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宮甘露殿。
正在忙着批閱奏疏的李世民,只見張阿難突然闖了進來。
李世民不悅的瞪了張阿難一眼。
「幹什麼慌慌張張的?」
「陛下,大事不好啦,盧欽文帶着壯丁護院去桑林莊撒野啦!」
「盧欽文是誰?」
「陛下,盧欽文可是長沙公主的兒子呀!」
「長沙公主是……」
李世民說到這兒,這才意識到長沙公主是自己的妹妹,是太上皇留給自己的非物質文化遺產!
「他怎麼跟李厥槓上了?」
「陛下,還不是因為一個字——貪!」
張阿難將事情的原委跟李世民講述一遍,李世民聽聞後立馬氣憤的踹翻桌子。
「反了他了!」
「區區太上皇消遣解悶的唾遺,竟然敢欺辱到朕的嫡長孫頭上!」
「張阿難,火速將百騎司首領李去疾叫來!」
「諾……」
張阿難剛要去叫人,就被李世民叫停。
「算了,趕緊備馬,朕要親自去一趟!」
「若是朕的嫡長孫有三長兩短,朕非活埋了那個賤婦!」
張阿難一聽這話,就知道陛下是動了真怒,趕忙小聲提醒道。
「陛下,尉遲樊在咸陽呢,有他照應着應該出不了亂子!」
「還有,老奴聽說衛國公和鄂國公也在,他們兩個乃是嫡長孫師傅,豈能眼看着嫡長孫受委屈?」
李世民聽到這話心緒稍安,可一想到自家大孫被長沙公主一家子如此欺凌,他的胸膛就劇烈的起伏着,恨不得將這個賤女人和其兒子凌遲處死!
在李世民帶着百騎司,殺氣騰騰往咸陽趕的時候,李靖正和尉遲敬德站在桑林莊外的樹林裏偷窺。
「老李,你說我那個徒弟……」
「好好說話,那也是我徒弟!」
「切!」
「嫡長孫可沒說認你這個師傅!」
「無所謂,老夫認他這個徒弟就行!」
「你說咱們那個徒弟能不能打得過盧欽文?」
李靖聞言呵呵一笑道。
「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陛下沒信心?」
「你們倆親自教出來的徒弟,還打不過一個京都紈絝?」
「只要李厥不一箭射死對方都算他仁義了!」
尉遲敬德聽了這話搖了搖頭,隨即無奈的嘆了口氣。
「老李,你沒發現這孩子身上有個缺點嗎?」
「什麼缺點?」
「太小家子氣,少了點咱們關中子弟的豪氣!」
「單說他上次咸陽縣衙大堂受審的事吧,明明是他占理的事,可他最後竟然在縣令的說和下不了了之了!」
「若是陛下遇到此事,想讓陛下息事寧人,呵呵,不死幾個人是絕不可能的!」
李靖聽到尉遲大傻的話,鄙夷的瞪了他一眼。
「你這話說的好生沒道理,當年陛下還是秦王的時候,張婕妤的父親看中了陛下賞賜給你的莊園,強行搶了去,也沒見陛下闖到張婕妤家手起刀落砍死那老東西呀!」
「國小而不處卑,力少而不畏強,無禮而侮大鄰,貪愎而拙交者,此乃取禍之道!」
「再者說,現在李厥並不知道陛下早就看穿他的身份,他也並不知道咱們倆的真實身份。」
「如果站在他的角度,他此時正是朝廷逃犯,選擇息事寧人是最優解!」
正當兩人閒聊之時,只見李厥騎着一頭驢子,穿着鎧甲,背着弓,馬鞍的德勝鈎上掛着馬槊,全副武裝的出現在村頭。
李厥一出現,整個桑林莊的百姓都有了主心骨。
雖說李厥年紀很小,只有不到十歲。
但他身上的爵位,可是實打實的朝廷冊封,是正經吃皇糧的人!
因此,李厥一出現,桑林莊的百姓就閃開一條道,方便李厥跟來挑事的人談判。
李厥騎着驢子來到村頭,剛剛站定就聽到對面傳來一陣嘲笑。
「小娃娃,你家也太窮了,竟然連匹馬都買不起嗎,哈哈哈!」
李厥聽到這話不以為意,只是默默的從袖子裏摸出一個捲軸,捲軸上畫着一個又一個的簡略畫像。
他對照着畫像辨認了一會兒,立馬就斷定此人的身份——長沙公主長子盧欽文!
只是這傢伙似乎是取錯了名字,此人平日裏不是鬥雞走狗,就是跟幾個狐朋狗友賴在平康坊的胡姬那裏,是長安出了名的浪蕩子。
胡德祿曾經諫言要綁了這貨,然後逼得公主府跟自己和解,只是李厥沒同意。
事實上,針對公主府的一切佈置他早就準備好了。
只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李厥一直沒下定決心跟公主府死磕。
現在見公主府如此咄咄逼人,竟然帶人打上自家莊子,還揚言燒了自己的心血,李厥終於被這一家子給激怒了。
「你們可是殺人放火的強盜?」
李厥一開口就將他們認定為強盜,因為只要對方敢承認,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殺人!
盧欽文的手下剛要表明身份,就聽到自家少主笑呵呵的道。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對頭!」
「我們就是強盜!」
「限你一個時辰內搬出桑林莊,以後這片地方就歸我們所有了,哈哈哈!」
李厥一聽這話,臉上登時閃過一絲獰笑。
「好!」
「既然你承認是強盜,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李厥沒等說完話,就一把將別在身後的角弓給抽了出來,然後飛快的拈弓搭箭,「嗖」的一聲朝着盧欽文射了一箭。
這一箭速度太快也太突然,盧欽文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李厥一箭射中臉頰!
盧欽文吃痛之下,狀若瘋狗的嘶喊起來。
「反啦!」
「這狗東西竟然敢射我!」
「大家一起上,務必將其給我剁成肉泥!」
「諾!」
正當盧欽文的手下嗷嗷叫的衝上來,打算亂刀砍死李厥之時。只見李厥摘下德勝鈎上的馬槊,不退反進,朝着人群就殺了過來。
躲在樹林裏看戲的兩人,見到此情此景無不緊張起來。
「尉遲,你確定教這孩子的都是真功夫吧?」
「是啊!」
「老夫教嫡長孫還能藏私?」
雖說尉遲敬德這樣說,可看到李厥騎着驢子殺入人群,依然緊張的替他捏了把汗。
畢竟練武和殺人是兩碼事,這孩子從沒上過戰場,更沒殺過人,恐怕很難挺過心理這關。
剛剛他一箭射偏,就是在發射之時心裏一動,這才偏了半寸。
否則,剛剛那一箭就能結果了盧欽文這個敗類!
「要不你去幫幫咱們徒弟?」
「我……」
尉遲敬德嘴上猶豫着,可腳已經走出去好幾步了,可正當他要騎馬衝過去助陣之時,卻只見盧欽文帶來的一眾家丁護院,瘋了似的往回跑。
「殺人啦!」
「李冢殺人啦!」
尉遲敬德聽到這動靜,立馬定在原地向前看去,只見騎着驢子的李厥,正追在一群人後邊砍呢!
尉遲敬德見到此情此景,只感覺一股豪氣從心底升起,整個人更是興奮的握緊拳頭!
「就是這個調調!」
「當年咱和陛下在虎牢關前就是這麼砍人的,哈哈哈!」
李靖看到李厥追着二十幾人砍,也覺得熱血沸騰,仿佛回到年輕時飲馬草原,活捉頡利可汗的歲月。
「酒!」
「此情此景若是有一壺酒就爽了,哈哈哈!」
喜歡大唐嫡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