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瓊扯了扯嘴角,「江大少爺你這話說的,朋友嘛都是緣分,我能和梁謹言成為朋友靠的全是緣分。」
突然,一聲清脆的響聲打破了周遭的氣氛。
遲逸之彎腰撿起地上的刀叉,「不好意思,掉了。」
那聲清脆的響聲就好像是打在黎瓊臉上的巴掌。
黎瓊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但她還是強裝鎮定,「沒關係的,掉了而已在撿起來就是了。」
然而,她的內心卻早已波濤洶湧。
她明白,遲逸之是故意的。
黎瓊深吸一口氣。
她轉向遲非晚,露出微笑,「說來也是有緣,我和謹言竟然是同一個寢室的。」
說完,江淮序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下來。
黎瓊還沒有和遲逸之對視多久,就能感受到他深邃的眼睛,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透着一股子冷冽的寒意,直叫人發顫。
徐揚從中緩和氣氛,「來餐廳不吃飯幹嘛,這些美食可都是南京特色,大家嘗嘗?」
江大少爺顯然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他選擇配合徐揚,「負面氣氛還真是容易影響食慾啊。」
「再不吃,一會兒九點了我們都回不去。」
江淮序都這樣發話了,在場的人也不好說什麼。
待黎瓊和梁謹言坐下,時不時還會有人把目光放到二人身上。
晚餐結束,大家也沒有多少雅致在玩下去,畢竟還有一小時就到了規定時間了。
遲逸之和江淮序在前台這邊結賬,看到蘇家的二小姐,立馬把她拉了過來:「酒店的房間是你安排的嗎?」
蘇二小姐搖頭,「當然不是,酒店是我家提供的,房間這事我不知道,不過黎家有參與。」
黎家也在酒店行業有所涉及,兩家公司是有合作往來的。
遲逸之眉毛輕輕一揚,「怪不得。」
蘇二小姐疑惑:「怎麼了?」
江淮序開門見山,「幫遲非晚換房間,要麼讓她單獨住一間,要麼給她換室友。」
蘇二小姐聽了非常驚訝,雙手叉腰,「江大少爺你饒饒我吧,我爸最近心情不好,我可不好去和他說。」
「你就說是我安排的。」
「那江大少爺自己去和我爸說不就得了。」
話落,蘇二小姐就被兩位眼神攻擊,她雙手舉起,「行,兩位大少爺,我去說,我是你們的打工人。」
圈子裏的很多人彼此之間都相互熟識,其中蘇二小姐與江淮序更是同班同學。即便像蘇二小姐這樣身份地位顯赫之人開玩笑地調侃幾句,他們兩人之間大概也不會產生任何不悅。
*
車裏,梁謹言和黎瓊坐一起,她雙手搭在膝蓋上有些不知所措。
黎瓊看向她,眼裏露出一種鄙夷,「怎麼?沒坐過出租車?」
這次研學的費用其實是黎瓊出的。
黎瓊也不是大方,主要是人家不缺那點錢,她每月的零花錢,都能趕上樑謹言父母一年的工資了 。
梁謹言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提的主意。」
黎瓊只覺得好笑,當初是她找上自己的,也是她自己提出這個方法,現在又來問她這個方法可不可靠。
「梁謹言,那主意可是你提的,我只是給你舉了例子,畢竟想要改變自己的階級,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交友亦或者是嫁人。」
「江淮序的母親就是嫁給了江家家主,一躍成為了尊貴的江夫人,改變了自己的階級。」
喻芷嵐的過去不是秘密,她從來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過去,就算周圍人又拿喻芷嵐家世議論,江岱越第一時間就是封鎖,然後找人收拾那人。
這就是被愛的底氣。
可現在的梁謹言有什麼?
「遲非晚那種性格你不好交友,只有我肯和你做朋友,你最開始的目標不就是遲逸之,嫁給遲家人也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黎老爺子也希望黎瓊嫁給遲家人或是江家人,那樣對家族也有幫助,身份和地位也能更上一層樓。
梁謹言沉默了一瞬,「我從沒想過要高攀誰。」
黎瓊笑了笑,「梁謹言並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就算嫁給一個中產階級的家庭你也是高攀。」
梁謹言有多糟糕?黎瓊是清楚的。
酗酒的父親,賭博的母親,外面欠了一屁股債,外加一個生病的外婆,簡直就是天崩開局。
梁謹言以前和外婆生活在一起,外婆為了外孫女的生活質量提高,生病也在外面打了好幾份工,身體垮了,工作也丟了,這些年梁謹言才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才短短兩年,梁謹言就崩潰了,她已然無法忍受那樣的生活。
當時她意識到,只有成績才能改變眼前的局勢,事實也確實如此。
她靠成績考上了京城最好的高中,結識了上流社會的人,如果她成績不優異,她壓根就沒有翻身的機會。
黎瓊向後一靠,「梁謹言,你在我面前最好別裝,還有背叛我的人,下場是會很慘的,也不准討好遲非晚,如果被我知道,下場也會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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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黎瓊想要的是個聽話守規矩的小跟班。
梁謹言是否會去討好遲非晚實在難以定論,因為對於她而言,想要與遲逸之產生交集,那麼通過遲非晚無疑是最為便捷的方法了。
車輛到達酒店,兩人各自回房。
遲非晚從酒店大廳經過,卻被前台叫住,「你好,請問是遲非晚小姐嗎?」
「我是怎麼了?」
前台禮貌地道:「是這樣的,蘇總安排我為你安排到總統套房,正好有一間空出來的,你看你今晚搬方便嗎?」
遲非晚皺眉,「為什麼突然搬了?」
前台乾笑,「小姐這個我不清楚,我只是聽從上級指令並且執行。」
遲非晚以為是沈臨熙安排的,這種事也就只有沈臨熙幹得出來。
蘇總應該是蘇家的家主,要是沒有沈臨熙的吩咐,蘇家是肯定不敢私自調離遲家人的房間。
「我知道了,今晚吧,麻煩給我安排一個工作人員,謝謝。」
遲非晚留下自己的房間號,進了電梯。
回到房間,就看到了房間裏的凌亂。
黎瓊作為大小姐,一點矜持都沒有,內衣和私隱衣物光明正大擺在床上,地上甚至還有她的破洞褲。
遲非晚難以下腳,在黎瓊的注視下,她在收拾行李。
無論室友是誰,她是不願意和黎瓊、梁謹言二人一屋。
黎瓊看到遲非晚在收拾行李,穿上鞋下來:「遲非晚,你要去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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