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經驗老到、眼光獨到的商人,遲時韻憑藉着自己超乎常人的敏銳洞察力,幾乎瞬間便洞悉了遲非晚心中所謀劃之事:「小妹啊,倘若她那邊並未存有遲元青的私人物品,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呢?」
聽到兄長的問話,遲非晚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輕聲回應道:「哥哥,其實我這麼做並非僅僅是想要證實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那麼簡單,我的真正目的是要將這層關係公之於眾,讓所有人都知曉此事。
至於究竟是誰與誰有着怎樣緊密的關聯,這一點並不重要。」
要知道,如今社會上親子鑑定造假之事屢見不鮮,但遲元青和千十安之間的特殊關係卻是貨真價實,毫無半點虛假成分可言。
他們二人的真實身份在豪門圈內早已是人盡皆知的公開秘密,所欠缺的不過就是一份能夠令廣大網友深信不疑的有力證據罷了。
即便日後真的有人費盡心思查出那份所謂的親子鑑定結果並非出自遲元青和千十安之手,那又能怎樣呢?
正所謂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絕不可能變成真的。
其實遲時韻有時候挺欣賞自己的妹妹,要是遲非晚沒有軟肋,心在狠一點,她絕不會是現在這樣。
遲時韻緩緩地走到了窗邊,當他站定在窗前時,目光透過那扇明亮的窗戶投向了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景色就像是一幅精心繪製的畫卷,格外的宜人。
陽光如同金色的紗幔一般輕輕灑落在大地上,翠綠的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五彩斑斕的花朵在草叢中競相開放,散發出陣陣沁人心脾的芬芳。
然而,遲時韻的心思顯然並不在這美麗的景色上。
他微微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地開口說道:「聶清的住址是真的,這個消息千真萬確。不過呢,遲元青已經很多年沒有去她那裏了。」
他頓了頓,微微眯起了眼睛,語氣變得更加鄭重起來,話的重點在最後一句,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聶清現在很缺錢。」
這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其實蘊含着深刻的含義,也是在間接告訴遲非晚應該怎麼做。
遲非晚靜靜地站在原地,微微皺起了眉頭,她的腦海中開始快速地運轉起來。
錢恰恰是遲非晚辦不到的,她自己的錢全在江淮序那裏,宋今安之前給他的現金聶清定然看不上。
她身上還有江淮序給他的銀行卡,她身上所帶的這些顯然是不夠的。
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遲時韻也知曉遲非晚心中的顧慮:「擔心錢的問題?
小妹,江淮序沒有給你錢嗎?」
遲時韻知道的並不全面,他是清楚江家待遲非晚沒有多好,卻沒料到江淮序竟然連錢都沒有給遲非晚。
「他給了只是我身上所帶的這些遠遠不夠。」
聶清好歹也是跟着遲元青混的人,七位數的價格已經滿足不了她了。
哪怕她現在過的很窘迫,她依舊不會減少自己的開銷。
長期沉浸於紙醉金迷的奢華生活之中,如今要去面對如此巨大的落差,實在令人難以承受。
遲時韻面無表情地將一隻手插進兜里,緩緩說道:「你三哥身處京城,他手中握有一張空白支票,你儘管拿去使用便是。」
遲非晚驚愕得幾乎懷疑自己是否產生了幻聽,難以置信地反問:「僅僅因為一份 DNA 樣本,就值得動用一張空白支票?」
「那麼,小妹可有其他更為高明的法子?」
遲非晚的聲音冷若冰霜,仿佛能凝結周圍的空氣:「我壓根不期望那些傢伙能夠過上好日子。」
言罷,遲非晚毫不遲疑地掛斷了電話,絕不能讓聶清佔到半點便宜。
隨後,她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聶清現今所在之地。
抵達目的地後,映入眼帘的是一處陳舊的住宅小區。
此處位於京城,其房產價值相對較低,以遲元青的財力,斷然不會購置這般簡陋的居所。
遲非晚暗自揣測,這房子極大概率是聶清租賃而來。
想到此處,她的眼神愈發犀利起來。
遲非晚站在那扇略顯陳舊的門前,深吸一口氣後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
片刻之後,伴隨着「嘎吱」一聲響,門緩緩地開了。
然而當她看清屋內的景象時,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滿是驚訝。
房間很小,一眼望去便能盡收眼底,整個空間顯得極為侷促。
令人詫異的是,所謂的廚房竟與臥室共處一室,毫無分隔可言。
鍋碗瓢盆隨意擺放着,灶台上還殘留着一些未清洗乾淨的油漬;而床邊則堆滿了衣物和雜物,使得原本就狹窄的過道變得更加擁擠不堪。
更糟糕的是,門口處還高高摞起了一堆快遞盒子,仿佛一座小山般擋住了去路,讓人幾乎無處下腳。
這樣的居住環境着實讓人瞠目結舌,遲非晚小心翼翼地側身穿過那些雜亂無章的物品,試圖尋找一個可以站立的位置。
好多年沒見,聶清有了幾根白頭髮,臉上也有了皺紋。
昔日最風光的初戀情人如今卻成為了邋遢的獨居老奶奶。
其實聶清現在也才四十多歲,但在遲非晚眼裏卻像是老了二十多歲。
聶清打開窗戶,將房間裏的味道散出去,便坐到地面上:「知道你有很多問題要問我。」
聶清的目光注意到了遲非晚無名指上的鑽戒:「結婚了嗦,難怪你要說我沒上網。」
遲非晚也不會嫌棄這裏有多糟糕,只是震驚於遲元青的心狠,她閉上眼眸:「他對你這麼狠?」
茶几上是幾瓶酒,聶清喝了一口:「所以我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因為我看清了。」
聶清不願意再去討好遲元青了,所以遲元青也不會再去管她了。
遲非晚皺了皺眉,這和她聽到的可不一樣。
遲元青對自己每個情人都很好,這麼多年來都沒有情人在網上詆毀她,可他對聶清為何很會這麼狠?
聶清那雙空洞的眼神似乎將遲非晚看透了:「當初我和你爸爸鬧得很不愉快,他什麼都不會給我,而我什麼也不想要。」
當初遲元青對她說,你離我什麼都不是,你連穿衣住行都很困難。
現如今這些得到了驗證,聶清離開了遲元青,的確過的很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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