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加神前對決的修士從東市街排到了西市街。
這場比試除了要選拔能人之外,也是為這百年一次的海神祭多搞些花頭。
而這入場前的列隊檢查,也是為了確定不會有敵對勢力混入其中大肆破壞。
如今飛星城所有客棧均爆滿,好在修士並不需要睡眠,否則這大街上都要躺滿人。
李出塵排在隊伍中徐徐前進,參加神前對決的,最低也是金丹後期。
雖說這神前對決的原則上是點到為止,但若修為太低,就是刮到個邊兒,也有可能身死道消。
幾百人混戰在一起,什麼樣的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若真是死在裏面,也只能算實力不濟,自認倒霉。
「誒,趙兄,你說咱們這次能挺到百人圈嗎?」
「有點信心,這七八百號人打成一團,咱們只要小心躲閃,偏居一隅,還是有很大的可能擠進百人圈的。」
「行,我們幾個就跟着趙兄,只要能挺進百人圈,那九大世家門客咱都不稀罕,拿着這個名頭直接可以拜入三宗了。」
「好說好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哥幾個到時候聽我指揮,那進入三宗的名額唾手可得,想想我都有些激動,咱們的時代要來了!」
身後的幾人相互打氣,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
李出塵大致觀察了一下,這幾人修為最高的,就是那個趙姓修士。
修為雖然到了元嬰初期,但氣息並不穩定。
要麼是剛剛突破,要麼就是靠丹藥堆上來的,根基不穩。
按照他這一路來的觀察,這參加神前對決的修士中,有四成都是元嬰修士。
想挺進百人圈何其艱難。
這幾人中,也就那個趙姓修士有點機會。
也不知道這個趙姓修士到底是盲目自信,還是想拿這幾人當炮灰給自己墊腳擋槍。
而就在這時,隊伍旁熙熙攘攘的來了幾輛鎏金獸攆,將這長長隊伍直接擠到了一邊,霸道的佔據了主道。
「這些是什麼人?」
人群中,一些沒怎麼來過飛星城的修士忍不住發問。
「這你都不知道?孤島來的草雞修士吧,打頭的前三輛獸攆懸着赤眉雲旗,那就是三宗的身份標誌。」
「後面這些掛着的是青羅角旗,自然是九大世家的子弟,這些人金貴着呢,自然不會如咱們一般在這兒排着。」
「這算什麼?這神前對決說的不是不分出身,不分境界自由戰鬥嗎?合着在入場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擺排場了。」
一名初到飛星城的修士很是不爽,這和一開始宣傳的並不一致。
「這位道友,瞧你的境界也已經到了金丹中期,這世間的運行規則你都不明白?」
「那神前對決的大榜上就寫着不分出身,自由公平,那這公平不應該體現在這神前對決的方方面面嗎?」
「哎喲喂,你可算是把爺逗笑了,所謂規則,是這些權利階層制定給你我這樣沒家世,沒背景的普通修士,你真以為他們會制定規則限制自己嗎?」
排在李出塵前面的兩人就此事爭論起來,李出塵倒是對這個說法比較贊同。
真相雖然露骨,但他就擺在那兒。
這世道,真理只在劍鋒之上。
你夠強,別人就怕你,敬你。
對上位者心存幻想,這是最大的錯覺。
「哼,待我他日問鼎化神,非要排在第一位入場不可。」
那名來自邊緣孤島的修士此話一出,反而更引起了周圍人的一陣痴笑。
思想的局限性使得這個修士也只能想到這一步。
都到化神了,還要在這兒苦哈哈的參加神前對決。
這就和農夫對於皇帝的猜測一般,那皇帝肯定是扛着金鋤頭去翻地,用金扁擔挑水。
而李出塵的思緒則是飛到了另外一層。
聽到這兩人討論這個世道,李出塵開始懷疑自己這一路來的遭遇。
特別是序列之謎,關於這個,李出塵原以為自己是無意間闖入。
但在經歷過後續的種種,李出塵開始覺得這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這序打印記確實給了自己天大的造化。
可以說,現在自己能以元嬰初期便能平推元嬰巔峰。
除了系統的加持之外,同樣與這序打印記對於自身修真體系的改造密不可分。
但這天底下沒有平白無故的好處。
自己同樣也因為這個無法迴避的變化,無法斬斷這序列牽扯的莫大因果。
自己註定要與其他序者有更多的交集。
同樣也要面對那藏在背後迷霧中的最終答案。
這序列一事很是龐大複雜,散落在修真界各個角落中的序列神殿。
到達一定程度後,迫使序者之間相互獵殺,以此來避免被序打印記反噬發狂,成為癲仙。
似乎從一開始,自己就走入了一張巨大的棋盤。
而在這個棋盤的邊緣,又不止一隻大手在試圖操縱這個棋局。
不光是自己,似乎有很多人都牽扯到其中。
山雞哥、徐三師、武青眸、松池上人、肖雲、白星竹、燭鴉子、段野樓、九方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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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出塵一時間也分不清這些人中哪些是這棋盤上的棋子,哪些是這棋盤邊緣的無形大手。
難道會有天地大能以天下為棋盤,因果為棋路,眾生為棋子?
只是開個小差的功夫,李出塵的思緒就已經飛遠了。
回過神來的李出塵搖了搖頭,就算真有這天下棋局,那身為棋子的眾生又當如何去左右那棋盤外的執棋者。
「兄弟,別瞎想了,還問鼎化神,你要是未來能進階元嬰,我都覺得是祖墳冒煙爆炸。」
「這片天地的資源都被這些上位者掌握着,你我未來的路早已註定,再蹦躂也是別人手裏抓着的棋子,省省吧。」
「我偏不,我一定會找出這跳出棋局之法,誰也別想左右我。」
這名修士說完,周圍人先是一愣,隨後再次鬨笑。
這上嘴皮挨着下嘴皮,說出來簡單,想做可比那登天還難。
然而這句話卻如那旱地驚雷,直接點醒了李出塵。
如果自己真的深陷棋局,那必須得在那執棋者將自己捨棄掉之前,想辦法跳出棋盤。
雖說這一切都是猜測,都是虛空打靶。
但李出塵能一直走到現在,靠的就是對已有的跡象進行推演,並加以準備。
不能等到狼真的來了才想着跑。
而這跳出棋盤的路必須得是完全屬於自己的,既不在這三界之內,也不在這五行之中。
正當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之時,遠處的一輛鎏金獸攆突然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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