說點什麼。
但突然的聲音嚇得元清靈一個哆嗦。
「抱歉,嚇到你了。」雲子恆略帶歉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元清靈乖巧地搖搖頭,表示沒有關係。
她帶着滿臉的歉意開口道,「我不要緊的,主要是雲大人您感覺傷口如何了?其實,應該是我道歉才對,都怪我連累了您。」
雲子恆聽出來元清靈話里的客氣和自責,神色微微一沉。
「是我主動要護送你去相國寺的,受傷也是我的失誤,與你無關。」雲子恆解釋道。
元清靈卻很執着,堅持道,「若是雲大人沒有送我,今日便不會受傷了。」
雲子恆眉頭緊蹙,語氣帶着一絲涼意,「若是我沒有及時趕到,你可知道下場是什麼?」
元清靈猛然抬頭看了一眼雲子恆,見他眼神沉沉地看着自己,慌忙移開視線。
奇怪,她心虛什麼,元清靈捏緊手裏的帕子。
雲子恆冷聲道,「你知道的,是不是?」
元清靈不解地說,「雲大人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雲子恆無語,氣得揉了揉胸口。
「元清靈,你以前不是一個自哀自怨,自暴自棄的人。罷了,我確實是有一事與你相商。」雲子恆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胳膊,微微蹙眉。
他努力動了動身體,調整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靠在車廂里的靠墊上。
元清靈注意力轉移到了後半句話,自動忽略了前半句關於雲子恆對她的評價。
自然也忽略了雲子恆為什麼會知道她以前是什麼樣的人這件事。
她心裏想了一遍,還是沒有猜到雲子恆要跟她說什麼,只能開口道,「雲大人請說。」
雲子恆神色認真,「我想問元小姐,嫁我可好?」
最後四個字在元清靈耳旁炸響,令她出現短暫的耳鳴。
他剛才說什麼?
元清靈以為自己出現幻覺聽錯了,歪頭一臉茫然地看向雲子恆。
雲子恆又強調了一遍。
元清靈這一次聽清楚了,但是覺得太過於突然。
她實在是想不通雲子恆為何突然有了這樣的一個想法,他們好像也沒有見過幾次面。
就連僅僅見過的幾次面,他的視線也從未在自己身上,所以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是將軍府催婚了,所以他想找個人應付過去?
這也不應該啊。
京城有多少貴女想嫁入將軍府,他有很多選擇,又怎麼會選擇她呢?
到底是為什麼?
元清靈低着頭仔細想了一番,也沒有想出答案。
這人該不會是受傷,出現啥問題了吧?
元清靈懷疑地眼神偷偷看了一眼雲子恆,看到雲子恆一臉認真地盯着自己,她連忙低下頭。
「雲大人,是不是說錯話了?」元清靈想不通便不再想,她不願意內耗,直接問出口。
雲子恆連忙搖頭,「我知道我突然提出這個事情,會很唐突,但我確實有深思熟慮過的,只不過是今日恰巧碰到了元小姐,才提前說出口,想聽聽元小姐的意思。」
雲子恆又解釋說,他原本是打算過兩日,托母親去請媒婆,親自去元府說這件事的。
元清靈還是不太相信,這是真的。
「雲大人,可以說一說,為何是我嗎?」
雲子恆嘆了口氣,「實不相瞞,自從落落和皇上去了玄蒼大陸後,母親的身體每況愈下,她雖然面上不顯,但每次去給她請平安脈的太醫都偷偷告訴我,這是憂思成疾,鬱結於心。母親和父親都盼着我成婚,我想......」
元清靈平淡地聲音響起,「雲大人想成親,用這一樁喜事來寬慰雲夫人,確實很有孝心,但京城有很多大家閨秀,千金小姐,為何是我?」
元清靈第二次問為什麼。
雲子恆輕笑一聲,「某些地方,你跟落落很像,比如剛才的事情,你雖然有低頭思索,但是想不出來就開口直接問,絲毫不內耗自己,這一點跟落落很像。或許我這個比喻不恰當,但確實我希望我的良人,她能有自己的想法見解。」
雲子恆停頓了片刻,狀似思考,接着說道,「我希望我未來的夫人,她可以獨立思考,她有一套自己的評判法則,而不是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千金小姐,皇親貴族在京城,確實多如牛毛,但如我希望之人少之又少,恰好,元小姐就是如我希望之人,我不願意錯過。」
「另外,我年少起,便一心只讀聖賢書,只想着考取功名,為天下事奔波,身旁所熟識的姑娘家很少,我聽落落提起過你,她說你很好,那你肯定很好。能從她嘴裏聽到一次誇獎很難得。」
「且,我見過元小姐幾次,在宮宴元小姐有表演過才藝,確實不錯,琴音如人心,古人言,英雄不問出處,我相信元小姐可以當好將軍府的雲大夫人。」
「哦,對了,請元小姐放心,我將軍府,一生只能能娶一妻,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祖訓。」
雲子恆誠懇地說了一段又一段話,炸得元清靈一愣一愣的。
元清靈剛消化完雲子恆說的話,張了張嘴,但不知道該說什麼。
雲子恆卻又話音一轉,繼續說,「元小姐的家人我也有考慮到,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不中聽,元小姐聽完若是不樂意,就當我沒有說過。」
元清靈聞言,死死攥緊手裏的帕子,沒有吭聲。
喜歡重生新婚夜,攝政王妃說她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