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序靜靜地靠在椅背上,飛機內一片寂靜,唯有他那均勻的呼吸聲輕輕迴蕩。
遲非晚側頭看着他,眼神中帶着一絲無奈和探究。
她知道,江淮序這看似睡着的模樣,實際上是在逃避她剛剛提出的問題。
那問題猶如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雖泛起了漣漪,卻被江淮序以這樣的方式試圖悄然撫平。
飛機緩緩落地港城,這座繁華又充滿魅力的城市。江淮序的房子位於山上,港城的大多數別墅似乎都偏愛這依山而建的位置。
當車子沿着蜿蜒的山路駛向那棟別墅時,遲非晚望着窗外不斷閃過的鬱鬱蔥蔥的樹木和偶爾露出一角的華麗別墅。
有錢人最顯着的特徵,大概就是喜歡在全國各地購置房產吧。
明明都沒有去過某些地方,可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在那裏買下房子。
那些房子大多時候空着,無人居住,卻常常會被劇組看中,借來拍戲。
這無疑又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可對於江淮序來說,或許這只是他眾多財富中的一個小小部分。
遲非晚雖然身為江淮序的妻子,每日與他相伴,可江淮序的房產到底有多少,她心裏着實不清楚。
她也從未刻意去探究過這些,只是在某些不經意的瞬間,比如像現在,會突然意識到自己對江淮序的了解似乎還有很多空白。
車子在別墅前緩緩停下,司機下車打開車門,江淮序這才悠悠轉醒,仿佛剛剛真的是睡着了一般。
他看了一眼遲非晚,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率先下車。
港城大多數人說的是英文和粵語,大多數人的普通話都不太好,基本上都是粵語溝通,英語遲非晚還可以聽懂說幾句,可是涉及粵語她連聽懂都成了難事。
遲非晚跟在他身後,走進了這座充滿神秘氣息的別墅。
庭院裏的花草修剪得整整齊齊,噴泉在陽光下閃爍着晶瑩的水花。
走進屋內,奢華的裝修風格盡顯主人的品味與財富。
江淮序徑直走向客廳的沙發,坐下後,隨手拿起一份報紙翻閱起來,似乎刻意在迴避着什麼。
遲非晚看着他的背影,她緩緩走到江淮序身邊坐下,輕聲說道:「江淮序,你能不能教我粵語?
江淮序的手微微一頓,報紙的一角被他輕輕捏皺,但他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坐在那裏。
「你又不會在這裏定居,用英語交流也可以。」
遲非晚搖了搖頭:「多學一門語言對我來說也不是壞處。」
「我說了,晚晚你說英語就好了!」
遲非晚愣了一瞬,也不知道為什麼『睡醒』的江淮序火氣會這麼大。
她起身回臥室收拾行李去了,遲非晚只帶了兩個行李箱,衣服都是夠用的。
遲非晚坐在床邊,給手機充上電,就看見了床頭柜上的邀請函。
是一場晚宴的邀請函,就是今天的晚上。
遲非晚翻了翻去,在右下角發現了宴會邀請人的名字,傅景。
這個名字遲非晚記得,是黎清秋的丈夫,可他為什麼會在港城舉行宴會呢?
這時,臥室的房門被推開,遲非晚下意識地看向門口,手上攥着邀請函。
江淮序快步上前,將邀請函奪了過來, 「今晚的宴會我一個去,你在家裏我會給你一個名單,你做個表格給我就行了。」
遲非晚盯着他,一秒兩秒三秒,她才移開視線:「好。」
江淮序不想讓遲非晚去今晚的宴會是有原因的,他不希望遲非晚成為人群中的焦點,港城和京城不一樣的,這裏混黑道的人看上可不管你什麼權貴。
江淮序轉身離開房間,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遲非晚看着緊閉的房門,她打開電腦,開始製作表格。
但是她已經好久打開這些辦公軟件了,除了基礎的,很多東西都忘記了。
江淮序給遲非晚的名單有很多,而且還沒有電子版需要遲非晚一個個的錄用,遲非晚當然不相信這份名單沒有電子版,只是江淮序沒有給她。
有電子版的名單輸入就方便很多,而沒有電子版,就只能手動輸入這些文字,花費時間肯定很多。
表格做了很久,也才將一半的信息錄用進去,如果沒有規定的時間,遲非晚比較喜歡,一邊玩一邊做表。
電腦是江淮序,這台電腦,是沒有密碼的,但是一些文件江淮序設置了密碼,那些設置密碼的文件,遲非晚是不會好奇去破譯,萬一是很重要的文件丟失了她可負不起責任。
遲非晚從地毯上站起來,在別墅里裏面晃悠,卻沒有看見管家的身影。
哪去了?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手機響來視頻電話,是遲逸之打來的。
遲非晚又連忙跑過去接通視頻,入眼就是小梨子那張肉嘟嘟的臉蛋,她的臉上沒有憂傷還是笑容。
看來她玩的很高興。
這還是小梨子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電子屏幕,遲非晚提醒小梨子:「小梨子拿遠一點,對眼睛不好。」
別看小梨子只有兩歲,但是她很聽遲非晚的話,雖然不太懂手機對於眼睛的危害,可這是媽媽讓她做的,那她就聽媽媽的話。
媽媽的話比任何人都好使。
小梨子奶聲奶氣地叫着媽媽,遲非晚的心都化了。
她和小梨子聊了幾句,得知小傢伙在青嵐院過得很好,她也放心不少。
掛斷電話後,遲非晚決定先休息一下。她來到廚房,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後靠在沙發上,靜靜地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然而,她的思緒很快又被工作的事情填滿。那份名單還有一半沒錄入完,她得抓緊時間了。
遲非晚深吸一口氣,重新回到電腦前,繼續敲打着鍵盤。
江淮序是很晚的時候從酒店回來,這時的遲非晚已經睡着了。
在新環境,遲非晚難以睡得很死,江淮序回來的動靜也不小,遲非晚又被他吵醒。
似乎每次江淮序回來,遲非晚都會被他吵醒。
江淮序沒有喝酒,但是一回來就把衣服脫光壓在遲非晚的身上。
遲非晚嚇得把被子掀開:「你做什麼!」
黑暗的環境下,遲非晚看不清江淮序臉上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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