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按照手機上發來的地址,輾轉來到了一家裝飾豪華、金碧輝煌的餐廳門前。這家餐廳看上去十分氣派,整體採用了歐式風格的設計,門口擺放着兩尊精美的大理石雕像,顯得高雅而莊重;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裏面優雅的環境和精緻的擺設。
前台的服務員經過了專業的培訓,她吐字清晰,態度禮貌:「請問,小姐你有預約嗎?」
「有。」
「報一下電話號碼和姓名。」
「遲逸之,182********」
女服務員對着機器一頓輸入,彈出的消息沒有綠色的勾,而是留言。
再次抬眸,面前的少女一雙藍眼睛,只是那一瞬間那名字就在腦海中呼之欲出。
專業的職業素養,讓她面色波瀾不驚,掛起笑容:「小姐跟我來。」
遲非晚跟在她身後,穿過一個又一個桌位,只見女服務員推開一個包間的大門,寬敞的包間,裏面等待的人令她一驚。
包間的人在看到門開後,下意識地起身,杏眼閃過淡淡的失望。
遲非晚的目光緩緩地移到了她的身上,她身着一襲華麗的連衣裙,仿佛一朵盛開的鮮花。裙子的顏色鮮艷而又不失典雅,與她那姣好的面容相互映襯。
沒有帶眼鏡,遲非晚還真有些認不出來這人是梁謹言。
其實梁謹言的容貌並不算出眾,稱不上是美女,但她那精湛的化妝技術,卻宛如一位神奇的魔法師,讓她實現了女大十八變的華麗轉變。今日的她,散發着成熟性感的韻味,與學校里文靜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你好啊。」梁謹言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好啊」遲非晚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沒想到會是你。」
遲非晚隱約覺得,不是遲逸之請她吃飯,而是梁謹言請遲逸之吃飯。
一個邀請遲逸之而來,一個被遲逸之邀請而來,但始終不見主角。
「坐吧。」梁謹言指了指身旁的座位,示意遲非晚坐下,「其實這頓飯我是為了你三哥撿到我的鑰匙扣請的……」
遲非晚點點頭,在梁謹言對面坐了下來。菜餚陸續上桌,餐桌陷入了難以言喻的氛圍。
餐桌上的菜餚散發着誘人的香氣,仿佛是一場味覺的盛宴。每一道菜都宛如一件精美的藝術品,色彩鮮艷,擺盤精緻。鮮嫩的牛排在鐵板上滋滋作響,散發出濃郁的肉香;清蒸魚的鮮美讓人回味無窮,入口即化;烤雞腿金黃酥脆,外焦里嫩。
這可是大手筆。
直到最後一個飯菜上桌,兩人還是沒有動筷。
「那個……」梁謹言欲言又止,有些話她不意思問。
「想問什麼就問吧。」遲非晚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你三哥會來嗎?」
遲非晚微微一笑:「梁同學,只要撿到你的鑰匙扣你都會請飯表示感謝嗎?」
梁謹言點了點頭。
「我三哥不會來了,因為你的鑰匙扣是我撿到的。」
梁謹言雖不感到意外,但樣子還是要裝的。
她裝作疑惑的樣子,插了一塊牛排進嘴,「那為什麼你三哥會說鑰匙是他撿到的……」
遲非晚沒有正面回答她,「梁同學,這個問題你應該問我三哥,坦白說我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三哥要讓你和見面。」
「梁同學知道嗎?」遲非晚嘴角上揚,似笑非笑,可那雙如藍寶石般的眼眸卻冰冷異常,看不見絲毫笑意。
梁謹言心裏一沉,手中的刀叉也停了下來。
她看着遲非晚,試圖從她的眼神中找到一些端倪,然而,遲非晚的眼神如同深潭一般,讓人無法窺視。
「我不明白,為什麼遲逸之要這麼做......」梁謹言喃喃自語道。
遲非晚聳了聳肩,「也許三哥有他的理由吧。不過,如果你只是為了感謝而請客,那麼現在可以開始享用美食了。這些菜看起來很不錯呢。」
梁謹言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拿起了筷子。
儘管心中仍然充滿疑問,但面對眼前的美味佳肴,她的胃口漸漸被吊起。
兩人默默地吃着飯,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然而,在這寂靜之中,梁謹言的心中卻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
這是第一次梁謹言深入接觸遲非晚。
意料之外,看起來最沒有攻擊性的遲非晚,卻比目前她接觸的任何一個人都危險。
她突然有一種感覺,自己已經掉入某人設下的陷阱,難以掙脫。
這時,遲非晚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屏幕,是遲逸之打來的電話。她接起電話,簡單說了幾句便掛斷了。
「我三哥讓我告訴你,他臨時有事不能來了。」遲非晚放下手機,對梁謹言說道。
梁謹言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她還是儘量保持着微笑。
「沒關係,那就我們兩個吃吧。」梁謹言說着,繼續低頭吃東西。
然而,她的心情已經完全被破壞了。原本以為能夠見到遲逸之,並且藉此機會拉近彼此的關係,卻沒想到他竟然放了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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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謹言開始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個機會弄清楚遲逸之到底在想什麼。她可不想再被他這樣耍得團團轉了。
*
京城最有名的會所。
柔和的燈光灑在精緻的裝飾上,營造出溫馨而舒適的感覺。包間的牆壁鋪着柔軟的壁紙,上面有着細膩的花紋,增添了一份典雅。寬敞的空間中擺放着一套豪華的沙發和茶几。
黎瓊笑了笑,「遲少爺,你這是放了人家女孩鴿子啊。」
黎瓊繪聲繪色地將梁謹言的所作所為描述給了包間內的眾人,她那生動形象的語言和誇張滑稽的動作逗得人們捧腹大笑。這些人臉上紛紛流露出一種極具輕蔑意味的神情,仿佛在嘲笑梁謹言的愚蠢與無能。儘管他們並沒有親身經歷過這件事情,也未曾全面了解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但卻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瓊的一面之詞。
正當大家津津樂道時,江南墨一句話讓包間裏陷入了寂靜,「黎瓊,你和她有仇嗎?」
剛才他們用鄙夷的目光,嘲諷地看着梁謹言的笑話,仿佛在看一隻卑微的螻蟻。而現在,江南墨則用不屑一顧的眼神,輕視地看着黎瓊,宛如在看着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冷冷說道:「女孩子何苦為難女孩子呢?」
黎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沒想到江南墨會替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說話。
「南墨姐,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和大家聊聊天想讓場子熱起來。」黎瓊委屈巴巴地看着江南墨。
「好了好了,別不開心了。」有人出來打圓場,「不過逸之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放人家小姑娘鴿子。」
「就是,要是我肯定會憐香惜玉的。」另一個人附和道。
江南墨冷冷地看着他們,沒有說話。
突然間!包間裏傳來一陣聲響,那是玻璃破碎的聲音,清脆而刺耳,讓人不禁心頭一緊。
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高酒杯摔落在地上,瞬間變得支離破碎,碎片四散飛濺。紅色的酒液如鮮血般流淌開來,迅速染紅了一大片地面,形成一幅詭異而誘人的畫面。
然而,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遲逸之卻連眼皮都沒有抬起一下。他依舊穩穩地坐在那裏,手腕上的繃帶被染上觸目驚心的鮮紅色,眼神卻冷漠而淡然。只是用一種不咸不淡的口吻說了兩個字:「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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