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可靠在病床邊,手指有些僵硬的拿起那封信。
厲寒舟還有寫信的習慣啊……那得是多麼將生死置之度外啊。
在南蘇丹的時候,明明每次出任務都那麼危險,他也不曾留過什麼遺言……
他說不吉利,他有牽掛的人,所以必須活着回來。
身體微微有些發抖,余可居然有些不敢打開那封信了。
慢慢蜷縮起雙腿,余可死死的抱住自己,哭的厲害。
「余小可,你是有多盼着我死啊……」
南蘇丹那些年,厲寒舟每次受傷回來都要余可親自幫他處理傷口。
余可的冷漠和面無表情,每次都會讓厲寒舟哭笑不得。
「可我不能死啊,余可,我要是死了,你怎麼辦?」
「余小可,我不能讓你守寡啊,你說是吧?」
那時候,余可覺得厲寒舟聒噪,傷的那麼重,那張嘴也要不停的說騷話欺負她。
「你說……過你不會死的。」余可聲音哽咽的開口。
他明明說過不會死的。
拆開厲寒舟的信,余可哭着哭着就笑了。
她就說……這麼厚臉皮的人,怎麼會寫什麼悲情的遺言。
他在信里說:余小可,你是不是哭了?別相信任何人的話,我臉皮這麼厚,不會死的,你說過我這種混蛋閻王爺也不會收的,別怕,等我回來。
他寫的很着急,看起來很匆忙的樣子。
大概是私自改變行動的時候,隨手寫的。
他那時候在想什麼?也怕自己會出事吧?
「我才不會哭……」余可擦了擦眼淚,下床走出病房。
傅正霆正在陪顧雨菲玩兒翻繩的遊戲,見余可出來,愣了一下。
「沒有消息……我不相信他會死,不能放棄。」余可看着傅正霆,堅定開口。「他不會那麼輕易死的。」
傅正霆點頭。「我們絕對不會放棄我們的戰友。」
「阿姨,你的脖子還疼嗎?」顧雨菲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出事的時候,即使知道那些人不會傷害顧雨菲,可余可自始至終都把顧雨菲護在身後。
救護車到之前,她都捂着顧雨菲的眼睛。
顧雨菲的存在是錯,余可不喜歡她……
可余可還是出於本能,護了她。
孩子是無辜的,這個命題是相對的。
余可不覺得顧雨菲無辜,可也不會無能到拿一個孩子發泄。
「不疼了……」余可抬手,拍了拍顧雨菲的腦袋。
顧雨菲雖然驕縱,但也不是感受不到,余可真的不壞。
她不再叫余可壞女人了。「阿姨,你能陪我玩兒翻繩嗎?傅叔叔教我的。」
「好……」
余可坐回病床上,將厲寒舟的信放在了枕頭下面。
……
顧岩住處。
「你說什麼?沒有找到菲菲?你們是廢物嗎?」顧岩在家怒了,憤怒的砸着東西。「盧夢雪,你不是說你的人能找到孩子?」
盧夢雪在電話里也不客氣。「誰知道那個余可反偵察能力這麼強,躲了這麼久,真是小瞧她了!」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式,我要我女兒!余可她現在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怕了,她要是死,會帶菲菲一起死!」顧岩是真的怕了,聲音一直都在發抖。
盧夢雪哼了一聲,直接掛了電話。
顧岩頭疼的躺在沙發上。
他媽還在碎碎念。「菲菲她左耳還聽不清楚,現在又被那個瘋女人帶走了,要是真出了事兒……正好你和雨柔再生個兒子。」
顧岩媽骨子裏還是重男輕女的,只是礙於顧岩的面子不敢明面上說而已。
「媽!你別煩我了行不行。」顧岩煩躁的喊了一聲,扯着頭髮。
他不想把女兒找回來嗎?顧雨菲可是他的軟肋啊。
「嗡。」顧岩的手機響了。
顧岩以為還是盧夢雪,煩躁的接聽電話。「還找不到人……」
「顧岩。」電話那邊,是余可沙啞的聲音。
顧岩愣了一下,立馬坐直了身子,起身走進陽台。「余可,我們好好談談,把菲菲還給我,好不好?」
「馬上一個月了,該變賣的都變賣了嗎?欠我的,得還啊……」余可聲音有些無力。「你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盧夢雪讓陳鵬來殺我……我死倒是無所謂,你女兒得陪着。」
「余可!」顧岩全身緊繃,深吸了口氣。「余可……你聽我說,我毫不知情……盧夢雪做事狠辣,和我沒有關係,你不要動菲菲,求你。」
「求我,是什麼態度呢?」余可冷笑。
她和顧岩啊,沒有什麼好話可以聊了。
彼此,互相威脅。
「我剛把手裏的不動產和車賣掉,錢我先打給你,求你別動菲菲,明天,明天我就找盧夢雪談股份問題……」顧岩着急的說着。「你再給我點時間。」
「我給你時間了顧岩,你在我這,沒有信用可言了。」余可準備掛電話。
「余可!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我一定把錢都轉給你,一定!」顧岩着急的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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