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已經退兵,戰爭勝利了。」
看着戰意越來越高的小戰士,小卓爸有些心驚膽戰,害怕他這樣下去,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自己嘎了。
連忙把妖獸退兵和戰場上收尾的事都和他說了,想要讓他把戰意降下去。
孟秋白一臉愕然的看向小卓爸,「妖獸真的退兵了?」
他這次是真的愕然,不過不是愕然妖獸退兵的事,而是他身體裏的情況。
在他提起戰意的時候,渾身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靜脈重組,血肉凝聚,氣血復甦,甚至,因為破而後立的原因,身體比以前更堅韌。
他實在受夠了剛才渾身無力的感覺,現在,全身開始恢復,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全新感覺。
他享受,並樂在其中。
雖然明白了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意思,但他不願把戰意平息。
小卓爸肯定的點點頭,「妖獸幾天前就已經退兵了,戰場都快打掃完了。」
「你放心,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妖獸來了。」
見小戰士還不肯平息自己的戰意,小卓爸心中一動,翻了翻自己的包,從裏面掏出一張身份證。
「你看,我叫楊震宇,身份證照片能和本人對應,我不是壞人,不會騙你。」
孟秋白心中尷尬,他只是不想平息戰意而已,把對面的大叔嚇成這樣,不是他的本意。
但距離傷勢完全恢復,還差了一點,他只能繼續尬演。
一臉懷疑的接過小卓爸的身份證,仔細比對了照片和本人,才把身份證遞給小卓爸。
「我相信你,楊大叔。」
「我叫孟秋白。」
孟秋白心神一動,察覺到最後一點傷勢修復完畢,立刻把戰意慢慢降下來。
小卓爸感覺到孟秋白的氣勢恢復平穩,心裏也鬆了口氣,就怕他迴光返照,一口氣耗盡,人就沒了。
「小孟,你的傷勢?」
孟秋白心道壞了,忘了這茬。
只顧着自己恢復爽起來,卻忘了這是件違背常理的事,心念急轉,忽然想到了之前楊大叔餵給他的丹藥。
「大叔,還得是你的丹藥好啊,一顆吃下去,渾身都有勁,腰不疼腿不痛,我感覺我又行了。」
小卓爸恍然,原來如此。
「我想起來了,是那顆丹藥。」
「我就覺得上面發下來的丹藥藥性充足,每一顆都很均衡。」
「真不知道上面從哪找的煉丹大師,技藝這麼高超。」
孟秋白心中暗暗擦汗,「是啊,我們能和妖獸對抗那麼久,這些丹藥立了大功。」
「大叔,妖獸退兵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小卓爸下意識道:「當然是回家了,我家的地都沒人種了,我要不去,那地就荒廢了。」
孟秋白心神一震,忽然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麼感覺。
「你殺了那麼多妖獸,突破了法則境,已經算是人類的強者,怎麼還想着回去種地?」
小卓爸不解,「妖獸殺我們,我們殺妖獸,這也算立功嗎?」
「我覺得是個正常人都會這樣做。」
「現在,沒有妖獸殺了,我也該回去了。」
「不然,家裏那些地,丟了多可惜,那可是靈田。」
「擱幾年前,想都不敢想,還得多謝科學院的那些大科學家。」
孟秋白低頭,忽然感覺自己像個小丑。
不,或許他不是小丑,只是身邊的人太高大,才顯得他像小丑。
兩人一路邊飛邊聊,到了安置處,孟秋白要回去報到,兩人就分開了。
小卓爸帶着收穫的一些遺物,來到C-1685安置區,將遺物登記上去,替小天爸他們正名,老張遺體還算完整,小卓爸打算自己帶回去,就沒有再放回安置區。
...
另一邊,完成報到後,孟秋白得到了十天假期。
回到宿舍,宿舍空蕩蕩的,孟秋白有些不適應。
上一世,他只是個普通人,還沒有過軍旅生活經驗,本以為自己偽裝起來會很難,特別是在朝夕相處的戰友面前。
然而,就在剛才,在報到處報到的時候,他才知道,他們整個班,活下來的,只有他一個人。
這本該是個輕鬆的消息,然而,看着營地操場飄蕩着的紅旗,看着熟悉的迷彩,嘹亮的軍歌。
這一切,和前世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一路,新奇中夾雜着迷茫,他走到了宿舍。
打開門,是五張鐵製的上下床。
映入眼帘的,是十個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
床單也鋪得平整光滑,沒有一絲褶皺,透露着一股規整、秩序、紀律的氛圍。
按照原身的記憶,他來到宿舍中央,一個寫着「孟秋白」標籤的床位。
小心的坐到床上,他擔心把整齊的被褥弄皺,這會讓他心裏不適。
儘管這是「孟秋白」的床位!
他原打算回到寢室,就開始摸索系統的功能,但在這個宿舍里,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孟秋白忽然有些坐立不安,他起身來到宿舍前方,那裏有一張大桌子和十個凳子,看得出來,以前是這個班呆的最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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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照例坐到「孟秋白」的座位,看向桌面,印象最深刻的,是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桌面。
就連筆筒里的筆,也按照高矮順序擺放。
旁邊的紙質筆記本,從上到下,從小到大,從薄到厚,每一處都透露着規律的氣息。
桌面沒有什麼吸引人的,孟秋白唯一能看懂的,是一張照片。
是這個班的合照。
照片裏,他們沒有了整齊嚴肅規整的樣子,一個個嘻嘻哈哈,齜牙咧嘴,笑的十分開心。
孟秋白伸手,把照片拿在手裏,右手手指輕輕撫摸着上面的「孟秋白」,這一刻,他忽然感覺,「孟秋白」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他不像以前看過的小說中,被主角穿越頂替過後就無聲無息的人。
「孟秋白」他是否也有自己的愛情?他的微笑那麼陽光、那麼開朗,他有自己的親人朋友,有自己的理想目標。
他不是一個符號。
同樣,其他人,也不是一個背景板。
孟秋白拿着照片,從第一個床位開始看過來。
「楊四海,班長,照片第三排,左邊站着壯壯的這個。」
「張昂,班副,照片第三排,右邊站着高高瘦瘦的這個。」
「錢建設,突擊手,照片第二排,半蹲着一臉痞笑的左數第二個。」
「...」
每走過一個床位,他都會看一眼床位上貼的名字標籤,然後從照片上把人找出來。
九個床位,九個人,每一個他都感覺很陌生,卻又很熟悉。
不是記憶中的熟悉,而是,就像看自己的家人一樣。
走過所有床位,他回過身,望着一個個空蕩蕩的床鋪。
他沒有在安置處找到他們的遺體,但他知道,他們一定都做出了最後選擇,就像他的原身一樣。
他們不會消失,而是像這些整齊的被褥一樣,嚴陣以待,時刻準備着。
他忽然想起自己前世看過的一個電視劇,想起了那首片頭曲,從來不唱歌的他,下意識哼唱了出來。
「如果祖國受到侵犯,熱血男兒當自強。
喝乾這碗家鄉的酒,壯士一去不復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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