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央和段柏南到的時候,老段家剛準備吃早飯。
黃菊香一邊吃,一邊埋怨段柏西:「小妹,你不是說夏央答應了會回來過年呢嗎?人呢?」
段柏西不服氣的看着放在黃菊香面前的一小碗肉沫土豆:「我哪知道,夏央她就是答應了,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答應的。」
「娘,大過年的,咱家就這點肉沫啊,我想吃紅燒肉,娘~」
黃菊香吃着獨一份的肉,心裏別提多舒爽了。
「小妹,不是二嫂不讓給你,是你小侄子,他還小,餓不得啊。」
段老頭斥了一聲:「大姑娘家的,別整天饞嘴,叫你干點活都干不好!」
「那能怪我嗎,還不是夏央那個母老虎說話不算話!」
正這時,夏央推門而入:「我好像聽到有人在罵我?」
老段家一愣。
看着夏央臉上甜美的笑容,罵人的段柏西趕緊往王春槐身後藏了藏:「娘,救我!」
可是晚了。
夏央今兒個可沒空跟他們廢話,她就是來出氣的。
她拎着檻門的棍子,箭步上前,對着段柏西啪啪的抽:
「能耐了是吧,敢鬧到老娘單位里去!」
「長本事了啊,敢罵我!」
「不是想讓我回來過年嘛,我回來了,開心嗎?」
「就問你們開不開心!」
她也沒只針對段柏西,只要進入到她攻擊範圍的,都免不了挨上幾棍子。
雖然說冬天穿的是棉衣,打到身上沒那麼痛,但夏央力氣大啊。
一時之間,段家小院裏從其樂融融,變為雞飛狗跳,只需要一個夏央。
「嗷嗷嗷,三嫂我錯了,娘救我。」
被重點打擊的段柏西,是上躥下跳,躲避夏央揮來的棍子,而且她可能是挨打挨出了經驗,這時候還有心情辨別哪個是討厭的人,一個勁兒的往黃菊香身邊跑,讓她給自己分擔壓力。
段老頭老胳膊老腿的,也挨了好幾下,夏央第二針對的就是他。
不過老頭年紀大了,她怕給打殘打傻的,萬一賴上她咋整,所以還是段柏西挨揍居多。
段柏東仗着是個男人,想要奪棍。
被夏央轉抽為搗,直奔命脈,然後他失去了戰鬥力。
至於段柏北,夏央沒想針對他,就是有時候吧,棍棒不長眼。
好在段柏南是個好哥哥,在棍棒間隙,把挨了兩棍的段柏北拽了出來,哥倆一塊貓在門後邊,看夏央大發雌威。
段柏北痛的齜牙咧嘴的:「三哥,三嫂對你也這樣嗎?」
「怎麼可能,你三嫂不知道對我有多麼溫柔呢。」
段柏北:「哦。」不信。
他看着在三哥嘴裏溫柔的三嫂,一棍子抽到老爹臉上,一條紅印子就出來了。
再一棍子抽到四姐胸脯上,痛的四姐抱着胸健步如飛。
二嫂也沒逃得了,被抽的連連慘嚎。
就連失去戰鬥力的二哥,也被踩了一腳又一腳。
不過這其中,他最佩服的還是老娘,這種一面倒的戰鬥,老娘都不放棄,找機會就要反擊三嫂。
只是都沒成功罷了,還得到了三嫂更狠的鎮壓。
短短几分鐘內,段家小院裏就成了一片狼藉。
這邊的戰況太慘烈了,左鄰右舍們都好奇的圍攏過來。
就看到了躲在門外的兩兄弟,和生龍活虎的段家人。
講真,就這個場景,莫名的有些熟悉。
「柏南啊,啥時候回來的?到大娘家坐坐啊?」
不重要,重要的是柏南小兩口。
「是三大娘啊,今回來的,這不是小妹找到我媳婦廠里去了嗎,再不回來,我媳婦都要被人罵死了。」段柏南話裏帶着刀子。
「什麼!」這是急匆匆趕來的段文慶:「你說小西找到你媳婦廠里去了?」
「可不是嘛,二話不說就下跪,我媳婦能冤枉死了。」段柏南這話說的帶着怨氣。
段文慶臉黑了,他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的族人,問了一句:「那要是你媳婦受牽連了,咱們村送菜的生意?」
「那我們可就管不了了,這本來就是我媳婦托的關係,她要是丟了工作,人家肯定要換上自己人啊。」段柏南輕嗤一聲。
這下子,事不關己的社員們臉色變了:
「柏南,那你媳婦現在怎麼樣了?沒受牽連吧?」
送菜的活計,可切實關係到每一個人的利益的,別的不說,就說今年年底分錢的時候,他們每家就多分到了一塊到五塊不等。
雖然說不多,但這也才半年啊,還有了許多從食品廠買來的瑕疵品。
拿着走親戚都被人高看一眼。
「這次沒事,下次就說不定了。」段柏南對他們沒有好臉色。
也沒人計較就是了,他們只知道送菜的活計保住了,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之後再看夏央單方面暴打婆家的時候,就沒了剛才的同情,全都冷眼旁觀着。
段柏北明顯的察覺到大人們之間微妙的氛圍,他看了看三哥,又看了看三嫂,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什麼都沒說,明白了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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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就這麼看着,沒有一個人伸出援助之手。
直到夏央打累了,手腕打酸了,她才停下手。
此時,老段家小院裏,就她一個站着的了,段老頭一家子,全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夏央舒了口氣,理了理衣服:「開心嗎?我回來過年了。」
段家人真是欲哭無淚哇。
但是夏央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踹了段老頭一腳:「開心嗎?」
段老頭目眥欲裂:「你等着,我一定去廠里告你。」
夏央一腳踢過去:「我問你開心嗎?」
「開心開心。」段老頭疼的臉都扭曲了。
「這才對嘛,你們開心嗎?」
段柏西第一個響應:「開心,我們開心。」
段柏東和黃菊香趕緊跟上。
一年不見,老三家越來越夜叉了。
至於沒回答的王春槐,夏央就懶得搭理了,她掂着棍子:「不是說割了五斤肉等我回來吃?肉呢?」
啥意思!她這是啥意思!
來打了人還不夠,還想吃肉!
王春槐:「你別、」
「砰!」
夏央一棍子過去:「我只好自己拿了。」
她信步進了廚房,挑挑揀揀了一番,沒什麼看中的,肉也不知道被藏到哪去了。
不過沒關係,她拿了菜刀直奔雞窩。
王春槐:「嗚嗚嗚」
長大了一歲,夏央胃口更大了,一抓抓兩隻,眼也不眨的抹了脖子,往段柏南手裏一塞。
正準備回去說點什麼的時候,就聽段柏北小聲來了一句:「肉在爹娘房間箱子裏。」
夏央:???
她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又殺進房間,看箱子上了鎖,又殺出來,從王春槐脖子上取下鑰匙,打開箱子,看到裏面空了不少。
她嫌棄的撇了撇嘴,只拿了被油紙包着的一大塊肉。
出來以後還不忘說:「諾,你們的誠意我感受到了,明年過年我還來啊,不用邀請我,我自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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