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不大但十分精緻的莊園,裏面的風景美極了。
五顏六色的菊花開得正旺盛,爭奇鬥豔,散發出陣陣迷人的香氣。
各縣和府城的學子們從四面八方趕來,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人群中還有不少年輕漂亮的姑娘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她們巧笑嫣然低聲細語的站在一旁。
前面已經開始了比試,喝彩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林岩迫不及待地往前瞅了一眼,興奮地拉着沈鈺就往前沖。
「沈鈺,現在可是你大顯身手的好機會!前面正在比試書法呢,你的字那麼出色,連一向要求嚴格的崔先生都忍不住誇讚。」
「你要是不上去露一手,那簡直太可惜了。也讓其他人瞧瞧,咱們寧縣也是有厲害角色的!」
林岩一邊急切地說着,一邊拉着沈鈺拼命地往人群最前面擠。
時跡白他們也緊緊地跟在後面,一邊使勁往前擠,一邊不停地向被碰到的人拱手道歉:「不好意思,借過一下,實在抱歉!」
最前方是一個略高的台子,其上有十多位年輕學子正在比試書法。
台下圍聚着眾多看熱鬧之人,其中有的甚至忍不住湊至台子之上觀看他們書寫。
人群中不時傳來陣陣驚嘆之聲,個個伸長了脖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學子們的筆下。
「好字,好字,不愧是我們寧縣第一才子,此字當真絕佳!瞧這筆鋒剛勁有力,筆畫行雲流水,佈局更是疏密得當,實在是妙啊!」
一位老者捋着鬍鬚,不住地點頭,臉上滿是讚賞之色。
「依我看,季若瑾的字在現場應無人可及。他這字體結構嚴謹,神韻俱佳,仿佛每個字都蘊含着無限的才情。」
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眼睛放光,雙手緊握,神情激動。
「那是自然,也不瞧瞧是誰,他可是季若瑾。」
旁邊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青年,瞪大眼睛,嘴巴張得大大的,滿臉的欽佩。
沈鈺朝着被誇贊的少年望去,這位名為季若瑾的學子身着一襲白色長袍,約摸十四五歲的年紀。
他身姿挺拔如松,面若冠玉,眉如墨畫,雙眸明亮如星,深邃而有神,高挺的鼻樑下,薄唇輕抿,透着一股堅毅。
「他便是季若瑾,我認識他。聽聞他是我們縣學的學子,且聲名遠揚,為寧縣的第一才子,學識超群。」
「縣學的諸位先生對他極為看重,他十三歲時便已成為童生,倘若院試之時未曾患病,此時想必已然是秀才了。」
林岩向沈鈺等人介紹着季若瑾。
時跡白等人很是欽佩,他們當下尚無任何功名,而人家早已是童生,真是人比人,氣煞人。
「我們府城來的學子亦頗具實力,絲毫不遜色於你們寧縣的學子。」
一位青年眉頭緊皺,斜睨林岩一眼,神色中帶着幾分不滿與不屑,語氣也顯得頗為生硬。
「沈鈺,你去。」時跡白神色急切,猛地推了沈鈺一把。
彼時,沈鈺正全神貫注地沉浸於季若瑾那精妙絕倫、令人嘆為觀止的字跡之中。
思緒飄飛,尚未從那優美的筆鋒中回過神來,便在時跡白這突如其來且頗為用力的一推之下,腳步踉蹌着來到了報名登記處。
「你也要參與比試?」負責登記的青年微微睜大眼睛,滿臉訝異之色,上下打量着沈鈺問道,語氣中充滿了疑惑與難以置信。
「那是自然,他可是我們私塾中書法最為出眾之人。」時跡白目光堅定,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語氣中滿是對沈鈺的信任與期待。
沈鈺此刻心下確實有些技癢難耐,內心思忖着這場書法比試倘若能夠躋身前三,便能在眾人面前嶄露頭角,一舉成名,實乃不可多得的揚名之機。
「沈鈺。」沈鈺面色從容淡定,眼神清澈而堅定,清晰地報出了自己的名諱,聲音平穩有力。
登記的青年再次將他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番,眉頭皺得更緊。
神色嚴肅地說道:「你莫不是來此嬉戲玩鬧的?你年歲幾何?要知道,這可不是小孩子之間無關緊要的遊戲。」
「喂,你休要瞧不起人!沈鈺雖年紀尚小,卻絕非普通孩童,他平日裏刻苦練習,造詣頗深,他的字或許比那所謂的寧縣第一才子還要出色!」
陳寂神色激動,大步流星地走來,朝着登記之人高聲喊道。
陳寂此言一出,場面瞬間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靜,眾人皆將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沈鈺,眼神中儘是驚詫與嘲諷。
有人面露懷疑之色,有人輕輕搖頭,還有人嘴角掛着一絲不屑的冷笑。
時跡白見狀,趕忙伸手捂住陳寂的嘴巴,「你不要給沈鈺招來過多關注,行不行?這般大肆宣揚,萬一他壓力過大,發揮失常可如何是好?」
季若瑾亦朝沈鈺投來匆匆一瞥,那眼神中似有幾分探究,而後又低下頭繼續專注於自己的書寫,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囂都與他無關。
沈鈺在拿到參賽的牌子之後,被人引領至最後面的空桌處落座。
不多時,便有人步履匆匆地為他送來筆墨紙硯。
沈鈺先是將紙張平鋪於桌面,動作輕柔而細緻,又精心研磨好墨汁,神情專注而認真。
隨後提起筆,陷入片刻的沉思,雙眉微蹙,目光深邃,思索着究竟要書寫些什麼內容。
沉吟片刻之後,沈鈺眼神一亮,心中已有了決定,決定默寫《論語》,緊接着便開始提筆書寫起來,筆鋒剛勁有力,一氣呵成。
時跡白、林岩等人趕忙圍站在一旁,然而又不敢靠得太近以免驚擾到他。
只能各自站在不遠處,伸長了脖子,眼睛緊緊盯着沈鈺筆下寫出的字,眼神中充滿了緊張與期待。
此時,已有眾多學子交上了自己精心書寫完成的作品,眾人紛紛喝彩鼓掌,場面甚是熱鬧。
季若瑾也起身交上了其所書寫的字跡,再度引起一陣此起彼伏的誇讚之聲。
而沈鈺全然不受外界影響,他神情淡然如水,不見絲毫慌亂之態,下筆穩重沉着,極其認真專注,仿佛周遭的一切皆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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