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熙不悅地蹙眉,「遲時韻誰允許你直呼自己母親名諱?」
遲時韻沒有理會她,放下書包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小妹被你們關在地下室的事我已經知曉了。」
沈臨熙挑了挑眉,她並不感到意外。
這些年來,遲時韻回國的次數屈指可數,和家裏人任何一個人的感情都不深,但家裏的事沒少傳進他耳朵里。
當然消息也是延期的,明明是一個月前發生的事,他前幾天才知曉並且回國。
沈臨熙翻開桌面的文件,開始簽字,「如果你爺爺知道你是因為這件事回國,他會動用家法的。」
「把我關進地下室?」
「那倒不會。」
遲時韻雙臂撐在沙發沿上,「所以小妹犯了什麼大錯,值得你們如此?」
沈臨熙蓋上筆帽,「少給我裝不知道的樣子。」
遲家的冷血無情,遲時韻是見識過的,他是男孩子性格遺傳了遲老爺子。
出生都是在國外出生,從他被拋棄在國外,他就不指望遲家有片刻的溫情。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遲家對待家裏僅有的女兒會如此的心狠。
遲時韻回國會待幾天,美其名曰在海城玩一會兒再回去。
「小妹什麼時候回來?」他看向沈臨熙。
沈臨熙瞥了眼桌上的日曆,「你爺爺七十大壽。」
「生日宴?」遲時韻細細品味這三個字。
要知道遲老爺子舉辦生日宴,一定會帶有目的。
哪怕生日宴是自己的。
「你爺爺打的什麼主意我不清楚,不過在沒有到那天之前,遲非晚都不可能回海城。」
遲時韻冷笑,「如果我是小妹,你們求我回來我都不想回來。」
那可是暗無天日的地下室,對於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女孩來說,是巨大的打擊。
沒有陰影是不可能的。
沈臨熙扯開話題,「你要待幾天?」
「一周。」
沈臨熙起身,將書架的資料摔在遲時韻面前,「想必,你不知道你爸的秘密。」
遲時韻拾起桌面上散亂的紙張,按照頁數整理,看到了其中夾帶的照片,眉梢挑了挑,「私生女都有了,我還以為他會對聶清阿姨至死不渝呢。」
沈臨熙不屑一笑,「他本質還是花心,他的深情專一隻有他自己信。」
光是媒體爆料出的那些桃色新聞,外界的人就不再相信了遲元青的深情專一。
所謂的替身文學,本質上還是渣,愛上替身,還和原主糾纏不清更是渣中渣。
沒有人沉浸在遲元青編造的深情小說里,只有他自己。
遲時韻看着手中的資料,勾了勾唇,「你想讓我怎麼做?」
沈臨熙抿了一口茶,「這段時間聶清一直在糾纏晚晚,既然你想在國內玩玩,就去京城吧,順便滅滅她囂張的氣勢。」
遲時韻擰了擰眉,「她糾纏晚晚做什麼?」
「當然是利用晚晚對付我。」沈臨熙又將聶清到京城的原因告訴了遲時韻,「她為了調查我跑去京城,現在不打算回來了,還想讓你爸爸同意她定居京城,我記得你爸私生女身體不好,在國外治療,不過她媽在京城,你可以去見見。」
「那些溫馨的照片可是一點p圖痕跡都沒有,你到時候去京城可別把事情鬧大了,遲家除了你我無第三人知曉。」
「你這麼肯定我會去京城?」
「你會的,畢竟從小到大,你爸沒有抱過任何人,我估計他連你名字怎麼寫的都不知道。」
這是遲時韻的一輩子的痛點,遲元青從來沒有抱過遲家四個孩子,就連孩子的名字都不會寫,生日也不知道。
他是不稱職的父親,不稱職的丈夫,但自從看到了這些照片後,「父親」一詞有了新的定義。
遲時韻想起遲元青的冷漠,又想起照片裏的父女相處的溫馨,捏着照片的手緊了緊,不久,照片有了一道褶皺。
「給我訂張今晚飛往京城的機票。」
「我在京城有好幾套房,地址已經發你手機上了。」
遲時韻笑了,「不會是黎川叔叔買的吧?」
「是又怎樣?」
沈臨熙大大方方承認,畢竟她和黎川的往事也不是什麼秘密。
遲時韻走到門口時,被沈臨熙叫住,「你大張旗鼓來公司,回國的事瞞不住你爺爺,你爺爺要是查起來,你要怎麼說?」
「就說我到京城玩,而且我去京城實實在在是去玩的,他查起來就查唄,他能查到難道我還不能隱藏嗎?」
不是遲時韻自信過頭,而他確實有這資本。
他16歲就用計算機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從那之後,他沒有用過家裏的一分錢。
要知道他所在的學校,一年的花銷都是幾十萬,這只是最少,可見遲時韻的能力。
他沒有花家裏的錢,遲家不知道他在賺錢,每年都往他賬戶里打錢
一分沒花,他賬戶都有好幾百萬,可他就是不用。
有時候有錢人的思路和一般人不一樣。
有錢不花,而是一點一點的存着那一點出來投資,虧了不投,賺了繼續,又存在反反覆覆,這樣就有源源不斷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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