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新的一年的一月份,n市已經正式進入了冬天。這裏的冬天沒有雪,紀箐歌這兩輩子,都是生在n市長在n市,還沒有到過北方,也沒有看見過銀裝素裹的場景。有的時候想起來,她心中多少有點小遺憾。
n市的冬天不算得很冷。一件薄薄的毛衣,外邊披一件風衣,再裹上一條圍巾,已經足夠了。紀箐歌和容晏有修為在身,沒有覺得多冷,因此相比於其他的人,穿得要少一些,至少外表看起來沒那麼厚重。
想起來,兩人相處的時間不算多,但認識也有半年之久了。
「等久了嗎?」
容晏搖搖頭。
鑽進了車子裏,紀箐歌哈了一下手又搓了搓,這才覺得暖和了一點。她體寒,即便是不怕冷,在外邊久了,也還是會有點凍手。
「小師叔,你還沒告訴我,你家在哪兒呢?」容晏的身世陸機很少提及,不過從隻言片語中她也能得到一些信息,「今年會回家過年嗎?」
師父說每年都是他跟容晏一起過,看樣子容晏是很少回家過年的。她問這些,也沒有打聽他的**的意思,只是想多了解他一點。
至於為什麼想要多了解他,嗯,這個問題她從不深思。
容晏握着方向盤的手一頓,車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你要是不想說,那就算了。」早該想到的,容晏從不提及自己的家庭,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自己這樣貿貿然的問,多少有點冒犯。
「京城。」
「誒?」
京城嗎?
紀箐歌沉思了一會兒,才回了一句,「挺遠。」
容晏那黝黑的眸子瞧了她一眼,兩人對視,裏邊無底的漩渦似要把她給吸進去!
她心下一驚,趕忙瞥開了視線。
「不遠。」
唔,她要是真的嫌遠,要不自己也在n市落戶?
陸機也是回了鄉下,現在也就她、容晏還有紀青璽在市里。
「容晏哥!」看到兩人一起進了門,紀青璽連紀箐歌也不喊了,走過去,一雙眼睛就差沒閃着星星,裏頭寫着崇拜兩個字,「今天跟我們一起吃晚飯嗎?」
紀青璽放假比紀箐歌早,這幾天除了早上堅持去訓練之外,就是跟着奚卓到處亂逛,別提多無聊了。要不是為了等紀箐歌一起回村子,他早就跑回去了。
「嗯。」
「姐,剛才老媽打電話過來了。」紀青璽得到了容晏的回答,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姐姐,衝着已經走進廚房的紀箐歌喊了一句,「她問你什麼時候回去。」
紀家人都知道她忙,所以很少會打電話到她手機上,一般都是打到家裏。
也是紀青璽這一喊,紀箐歌才意識到快要到春節了。
一轉眼,又是要過年了!
「奶奶呢,你打電話問她了嗎?」奶奶沒有回去,還是跟着小叔在外邊住。韓梅現在大概有五個月的身孕了,矯情得很,自己不出去工作,全靠着小叔一個人的工資過日子。好在奶奶有退休金,可以補貼他們一點。
「問了,奶奶說可能差不多到年三十才回去。」紀青璽咬了一口蘋果,神情不屑,「姐,某些人現在寶貴着呢,稍微動一下就是想要謀害她肚子裏的孩子。哼,對着奶奶呼來喝去的,要不是看在她懷孕的份上,我非得揍她一頓不可!」
好像全天下就她韓梅會懷孕似的,仗着肚子裏有貨就了不起了!上次他把老媽給奶奶買的衣服送過去,剛待了一會兒,就差點沒被她給氣死。
「行了你,理她那麼多做什麼。你越是生氣她越是能蹦躂,你不理她,她自然會自討沒趣。」紀箐歌一想到韓梅那架勢就忍不住冷笑,只不過現在他們現在已經分了家,就算是韓梅想在他們家鬧也沒了理由和底氣,「估計她過年也得回去,畢竟跟小叔扯了證。到時候你別沒氣到她,反倒把自己膈應了。」
小叔和韓梅在去年末領的證,畢竟肚子越來越大,不領證的話真的得算未婚生子了。兩人還沒辦酒宴,說是等孩子出生了再辦。
紀青璽自然也知道,只是一想到過年還要見到韓梅,就覺得無比的晦氣。這個女人,進家門還沒多久呢,就把家裏鬧得天翻地覆。
獨自生了一會兒悶氣,紀青璽見容晏進了廚房,嘿了一聲,趕緊跟着進去。那鞍前馬後的模樣,讓得紀箐歌哭笑不得。
掏出手機,紀箐歌剛想給母親孫穎打個電話,卻有人先一步打了電話過來。
「程先生?」紀箐歌還是習慣這樣稱呼程林,要讓她喊程大哥或者是姐夫什麼的她還真喊不出口。好在對方也不在意這個稱呼,聽到她的話,笑了幾聲才道,「放假了?」
「嗯,今天剛考完試。」
「什麼時候回家?」程林指的,自然是問她什麼時候回鄉下。
紀箐歌瞥了一眼廚房裏的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一邊打着電話,一邊隨手翻了翻今天的報紙。
「還不確定,可能差不多到年三十。有事?」
程林打電話給她,一般都是有事。他是個大忙人,雲姐有時候還跟她抱怨他忙得都不回家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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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電話那頭的程林聽到她的話,難得尷尬的咳了一聲。自己好像也不是每次打電話給她都是因為有事吧?
「是這樣的,明天晚上,霍銳進霍市長想請你在嘉悅飯店吃頓飯。」
季常松的事情敗露之後就被罷免了市長職位,後來讓副市長霍銳進暫替市長之位,到了換屆之後,他才正式上任。霍銳進原本在眾多的副市長中很不起眼,這次能夠成為黑馬坐到市長之位,背後是少不了程家的手筆的。
紀箐歌想了想,自己明天沒有安排,很痛快的就應了下來,「成,我剛放假,手頭上還沒有事情。」
正好,她可以藉此這個機會,探探政府那邊的口風,看看那塊鬼地自己是否能拿下。
「那就這麼說定了。」程林見她答應得爽快,這才鬆了口氣,「晚上七點,我讓司機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吧。」明天中午她要跟容晏去備點年貨,到時候可以讓他送自己過去。
「行,聽你安排。」
掛了電話,紀箐歌想了想,撥了老家的電話。
「丫頭,考完試了嗎?」電話那頭是母親孫穎的聲音,幾個月不見,她的聲音里滿是對女兒的思念,「什麼時候回來?」
「估計得差不多年三十。」紀箐歌笑了笑,聽到母親的聲音,心情都好了許多,「家裏還缺什麼嗎?明天我去買年貨。要不,你過兩天來市里吧?我們再一起去買。」
自己和母親還沒有一起逛過街,上輩子是沒時間,這輩子她總得抽出點空陪陪家人。
那頭的孫穎遲疑了一會兒,就聽到電話那頭紀正恩出聲道,「去吧,家裏也沒什麼事情。」
這倒是,家裏現在也不干農活了,新房子也都建好了,自己的確是沒什麼事情做。
「那我過兩天找個時間上去一趟。」其實孫穎心中也挺想跟自己的女兒逛街的,以前是沒有那閒錢,再者女兒內向,不願意跟自己親近。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她真不想錯過。
兩人又聊了幾句,紀箐歌這才掛了電話。
「姐,你能進去幫忙嗎?」紀青璽灰頭土臉的走了出來。
他之前都沒下過廚,連最簡單的忙都幫不上,進去不過一會兒就給容晏哥添了許多麻煩。
紀箐歌無語的站了起來,挽起袖子走進廚房。她跟容晏配合過幾次,默契十足。兩人不說話,就各做各的事情,可從來都不會覺得尷尬。
吃完晚飯,紀箐歌心滿意足的打開電視,紀青璽拉着容晏也在旁邊坐着,不過不是為了看電視,而是在問問題。
容晏哥好不容易來一次,自己必須得多跟他培養感情啊!
紀箐歌不喜歡看電視劇,一般就看點時事新聞,或者是娛樂節目。
「叮咚。」
「去開門。」紀箐歌毫不客氣的踹了正在滔滔不絕的紀青璽一腳。
紀青璽正揮舞着雙手跟自己的偶像交流,冷不丁被踹了一腳,嗷嗚一聲站起來,狠狠的瞪了自己那無良的老姐一眼,這才嘟囔着去開了門。
「表姐?」
劉凌琳拖着個行李箱站在門口,見是紀青璽來開門,笑了一下,「表弟,就你在家嗎?
紀青璽撓撓頭,沒想到這個點來的會是劉凌琳,趕忙讓她進門,「沒有,我姐也在。」
以前紀青璽還是個到處惹是生非的混小子的時候,劉凌琳是不屑與這個表弟說話的。不過近幾個月他變化很大,兩人的關係倒是比以前好了許多,只是也還算不上親近。
「表姐,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過來?」紀箐歌詫異的看着走進客廳的劉凌琳,「你們學校放假了?」
按說大學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放假才對,可表姐還拖着個行李箱,這是怎麼回事?
「沒放假,複習煩了,我就想過來住兩天。」
劉凌琳隨意的回了一句,目光一轉,放在了沉默的坐着眼也不抬的容晏身上。
「咳。」紀箐歌的一聲咳嗽拉回了劉凌琳的思緒,「吃過飯了嗎?」
「吃了。」劉凌琳抿着唇小聲說了一句,看起來有點局促不安。
氣氛有點冷,紀箐歌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煩悶之氣,剛欲開口說話,容晏卻先站了起來,瞧了她一眼,旋即一言不發的朝門口走去。
紀箐歌哎了一聲,趕忙追了上去。徒留下劉凌琳和紀青璽兩人,有點莫名其妙。
「你姐跟剛才那個人,關係很好?」想了想,劉凌琳狀似隨口問道,「看着他們好像很熟。」
「哦,你說容晏哥啊?以前輔導過姐姐功課來着!嘿,表姐我跟你說,容晏哥可厲害了!他……」
紀青璽是恨不得逮誰都說容晏的豐功偉績以及自己對他的崇拜,難得劉凌琳主動問起,他當下手舞足蹈的跟她講了起來!
紀箐歌一路小跑的追上容晏,因為出來得匆忙,她沒來得及裹上圍巾。冷風鑽進她的脖子,凍得她直哆嗦。
「怎麼突然……」
她話還沒說完,容晏突然停住了腳步,紀箐歌一個止不住步子,直接撞上了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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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因為太冷,稍微的一點磕碰都覺得疼。紀箐歌摸摸鼻子,看着轉過來的容晏,有點尷尬道,「你怎麼突然要走?」
一個學期,原先齊耳的短髮變成了披肩的長髮,身高從一米五五躥到了一米六,只是她現在還是稍顯有點矮,兩人站一起,她的頭剛到容晏胸口。
容晏緊抿着唇,也不說話,見她冷得直哆嗦,想了想,就要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給她穿。
「別。」紀箐歌趕忙阻止了他的動作,搖頭,「沒事,我不冷。你還沒說,怎麼突然要走?」
好端端的,他說走就走,這節奏她還真有點趕不上。
「眼神。」容晏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他的感知能力很強,剛才那個女人進來時他就感覺到她的視線一直放在自己身上,裏邊的情緒讓他很牴觸和厭煩。他討厭所有的女人用那樣的眼神看他,「噁心!」
唔,如果是那個人是她的話,他好像,可以忍受。
「啊?」
紀箐歌愣了一下,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她不是傻子,自家表姐的反應她看得很清楚,也知道表姐多半是對他有……可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感情這種東西,她兩輩子都沒有試過,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而且,一個是她表姐,一個是她師叔,她夾在其中,還真的有點難辦。
「回去。」見她呆呆的,臉頰被凍得通紅,容晏有點不高興,有點惱怒……心中情緒複雜難辨,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狀況,當下有點煩躁,見她不說話,更加覺得可惡,在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伸手狠狠的揉了兩下她的頭髮,「冷。」
「咳。」紀箐歌趕忙後退了兩步,見他一雙眼頓時變得幽深無比,當下覺得心很慌,砰砰砰的跳着,自己都快要控制不住,「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中午我們一起去買年貨吧?看看師父還缺什麼,我們也一併買了。」
年貨要備很多,一次肯定是買不完,到時候等母親上來,再去買一次,剛好。
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容晏點點頭,「好。」
「那我先回去了。」明明天氣很冷,可臉上就是傳來了一陣滾燙的熱意,她要是再不走,估計就得熟了。
容晏怔怔的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半晌,嘴角難得的彎了點弧度,雖然這弧度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第二天中午,紀箐歌和容晏開車到了市中心。雖然是中午,可是因為白天天氣比較暖和,又或者是快過年了的關係,走在街上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讓得紀箐歌有點小鬱悶。
她還以為人會很少呢。
在一家大型商場附近停好車,兩人這才一起並肩走了進去。
外邊天氣冷,今天出門她沒帶手套,手一直放在兜里。商場內沒有外邊那麼冷,紀箐歌才把手拿了出來。然而還沒走幾步,就有一隻溫熱的手伸過來,牽住了她。
「誒?」紀箐歌有點詫異的側首,臉部溫度又開始上升,「怎麼?」
容晏目視前方,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怕丟。」
紀箐歌囧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逛個商場怎麼可能丟?再者說了,人又不多,不會把他倆擠開。
只是這麼想着,她最終也沒掙脫他的手。
兩人都屬於氣質卓絕的那種,紀箐歌是清和淡雅,容貌不算得傾國傾城,卻也清秀俏佳。而容晏,容貌出眾,尤其是那雙漆黑深邃眼睛,和他對視上,只覺得連魂魄都要被勾走。一身的高貴清冷,氣勢迫人。兩人一起走,頓時吸引了不少目光。
「那條圍巾不錯!」兩人路過服裝專賣區的時候,紀箐歌隨意一掃,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拉着容晏朝着擺放圍巾的櫃枱走去,「挺適合你。」
紀箐歌拿起一條淡藍色的針織圍巾,在他脖子上一裹,後退看了幾眼,點點頭,又拿起另外一條給他試着。在這過程中,容晏一直站着任由她一條又一條的試,好像是個不會說話的模特。目光放在她身上,見她時而點頭時而搖頭,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他的眉眼也不自覺的添了一點暖色。
兩人一過來,就引起了導購員的注意,見兩人饒有興致的試着,也不說話,等到紀箐歌轉身了,才上前問道,「小姐,有心儀的嗎?」
「嗯,幫我把這條打包起來吧。」紀箐歌把最先看好的藍色圍巾遞給她,想了想,又拿起一條淺棕色的和一條大紅色的圍巾,「這兩條也要。」
三條圍巾的價格不是很貴,但是也算得上一筆不小的單子。導購員連忙接了過來,笑着稱讚一句,「先生,你妹妹眼光真好。」
在導購員看來,付錢的肯定是容晏,所以才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兩兄妹真是有愛,長兩人得也不錯,看那穿着打扮,估計是哪家有錢人的公子千金。
紀箐歌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一雙眼睛亮晶晶,滿滿的都是愉悅。
導購員被她這一笑搞得有點莫名其妙,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可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沒說錯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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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箐歌可不管導購員怎麼想,對着容晏挑眉,打趣道,「容晏哥,你說你妹妹我眼光好不好?」
容晏眸子一深,定定的瞧了她好一會兒,才搖頭,「妹妹,不是。」
「咳,真不好玩!」紀箐歌被他的眼神看得有點慌亂,趕忙移開了視線。
以前還跟雷霆說自己是他妹妹呢,現在就不是了。
一旁的導購員有點尷尬,不是兄妹?可是看着模樣,挺像的啊!難道是男女朋友?可這女孩子看起來挺小的,看起來也才十四。
不過兩人關係到底如何也不關她的事情,見紀箐歌沒有吩咐了,趕緊把她要買的東西給她裝好袋子,送了過來,「小姐你好,一共是兩百塊。」
紀箐歌付了錢,對着導購員說了聲謝謝,拉着容晏繼續往前走。
「去看看衣服吧?」
她的時間很充裕,不需要那麼趕的去買年貨。因此兩人一路悠閒走過來,瞧見前方有衣服的專賣,紀箐歌又拉着容晏走了進去。
容晏抿着唇任由她拉着,腦子還在糾結方才的稱呼。想了想,還是扯扯她的手,在她詫異的回眸下,堅定道,「師叔。」
這話一說出口,容晏的心情頓時大好。對,沒有錯,就是小師叔!
「啊?」紀箐歌怔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忍不住又彎了眉,「小師叔你還在糾結呢?」
她都忘了那茬了好不?
她臉上的揶揄實在是太明顯,可容晏是什麼人?泰山崩於面前都可以面不改色!更何況,能看見她笑,自己內心也莫名的愉悅起來,哪裏還有心思計較她取笑自己。
紀箐歌推着容晏進去試了幾件衣服,又給自己買了兩件,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果然,女人是天生的購物狂,這還沒開始買年貨呢,兩人的雙手就拎滿了東西。
買了年貨之後,紀箐歌和容晏倆人雙手拎着一堆東西上了車,直接塞滿了整個車後座。
紀箐歌滿臉黑線的往後瞧了一眼,不敢相信那些東西都是自己買的。
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六點,此時過去剛好。
「小師叔,去嘉悅飯店。」
容晏沒有任何的驚訝,知道她多半是有事情,當下立即啟動車子。
到嘉悅酒店的時候,紀箐歌想了想,沒急着下車,而是打了個電話給程林。
「箐歌,你到了嗎?」程林正在包廂里和霍銳進說着話,見她打來電話,趕忙接了起來,「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你?」
難道是突然臨時有了變故,這小丫頭來不了了?
「不是,我到了。」紀箐歌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容晏,「是這樣,我跟着我朋友一起過來的,程先生,你們不介意多個人吧?」
都快七點了,小師叔可也還沒吃飯呢。今天陪着自己逛了一個下午,現在又把自己送過來,她總不能就這樣讓他回去吧?
「不介意,不介意。」程林咳了一聲,也沒問霍銳進,「上來吧,1170號包廂。」
程林很了解紀箐歌,她知道今晚所謂的請客是什麼樣的意思,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提出要多帶個朋友。所以,那個人必定是深得她的信任,也因此,他沒有拒絕。
等了一會兒,包廂門打開,服務員站在門口,做了個請的姿勢,「兩位裏邊請。」
程林和霍銳進原本坐着,見紀箐歌進來,都站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就見到她身後跟着走進來的容晏。
程林和容晏之前見過面,他是知道兩人的關係,當下也沒有吃驚。可霍銳進卻滿臉震驚,有點失態的往後往後一步,腿磕到了椅子。
「容……容首長?!」
霍銳進身在體制內,又是軍人轉職後一步步坐到如今的位置的,怎麼可能不認識容晏!
「你們……認識?」程林有點訝異,在聽到霍銳進對容晏的稱呼時眼中光芒一閃,帶着深意瞥一眼依舊冷着一張臉的容晏。
其實這也不怪程林認不出容晏的身份。他還沒有繼承家主之位的時候是沒辦法接觸到像容晏這樣的人物的,接任之後又忙得不可開交,容晏又是軍區的人,一向神出鬼沒,因此這麼久了程林還不知道他的身份。
容晏瞧了一眼霍銳進,想了想,自己好像不認識這號人,當下只是點點頭,沒說話,目光重新放在紀箐歌身上。
霍銳進是知道容晏的脾氣的,當下也沒有惱怒。其實他也不敢惱怒。他跟容晏,一個是政一個是軍,看起來有點不相關,可是有軍權的向來要比政客硬氣的多,因此就算霍銳進如今已經是市長,見了容晏,說話還是得客客氣氣的。
再者說了,據說容晏出身京城容家……
一想到那個家族,霍銳進莫名的抖了個冷顫。
容家對於z國的影響,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市長能比的!
「你們認識啊?」最輕鬆的當屬紀箐歌,仿佛沒有察覺到幾人間暗潮湧動,笑了一聲,伸出手,「霍市長?久仰。」
霍銳進趕忙回握了一下,「哪裏哪裏,我才是久仰紀小姐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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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箐歌所做的事情程林都有簡單的跟他提過,尤其是季家的倒台……
眼前這個才十四歲的小女孩,竟然一手策劃並覆滅了季家!要是放以前別人跟他說,他肯定唾之以鼻!可當他真正的了解了季家是怎麼樣一步步敗落的,她在其中又有哪些手筆,做了哪些事情後不得不信了!
她才十四歲,就有如此的手段和心機,以後必定前途無量!
紀箐歌挑眉,笑而不語。
這霍銳進本身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原先就在四十二集團軍當兵,兵役期滿了之後回到自己的家鄉,轉職入政界,然後一步步往上爬,後來又被調回n市當了副市長。同季常松一樣,他算是空降,任職期間,受到了眾副市長的聯合打壓。可即便是這樣,他依舊能穩穩的坐着他副市長之位!
這樣的人,說是沒有心機和手段,打死她都不信!
也正是因為這樣,程家才會找上他!程家需要的,不是一個事事聽從的市長,而是一個聰明的市長!
因為聰明,所以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程家不怕霍銳進是下一個季常松,他們只怕他沒有那個本事坐穩市長之位!畢竟頻繁的換扶持對象,對程家來說也有點傷元氣。
「先吃飯吧,有什麼事情等下再說。」紀箐歌瞧了一眼不說話的程林和霍銳進,心中頗為無奈。
她真的是忘記了容晏還有這一重身份。
吃了飯,霍銳進的心情總算平復了許多,沒了之前的震驚和拘束,神情也都自在了一些。
「自打季常松失蹤了之後,就沒了消息,就連他的女兒季茜和女婿謝子平也沒有出現過。」霍銳進喝了一口茶,看向紀箐歌,「季常松還在位的時候,季茜就失蹤了。還有謝子平,據說在下班路上曾遭遇車禍和暗殺,後來被一夥神秘人給帶走了。我們懷疑,季茜和謝子平可能遭人綁架,甚至於可能已經被對方撕票了!」
紀箐歌面色如常,對霍銳進那隱含審視的眼神視而不見,「這個我之前聽說過,不過具體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說起來,我們家景天還等着政府能找點找到人,還他姐姐一個公道呢!」
景天就是楊天,這點霍銳進也知道。
一道不滿的視線瞥過來,容晏又是定定的看她,無比固執,「別人!」
程林和霍銳進都一頭霧水,不知道容晏這話的意思,紀箐歌卻是秒懂了。
這是在不滿她說景天是她家的呢。
咳了一聲,紀箐歌決定忽略他的話,又重新看向霍銳進,「霍市長,我覺得你們可以從簡博這裏下手。」
在座的四人,只有霍銳進不知道季茜和謝子平已經死了,並且一手促成他們死亡的人就在他面前坐着。
如今程家雖然和霍銳進達成了一些協議,但這並不意味着什麼事情都需要跟他說。有的事情可以不必隱瞞,但有的事情,不該知道的,就不能讓他知曉!
「簡博?」霍銳進皺眉。
「對,當初簡博還受了季茜的鼓動,想要暗殺我。」紀箐歌慢條斯理的喝着茶,「哦對,還有一次是想暗殺我的朋友。」
簡博的事情霍銳進是知道的,據說是對自己的上司不敬,被罷免了軍職。本來處罰不會這麼輕的,只是簡家人從中周旋了好久,這才得了個不輕不重的處罰。
只是,就在簡博被革職後不久,他在一次開車外出時出了一場嚴重的車禍。人沒死,但是就此成了植物人,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簡家人鬧得很兇,說是有人蓄意謀殺。可當時簡博所走路段的監控顯示,他是自己莫名其妙的翻了車的,還把別人停在路邊的車子都給撞得變了形。在這過程中,車內就簡博一個人,沒有任何人任何的車輛靠近他!
對此調查結果,簡家人不服,可奈何證據如此,他們最終也只能消停罷手!
當初簡博出事的時候,紀箐歌就去問了容晏是不是他動的手。她還記得,當時的容晏眼神冰冷,只說了兩個字。
「該死!」
「簡博和季茜算是青梅竹馬,後來兩人沒能在一起,不過聽說……」紀箐歌點到為止。
霍銳進又細細的打量了一遍紀箐歌,見她表情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壓下了心中的疑惑,道,「紀小姐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是簡博把季茜和謝子平帶走了?」
不對呀,季茜失蹤的時候,簡博可正在軍區里接受調查!至於謝子平……雖然不知道他具體的失蹤日期,但那時候簡博應該抽不出手來對付他才對!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其實也不一定就是簡博,很有可能是季茜為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別人,這點不好說。」
紀箐歌可不會自己主動下套,一邊跟霍銳進打馬虎眼,一邊瞧了一眼程林。
程林乾咳了一聲,出聲道,「箐歌,要不,你算算?」
霍銳進心一驚,詫異的望向程林,「算?」
「對,箐歌是一名風水師。這丫頭,可不是外邊的那些個騙子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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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銳進皺眉。他是一名軍人,又是一名政客,當然不會像那些個商人一樣,信風水。要是別人跟他說這個,他肯定把對方罵個狗血淋頭!
在他看來,風水這東西,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所謂的看相算命,不過是一些人故弄玄虛藉此訛錢的把戲而已!
只是現在說這話的人是程林,他也不好明顯的表現出來,只是委婉道,「紀小姐年紀輕輕,還是別碰那些個迷信的東西的好。」
他自以為委婉了,其實這話說的已經夠直接了,就差沒有直接對紀箐歌說你個小孩子就該多讀書,別搞迷信害人這種話了。
紀箐歌不生氣,依舊笑眯眯的,「霍市長,我也不跟你辯論。你不是要找季茜的下落嗎?我給你指個方向,等找到了,我們再來談談風水的問題,如何?」
霍銳進心莫名一動,想了想,點頭道,「好。」
要是真的因此找到了季茜,當然是一個好消息!要是找不到,他也不吃虧。
「你讓人出了市區,往東南方向找。」
紀箐歌只模稜兩可的給了一句話。
東南方?那地方可是一片荒地!雖然有的地方已經建起了別墅區,可還沒有人入住,因為那塊地方實在是太偏遠了!道路還沒有鋪好,又沒有商業中心,也就有錢人閒得發慌了才會去那裏度個假,住上幾天。
這話看似有眉目,可範圍實在太大,他們人力有限,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
果然,所謂的風水師都喜歡這樣說話,看似說了很有用的信息,其實細細研究起來,又會發現其實他們什麼都沒說。
「霍市長,你想想我跟你說的話,然後再去找,不出三天,你們就會有眉目。」
要是霍銳進夠聰明,綜合簡博和東南方這兩樣信息,很快就能找到那個地方。
「希望是如此。」霍銳進點頭,表示自己會放在心上。只是,他心中還是持懷疑的態度。
紀箐歌當然知道霍銳進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自己,也不着急,悠然的喝着茶,不說話。
她讓程林跟霍銳進提及自己風水師的身份,是有目的的。一來可以借風水師的身份掩飾自己為何知道季茜的下落,二來,她是想拿下霍銳進,靠着他打響自己風水師的身份。
z國風水歷史悠久,即便現在國家提倡相信科學,可風水文化對z國的影響實在是太大太深,根本不可能完全把風水給消除!再者說了,風水不是迷信,和科學並不相牴觸。即便是坐上高位的那些人,私底下也依舊是信這個,只不過很多東西不能拿到枱面上來說而已。而且,越是身居高位,對於自己前途越是更加的看重和擔憂,也因此,他們比普通的老百姓還要更加的痴迷!還有那些個富商,看風水以求財消災,早就是個公開的秘密了。
做一件事情,當然是要選擇自己擅長的有把握的領域去做!
拿下了霍銳進,自己的客戶源可就不愁了。而一旦有了客戶,人脈,自然也就有了。
「哦,正好,有件事情我想問一下霍市長。」沉默了一下,紀箐歌又看向霍銳進,「我聽說湘園飯店附近那幾個鬧鬼的倉庫,現在歸政府所有?」
霍銳進想了想,這才想起來紀箐歌說的是哪塊地,點點頭,「是。」
「是這樣的,我朋友有意向買下那塊地,不知道政府那邊的意思……」
那塊地是鬼地,之前政府也有意對外出售,可是沒人敢啃下來。畢竟鬼名在外,誰沒事會惹那種晦氣。
「那塊地的話我們這邊的確是打算出售,要是紀小姐的朋友感興趣的話,可以到相關部門諮詢一下。當然,我也會提前打好招呼的。」
那塊地已經空置很久了,之前政府也打算出售,可是都沒有人願意買,主要是名聲實在是不好。後來政府打算搞個項目開發,可還沒動工呢,就接二連三的出了事情,久而久之,也就歇了心思。紀箐歌要是不提起,他都忘記了還有那塊地了。
反正那是個沒人敢要的地,自己賣她個面子,何樂不為?
「那我就先謝過霍市長了。」紀箐歌頷首,感激道。
「別,我也沒做什麼。」霍銳進揮揮手,表示自己擔當不起。眼神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一旁不出聲的容晏,眼底閃過一絲異光。
這紀箐歌可真是不簡單,不止能深得程林信賴,還認識容晏這等身份的人……她到底是什麼來頭?難道真的只是個平凡的農村小姑娘?
看來,他還得好好的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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