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出塵在旁邊聽的雲裏霧裏。
這幾個人三分在吹牛,三分在扯謊,有效的情報不多。
「客官,您的茶。」
茶館小二剛要走,卻是被李出塵叫了回來。
「客官還有什麼吩咐?」
「我剛來到西塘鎮,聞到這鎮子裏飄的全都是焚香燒紙的味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還能什麼事兒,三天前雲江大水衝垮了堤壩,死了很多人,當然要辦白事了。」
「我聽說,西塘鎮的義莊好像有在鬧鬼。」
茶館小二眼睛一眯,看了看四周,接着俯身小聲對李出塵說道:
「鎮子裏傳什麼的都有,大部分都是瞎編亂造的,不過小的還真知道點東西。」
「義莊到底怎麼了?」
……
茶水小二故作深沉,一會兒摸了摸鼻子,一會兒搓了搓手指。
眼神也是飄忽不定,好像是在等什麼。
李出塵眼角抽動,自然是明白了茶水小二的用意。
當即從懷中掏出了五枚銅板放到了桌上。
茶水小二看了看桌上的五枚銅板,又看了看李出塵,然後又看了看五枚銅板。
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位客官,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樣侮辱我?」
同時擺出個手勢,示意要五兩。
李出塵雙眼一眯。
這小廝當真想把自己當憨子來宰。
五兩銀子在這小茶館喝一個月的茶都夠了。
「呀,拿多了。」
隨即又撤回了四枚銅板。
「你這廝欺人太甚!」
也許是這西塘鎮比雞鳴鎮要繁華不少,連茶水小二的脾氣都很大。
沒想到竟對着客人拍桌子。
然而下一刻,李出塵手中的橫刀微微出鞘,抵在了茶水小二的脖子上。
這一幕,驚得周圍的客人紛紛快步離去。
「在下承接白事一條龍服務,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手藝精湛,客人都說好,這位小哥想了解了解?」
「大……大大爺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狗眼看人低,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孩子,您殺我一個就等於殺我全家,求求您放過小的。」
茶水小二求饒的同時,雙腿抖似蜜蜂振翅,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比死了三天的人還白。
「哎喲,這位小哥好大的火氣,我家的小崽子不懂事,奴家在這裏先給您賠禮。」
此時從茶館的後堂走出一位體態婀娜的少婦,香肩披着暮雲紗,手持着雲錦團扇款款走來。
「掌……掌柜的救我。」
啪!
一記大耳光打在茶水小二的臉上。
「記吃不記打的狗東西,還不給我滾!」
茶水小二被這一巴掌打的找不到方向,一邊的臉腫起了老高。
見到得救了,連滾帶爬的回到了後堂。
走近一看,這少婦還真有幾分姿色。
只是略施粉黛,卻是賣弄出萬種風情。
若是放到青樓,不是花魁,也得是頭牌。
既然掌柜得都來了,李出塵也識趣的收起了橫刀。
自己畢竟是來這裏打聽消息的,不是來這鬧事的。
「哎呦,公子當真生的俊俏,身手又這麼好,這要是讓鎮上的姑娘們瞧見,那還得了了。」
要不說人家是掌柜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上了一頓笑臉奉承。
就是有天大的火氣,此時也要消下去六七成。
「掌柜的,在下初到西塘鎮,想知道這義莊發生了什麼。」
掌柜的聽到義莊,神色為之一頓,隨後又緩和了下來。
「公子可是做陰陽道士的。」
「是又怎樣?」
「那奴家勸公子,還是不要去義莊為好,全鎮各處都有白事的生意可做,沒必要為賺不到的錢財豁出去性命。」
「願聞其詳。」
按照掌柜的說法。
西塘鎮三天前一場洪水過後,死傷者初步達到八百餘人。
這還不算失蹤的。
雖說西塘鎮人口興旺,但這麼大的災禍,還是驚動了上面。
洪水退去之後,起初撈起的百餘具屍體被集中存放在了義莊。
等待着家人的認領。
原本只能容納十多具屍體的義莊,此時被堆得滿滿當當。
而就在當天夜裏,怪事就發生了。
當時西塘鎮的一位頗有威望的陰陽道士在義莊裏開壇做法。
那道人把一碗符水淋到自己的頭上時。
轟的一聲。
那符水好像變成了火油,瞬間將道人燒成了一個火球。
在場眾人不管怎麼澆水,那火就是潑不滅。
最後活活看着道人被燒成了一具焦屍。
官府的人前前後後查了半天,也沒查出什麼結果。
但為了不引起恐慌,對外還是宣稱這道人錯把火油當成了符水,淋在自己身上。
但在場的人都清楚,現場根本沒有火油的味道。
只是官府勒令他們不要亂說。
掌柜的也是因為家裏有親戚在衙門當差,這才算知道些真實的消息。
「所以官府就把這個當做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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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呀,官府嘛,自然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二天,官府又請了一位道士在義莊做法。
這次這位道士學乖了,符水不往身上淋了。
直接往地上一潑了事。
可詭異的事情就又出現了。
那道士拿着桃木劍在義莊裏左右騰挪。
時不時的還撒一把符紙出去。
可一個沒留神。
腳下一滑,直接倒栽進義莊大院中一口水井中。
等人救上來的時候,那道士已經溺死了。
「所以官府還是認定這是意外?」
「當然也只能這麼說,畢竟就是他自己失足落井的。」
「不過說巧不巧,那道人腳底一滑的地方,就是他潑符水的地方。」
聽到這些情報,李出塵隱隱覺得這義莊有大問題。
這兩個道士的死因,似乎有着某種的規律。
「這不今天就是第三天了,義莊不能沒有陰陽道士主持法會。」
「官府現在也在為這個事情頭疼,這才向全鎮乃至外面的鎮子發出懸賞。」
聽到懸賞,李出塵來了意思興趣。
「哦,懸賞的內容是什麼?」
「自然是主持完成義莊的法會,若是完成,酬金十兩黃金。」
聽到十兩黃金李出塵有點心動。
一兩金等於十兩銀。
換算下來就是一百兩雪花紋銀。
跟着老呂頭,這輩子怕是都見不到這麼多錢。
若是有了這筆錢,就不愁熬打身體的寶藥了。
可有了那兩位道士的前車之鑑,這錢怕是不好賺。
「道長年紀尚輕,所以勸您不要趟這渾水,外面有着大把的生意,沒必要鋌而走險。」
李出塵點了點頭,掌柜的所說的也是他所想的。
自己雖然很急,但是也不能這麼急。
不如就在鎮子裏遊走遊走,多接幾場白事,雖然掙的少些。
但勤快點的話,也能有不菲的收入。
正當李出塵向掌柜的打聽,誰家需要辦白事時。
身後傳來一個怯懦的聲音。
「您……您是做送葬的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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