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信的那一刻,段柏南登時笑了,繾綣又溫柔。
「老段,誰啊?你看看你笑的不值錢那樣?」是個短髮的女同志,臉上帶着爽朗的笑,湊過來就要看段柏南的信。
段柏南躲了一下,淡淡瞥了她一眼:「我媳婦兒。」
女同志笑容微僵,很快又恢復爽快:「看你那小氣樣,都是革命同志,還跟我們藏着掖着的,莫不是,你怕嫂子拿不出手?」
「關你屁事!」段柏南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客氣,像是看不到女同志難看的臉色一般:「你算哪根蔥!」
不知所謂的女人,跟她很熟嗎?
「老段,說話過了。」
「就是就是,勝男又沒有惡意。」
「同學一場,你給勝男道個歉。」
這是鐵路系統的內部培訓,就一個班,大家都是同學,還都是年輕人,蔣勝男是個未婚的女同志,性子爽朗又不拘小節,很快就跟班裏的同學打成了一片。
尤其是男同學,都喜歡她這個爽朗的性子。
偏段柏南不吃這一套,他可是時刻謹記自家央央兒的囑咐的,外面的女人是老虎。
再者說了,就他家央央兒那小心眼,他要是敢跟別的女人走的近了,分分鐘踹了他。
但是他看了看大半面露不贊同的同學,把信好好的收好:「蔣勝男同學,對不起,但你下次要是還說我媳婦,我還罵你。」
他媳婦他都不捨得說一句,要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在這逼逼賴賴。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學,一點小誤會,過去了就過去了。」班長站出來打了圓場。
「勝男同志,柏南同志給你道歉了。」
蔣勝男故作大氣的擺了擺手:「嗨,一點小事,就這麼地吧,老段,一塊吃飯去?」
她以為,自己給了台階,段柏南就會下來。
但這只是她以為罷了,段柏南:「不去,我有事。」
他家央央兒來信了,他哪還有什麼心思去吃飯,當然是要找個安靜的地方讀信了。
「你們去吧,我回宿舍了。」
培訓的地方,是有提供宿舍的,環境麼,就那樣,上下床,一屋裏塞了十張床,能住二十個人。
尤其是現在天氣漸冷,屋裏的氣味委實不那麼好聞。
段柏南嫌棄的掃了掃,心想着,租房的事得儘快提上日程了,要不央央兒和小橙子過來都沒地方住。
坐到自己床上,他滿懷期待的打開了信,然而剛看了兩行,臉就黑了。
雀黑雀黑的。
他按捺住罵人的衝動,一目十行的看到最後,終於是沒忍住,罵了一句:「草他奶奶的。」
當即拿出信紙,刷刷刷一頓寫,不一會的功夫,就寫了滿滿的一張紙。
在最後,還寫了一行字:「斷親!立刻斷親!以後我沒你這個弟,咱們各論各的。」
他繃着臉,心情算不上太好,本來他就跟老五關係一般,不算差也沒什麼感情。
主要是因為他們利益不相衝,又有大哥從中斡旋,勉強維持兄弟關係罷了。
結果段柏北跟他關係都一般,竟然有臉理直氣壯的找他小舅子幫忙。
他說不清自己的感受,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吧:「不愧是他們老段家的種。」
雖說對他好是有功利心的,但到底也是對他好的。
他是發現了,但凡爹娘疼愛過的,一個比一個自私。
他們段家,專門出自私種,包括他,他也自私,只有一個大哥,善良心軟到不像他們老段家的人。
不過這事也是要跟大哥提一提的,待情緒緩和了,又提筆給段柏宇寫了封信,最後給小媳婦回了一封,表示不要搭理他,然後把三封信一塊寄了出去。
哈市就屬於黑省,理所當然的,是段柏宇先收到的信,還是跟夏央的那一封一塊收到的。
收到信以後,段柏宇還有些奇怪,小南和弟妹怎麼還分開寄信?
看到寄信地址以後就不奇怪了,隨之而來的是新的不解,小南什麼時候來的哈市?
他率先打開了段柏南的那封信,一目十行的看完,臉就沉了下來。
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打開了夏央的那封,內容跟小南的大同小異,就是用詞更直白更不客氣而已。
「怎麼了?三弟和弟妹寄來的信有什麼不妥當的?」顧清染抱着孩子走了過來詢問。
孩子都生了,她也算是了解段柏宇這個人了,沉穩顧家,渴望親情,在親人面前是個老好人,尤其對他的兩個弟弟。
她不置可否,因為段柏宇對她的親人也是一視同仁,她也會接納段柏宇的親人。
只是日久見人心,她和段柏宇結婚,生子,三弟一家又是棉花又是奶粉又是雨靴的,考慮的面面俱到的。
但是這個五弟,據說是段柏宇一手照看大的,知道段柏宇結婚有了孩子以後,就寄來了一些板栗核桃果乾之類的。
她也不是說挑揀東西,本身兩個弟弟經濟條件相差就很大,送的東西有差距很正常,可用心與否卻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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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看到段柏宇黑臉,他是有點好奇的,又想到是三弟兩口子寄回來的,想着勸一勸,找補兩句。
「小北真的是太過分了!」段柏宇生氣過後就是失望,濃濃的失望。
顧清染:「小北?」
她拿過信來看了一遍,有一萬句難聽的話想說,但考慮到段柏宇,她還是換成了委婉的說法:「你還是得教教小北,親戚不是這麼個走法。」
別說夏文肅不是他親哥,就算是親哥也沒有張嘴白要一個工作的。
顧清染不無嘲諷的想着,多大臉?
段柏宇長長的嘆了口氣:「我這就寫信給他。」
他遠在黑省,對兩個弟弟之間的矛盾,也是鞭長莫及。
他心裏明白,經此一事,再想兄友弟恭是不可能了,最起碼,三弟和三弟妹應當是對小北徹底失望了。
寫信的時候,他思緒萬千,不明白小北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心思來。
寫完了信,他裝入信封,看向顧清染:「清染,小北要結婚,小橙子要過一周歲生日了,待會吃過飯,你把羊皮大衣和貂皮斗篷去拿回來,我明天一塊寄回去。」
不是他不想去,是炮製這兩樣皮子的手藝人住在牛棚里,只相信顧清染。
顧清染點了點頭:「再把那幾件兔子皮給三弟妹捎上吧,我記得你說過她父親畏寒。」
「你做主。」
段柏宇抱過自己的兒子,在懷裏逗了逗,心情明媚了一些,不管怎麼樣,發現的早就可以及時教導。
小北是個聰明人,會明白他的苦心的。
顧清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心疼她的羊毛大衣,就算段柏宇會打獵,弄一件羊毛大衣最少需要三張羊皮,攢的可不容易了。
她自己都沒有,給三弟妹她不心疼。
到了牛棚里,外公外婆看她臉色不對,忙拉着她關切:「清染,怎麼了?跟柏宇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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