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逸之垂下眼眸:「晚晚,我有我的苦衷。」
遲非晚冷冷笑出了聲,明明就是有病,卻說自己有苦衷。
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多苦衷,更何況還是錦衣玉食的大少爺。
遲非晚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軟綿綿地靠在門上,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疲憊和失望:「三哥,你真的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人啊!就像媽媽一樣,你們明明對我並沒有太多的愛意,但卻總能在我遭受欺凌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可是,如今無論是三哥還是媽媽,都不再願意這樣做了,為什麼呢?」
「你對我的愛又有多少呢?但我敢肯定不多。」
她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遲非晚怎麼也想不通,曾經那些溫暖的庇護為何會突然消失不見。
肉眼可見,遲逸之眼眸里的怒色褪去,慌忙解釋:「不是的,晚晚,我對你的愛是真的。」
遲非晚蹲下身捂住耳朵。
這不是愛,愛是什麼遲非晚是見過的。
親情是奶奶給她的,友情是宋今安給她的。
「夠了!」遲非晚站起身,聲音不自覺地大了起來,「三哥,難道沒有人教過你愛嗎?你的愛根本就不算愛!三哥我知道什麼是愛!我知道的!」
「三哥你的愛甚至都比上尋常兄妹家的愛,這樣的親情對我來說,是種折磨。」
夜色漸深,寒風瑟瑟,陰雲密佈,月光也被遮擋,給這淒涼的夜晚添上了一抹淡淡的憂傷。
遲逸之緩緩閉上眼睛,手上的綁帶又染上鮮血:「晚晚,你會有求我的那一天,你知道我不是好人,我是個瘋子……」
風越來越大,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遲非晚的心也如同這夜風一般,寒冷而無助。
自從那天遲逸之的漠視以後,黎瓊和梁謹言變本加厲。
高三是很重要的一年,黎瓊卻想搞垮遲非晚。
京城一中的高三是有活動,不過這些活動舉辦的時間都不會太長,而且都是在課餘時間。
高三的辯論賽,張老師和遲非晚做着最後的收尾工作。
張老師把評委的評分表清點好,交給遲非晚:「非晚,你今天晚自習就到414辦公室統計這個,然後再去倉庫,看看辯論賽所需要的東西有沒有歸還到414。」
張老師是英語組的組長,學校的辯論賽本來是政治組和語文組的老師共同完成,但是今年的辯題全程使用英語辯論,所以今年的辯論賽就交給了英語組負責。
遲非晚接過評分表,點了點頭,「好的,張老師。」
她抱着一沓資料朝着 414 辦公室走去。
414 辦公室在四樓樓梯口旁邊,平時很少有人經過。
當遲非晚走到三樓和四樓樓梯中間時,突然聽到上面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
她停下腳步,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黑影從四樓的樓梯扶手快速滑下。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個黑影就衝到了她面前,伸出雙手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啊!」遲非晚驚呼一聲,身體失去平衡,她手中的資料散落一地,若不是扶着把手,恐怕真的會往後倒。
遲非晚撿起地上散落的評分表,掏出手機,給某人發送一條消息:【你今晚能和我一起放學回家嗎?】
基本上高三的學生沒有社團活動,校隊那邊到了高三就會自動退。
【當然可以。】
【我晚自習在414,放學了你來倉庫來找我吧。】
【好。】
冬天的夜晚,來的很快。
寒風刺骨,星辰熠熠生輝,如同點綴在黑暗中的閃爍珍珠。
414辦公室的老師都走了,統計完表格,遲非晚關上窗戶,走前把燈和暖氣也關了,便帶着張老師給她的鑰匙到了倉庫。
學校的倉庫有很多,準確來說是後勤。
後勤里的物品都是學校活動時用到的,每三天都會有清潔工來打掃。
但後勤處也有個缺點,就是位置不好。
窗戶很小,而且不是對着天空,這也導致晚上的倉庫只有微量的月光照進來。
遲非晚按照單子清點裏面的物品,突然,頭頂上的燈泡一黑。
眼前一黑,遲非晚打開手機電筒。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門從外面鎖了,她有鑰匙,鑰匙咔嚓一聲轉動,外面像是有一股力量,拉住門把手,不然遲非晚開門成功。
對方的力氣很大,遲非晚根本比不過。
「黎瓊,是你們嗎?」一個人是難以對抗他們的。
遲非晚的手死死拽住門把手,勉勉強強拉出一點點縫隙。
「啊!」門外傳來一聲慘叫,遲非晚感受到了力的鬆動。
「宋今安,你有毛病啊!」
遲非晚打開倉庫的大門,看到的便是宋今安拽着黎瓊的頭髮,把她往後拉。
黎瓊的雙手被套上繩子,而梁謹言遲遲不敢上前。
走廊只有月光灑進來,遲非晚的手機電筒打在黎瓊那張狼狽的臉上,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梁謹言見此情景,心中一驚,他原本想要衝上前去幫助對方,但身體卻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牽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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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非晚動作迅速而準確地噙住了梁謹言的雙手。與此同時,遲非晚毫不猶豫地摘下了梁謹言胸前的勳章,並將其握在手中,接着,她熟練地操作着那枚勳章,使之變成了一根銳利的迴旋針。
此刻,那迴旋針的一頭正對着梁謹言的手腕,散發出令人膽寒的寒光。
她腦海里想起了宋今安教她的反手擒拿。深吸一口氣,遲非晚一次成功,只見她手中的針頭猶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一般,迅速而準確地刺進了梁謹言那柔軟的肌膚之中。
雖然她並沒有使出多大的力氣,但是這小小的針頭卻已經足以讓梁謹言感到一陣刺痛,並開始流出鮮紅的血液來。
梁謹言下意識地發出尖銳的慘叫,把黎瓊和宋今安二人也嚇了一跳。
看到梁謹言手腕上那抹紅色,遲非晚一推,梁謹言重心不穩,向前撲去。
遲非晚回頭漠然地看向黎瓊:「不好意思,預判了你的預判。」
她拉着宋今安快速離開了走廊,黎瓊雙手被束縛着。
黎瓊背着手,走到梁謹言身邊:「趕緊給我解開,氣死我了!」
上次的手銬繩,黎瓊都是找了三個人幫忙才解開的,現在這個解比上次的還要難。
沒辦法,梁謹言只能去找剪刀。
「咔嚓」一聲,繩子掉到地上,黎瓊跺腳:「宋今安,你等着!」
她惡狠狠地看向梁謹言:「用你之前給遲逸之的話,添油加醋的說給江淮序,別忘了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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