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序的另一邊臉頰瞬間出現一個清晰的巴掌印,那紅色的印記在他的臉上格外刺眼。
在場的江家人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大家都靜靜地看着這一幕, 江岱越在詢問了醫生情況後,江老爺子那一直緊繃的神經才緩緩放鬆下來。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慨道:「幸好老天爺眷顧晚晚,不然我就失去我的第一個重孫了。」
江老爺子的語氣中有慶幸。江淮序低着頭,沉默不語。
他那向來高傲的脊骨在此刻彎下,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壓垮。
他知道自己為了一己私慾而犯下的錯,差點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江老爺子手中的拐杖在江淮序腿上狠狠一戳,發出沉悶的聲響。
「前三個月是胎兒最脆弱的時候,已經出現了兩次意外,第一次我不怪你什麼,但這一次阿序你做的太過了!」
江老爺子的聲音嚴厲,眼神中是對江淮序的不滿和失望:「他是你的妻子,你現在要為她着想!」
在曾孫這方面,江老爺子向來明事理。
他深知這個孩子對江家的重要性,如果遲非晚這胎是兒子,那將是江家的家主,至關重要。
蔣佳怡看着自己的寶貝孫子被訓斥,心中十分捨不得,「哎呀,遲非晚的身體本身就不好,這也不能全都怪阿序啊。」
蔣佳怡試圖為江淮序辯解。
喻芷嵐擰了擰眉,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媽,你不是請了有名的營養師為晚晚調理身體嗎?晚晚的身體不應該這麼差啊?」
喻芷嵐的問題讓大家陷入了沉思,大家都在思考着遲非晚身體變差的原因。
江淮序在一邊解釋道:「她出差兩周,營養師我給撤了……」
「胡鬧!」江老爺子怒斥道。
他對江淮序的行為感到非常不滿。「一個兩個都不讓我省心。」
江老爺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嚴肅地說:「我知道你們之間有協議,難道上面沒有說嘛?嫁入江家的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你還是未來的家主,你難道不明白嗎?」
哪怕已是花白的老人壓迫感還是有的,他希望江淮序能夠明白自己的責任。
小的訓了,大的一樣也要訓。
「還有你!身為江家的家主,明明知道自己的兒媳要出差不勸說反而由着人家,既然她要出差,為什麼沒有讓阿序陪同?」
江岱越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還是江淮序解釋道:「爸讓我以自己的事業為重,還有晚晚是在自己知道懷孕前接到的出差通知。」
江淮序的解釋讓江老爺子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完全怪他們,但他們的行為確實存在一些問題。
江老爺子皺眉道:「無論什麼原因,阿序你應該明白做家主的有些規矩是不能打破,要麼她在家相夫教子,要麼讓她在江家工作。」
他希望江淮序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為江家的未來負責。
如果是其他女人,江老爺子只會給一個選擇,但她遲非晚兩個選擇就是因為他知道遲非晚很聰明。
她是高材生,在事業上對江淮序是有幫助的,而且她還是遲家的千金,對於兩家的合作也有幫助。
商人往往考慮就是利益。
遲非晚無論是對江家而言,還是遲家而言,都能將在自身的利益利用到最大。
江岱越送走江老爺子,對喻芷嵐說:「怎麼回事?」
江淮序處理事情一直都做得很好,這次究竟怎麼了。
喻芷嵐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
「你去聯繫遲非晚他大哥,讓他把遲非晚電視台的工作辭了。」
電視台的工作畢竟是遲時韻當初給遲非晚安排的,作為遲非晚的親哥,他比他們更有資格。
「這不太好吧,畢竟人家才畢業一年都沒有……」
江岱越看她:「你還想她肚子裏的孩子在出事嗎?」
「當然不想啊,那可是我孫子,失去工作不照樣會對她的情緒造成影響嗎?」喻芷嵐雖是隨口一說,江岱越卻聽了進去。
喻芷嵐看他憂愁的樣子,挽上他的手臂:「哎呀,這件事讓他們自己解決不更好嗎,我們下插一腳不是給人家製造麻煩嗎。」
江岱越還是聽夫人,把這件事交給了小兩口處理。
他走進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遲非晚,輕輕地握住她的手,低聲說道:「晚晚,是我不好。
我不該這麼衝動。」
對不起那三個字江淮序始終說不出口。
遲非晚睜開眼睛,看着江淮序,眼中閃爍着淚光,「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肚子裏的小生命還在,遲非晚又將轉向另一邊。
江淮序臉上還有巴掌印,還火辣辣的疼,一聽她這麼說,瞬間就沒了哄她的心思。
「我們都需要靜一靜,晚晚。」說完,他便起身離開了病房。
遲非晚點了點頭,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江淮序去了公司,剛進辦公室秘書就來和他匯報工作。
他抬手打住:「你出去,今天別來煩我。」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江淮序靠在椅子上,用手揉了揉太陽穴,辦公室的電腦壁紙是兒時的遲非晚。
醫院這邊,遲非晚輸完液,需要住院三天。
病房只有她一個人,她打算點外賣,卻沒曾想江淮序把她的銀行卡停了。
遲非晚這個手機的手機號是江淮序的副卡,雖然銀行卡是江淮序的,想停就停全憑她的心情。
這時候護士過來給她打營養針,說了一些注意事項:「你要多走走,餓了的話你按那個鈴鐺會有人給你送餐,本院會根據病人的身體而出餐,千萬不要點外賣,你現在的身體需要補充清淡營養的美食。」
「謝謝。」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遲非晚發現醫院的餐是算進住院費里的,江淮序把她卡停了,她就增加住院費。
下午的時候,遲非晚一個人出來在醫院的公園散步,這裏有很多人。
她穿着藍白色的病號服,原本梳理整齊的頭發現在也變得有些凌亂,散落在肩膀上和臉頰兩側,
她的腳步十分緩慢而謹慎,每一步都帶着輕微的顫抖,似乎害怕摔倒,她的手指緊緊攥着衣角,手心已經開始出汗。
遲非晚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有一種深深的疲憊感,她就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見來來往往的人群,神情有些放鬆。
這時,有個身穿病號服的小朋友手上拿着紙做的風機坐到了遲非晚的旁邊。
「姐姐,你的藍色眼睛好漂亮。」
喜歡枯萎的碎冰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