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兩個人一吐心中想法。
屋外,夏央前腳出了屋子,後腳就貼到了門板上,側着耳朵聽屋裏的聲音。
這時候,就要感謝一下宿舍的不隔音了,屋裏的動靜聽的真真的。
包括,魯大師給了臭老頭一巴掌,聲音清脆的嘞。
「央央兒,幹嘛呢這是?」
段柏南上樓就看到了他家小媳婦兒,趴在門板上,恨不得鑲進去。
「噓,別吵。」
但是已經晚了,門刷的被拉開,伍得青黑沉着臉:「你們、」
「伍老再見。」
不給臭老頭髮飆的機會,夏央拽着段柏南飛速回屋,沈嬌嬌反應慢了兩秒,也噔噔噔的上樓了。
回了宿舍。
夏央扯了扯段柏南的臉:「沒點眼力見。」
「到底咋啦?伍老身體怎麼樣了?」段柏南被她的手涼的齜牙咧嘴的。
「沒事了,能吃能喝能挨巴掌的,」夏央在他臉上暖了暖手,放下了窗簾。
段柏南點着煤爐子:「挨巴掌?他又得罪你了?」
「什麼話!」夏央不是很滿意:「是魯大師。」
「展開說說?」
「倆人,愛情。」就兩個詞,段柏南就懂了。
「這老頭還挺幸運,有人瞎了眼看上了他。」
就是說,魯大師可能真的是愛情濾鏡吧,反正他們整一層四樓的鄰居,沒有一個不煩伍得青的。
這老頭,就是那種鄉下地頭的老流氓,當然,他不流氓別的,就圖口吃的。
誰家做了好吃的,要是被他看到了,就非得要,要不到就鬧。
可煩人了呢。
這年頭,家家戶戶都不富裕,好不容易吃點好的,還得分給伍得青一些個,想想就慪的慌,對伍得青也是暗搓搓的排擠。
偏伍得青一點都不放在心上,該吃吃該喝喝,該咋樣就咋樣,根本就不帶改的。
就這,魯大師還等了他這麼多年。
夏央都想像不到,那臭老頭,年輕的時候是啥樣,值得一個女人為他耽誤了一生。
同樣的,段柏南也想像不到:「可能,魯大師口味獨特?」
「有道理誒。」
這麼一想,就合理多了。
「也不知道兩人這一次能不能有個結果?」夏央希望有個好的結果。
魯大師等了這麼些年,有個好的結果也算給過去的自己有個交代。
「我看那,懸。」段柏南持不同意見。
「就伍老那樣的,不像是喜歡人類的樣子。」
狗見了他都得搖頭。
「我覺得會有。」
「打賭嗎?賭兩人的結果?」夏央看着段柏南。
「賭什麼?小了我可不賭?」段柏南也看着她。
「賭...十個晚上的。」夏央算是下了血本了。
段柏南立馬:「一言為定,不許反悔。」
「誰反悔誰是孫子。」
「啪!」
兩人擊掌為誓,就等着結果了。
第二天。
為了自己的十個晚上,段柏南早早的就起床,時刻注意着伍得青宿舍的動向。
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魯大師過來,他滿意了:「央央兒,魯大師沒來。」
夏央一邊打哈欠一邊穿衣服:「着什麼急啊,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
大冷的天,是被窩不好睡,還是家裏不夠溫暖。
「再等等嗷。」
段柏南:「哦。」
夏央看了他一眼:「別磨蹭了,七點半了。」
早飯還沒做呢。
「早飯好做,娘做的麵條還有剩,煮麵條吧,酸湯麵。」
「煎兩個荷包蛋。」
「妥妥的。」
吃飽喝足,從胃裏暖到全身,穿戴整齊上班去了。
今天,食品廠發新年福利,夏文肅也要忙,就沒法來幫忙了。
夏央又開始忙到飛起。
年節福利還是讓秦慧芳幫忙領的。
今年的年節福利,比往年的要厚實很多,火腿腸,方便麵,罐頭,這種食品廠自家生產的東西,是必須有的。
拿着走親訪友都有排面,自家吃也很不錯。
再就是跟紡織廠交換來的布料,還有跟日化廠交換來的肥皂牙膏。
最後就是米麵糧油水果,人人有份,就是多寡之差而已。
夏央身為副科級,自然是少不了她的。
東西拿到手後,她看着那一堆東西,都忍不住咂舌:「咱們廠越來越好了啊。」
就從節日福利就能看出來,一次多過一次。
秦慧芳也不忙,來都來了,就幫着夏央看看稱:「我打聽過了,周邊這一圈廠子,就沒有比咱們廠發的福利更好的。」
「就隔壁製衣廠,發的就是米麵和油,連點肉都沒有。」
她們食品廠,可是每個工人發了兩斤肉,幹部三斤的,這一下子就將近一萬斤肉了。
換成豬就一百多頭了。
更別說,這幾天,廠里吃的多是豬雜,喝的大骨頭湯,補的工人們一個個紅光滿面的。
走到別家廠子的工人面前,都是昂着頭,用鼻孔看人的。
這年頭,廠子就是一個工人最大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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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品廠,現在可是青市風頭最盛的廠子,沒有之一。
又剛剛拿到了省里評選的先進單位,就連京市那邊的報紙,都多有提及,這是多大的榮譽啊。
「我兒媳婦,就是製衣廠的,她們的年節福利,昨天就發了,大米兩斤,小米一斤,油五斤,就這些。」秦慧芳說道。
這可是市裏的廠子,發這點東西,委實難看。
「製衣廠這兩年效益越來越差了。」
想想也能理解,成衣太貴又要票,不如自己扯布找裁縫做,還合身,又便宜。
夏央不知道說什麼,因為她也喜歡手工定製的。
「說到底還是太窮了。」
在吃飽都是問題的時候,衣服什麼的,顯然不是很重要的。
現在流行,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一件衣服,往往都是哥哥穿小了弟弟穿,弟弟穿小了妹妹穿,直到衣服徹底不能穿了,也沒有浪費的,還能拆吧拆吧納個鞋底,或者做個尿布。
可節儉了。
夏央現在的日子,比之國民平均水平得拔高了一大截,她不愁吃,穿也是想做小裙子就做小裙子,想做新衣服就做新衣服。
但她和段柏南兩個,兩人掙錢兩人花,沒有負累。
又有她時不時的偷渡,再偶爾掙個外快,來錢的渠道多。
換成普通人家,一大家子就指着一份工資過活,可不就節儉了又節儉嘛。
不過這兩年,已經比前幾年好多了。
生活總是在一天一天變好的,這就是努力的意義吧。
這碗雞湯,喝的秦慧芳滿心感慨:「小夏,你看的通透。」
夏央笑了笑,指揮着搬卸工人往外搬東西:「什麼通透不通透的,我就是想着自己的日子罷了。」
秦慧芳替她忙了一會,又被周鵬程叫走了,留下夏央一個人忙活。
這種忙碌,一直到大年三十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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