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小水花們,在群內或貼吧里第一時間掌握了直播內容,大部分人對於《漫談》中事件都還未得知。
畢竟,對這些人來說,直播是什麼?哦,還全程四小時啊,狗都不看。
於是,直到《漫談》第二季的第十一期(2),也就是第二夜的正式上線,才確切地吸引到了一部分路人的圍觀。
標題很吸睛:《直擊偶像頂流的臥室,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起名字的也是人才,還搞了個單押,內容聽起來就還挺刺激的樣子。
有人腦子還沒轉過來呢,手先動了。
比如說,主業是廣告策劃的何舒煙就想歪了,顧淼的顏她還是挺喜歡的,既然有不可描述的事,她必須要大力關注一下。
於是,明知道這是標題黨,她還是上當了。
結果,這一戳開,彈幕就全是『嗚嗚嗚嗚』與『』。
發生了啥?何舒煙有點迷惑,但還是把這些關掉了,她覺得可能這群粉絲有什麼大病。
看個區區的節目怎麼能哭成這樣,沒見過世面,她就不一樣了,淚點很高。
雖然都是為甲方改方案,熬夜加班,加出來的斷情絕欲,但何舒煙還算引以為傲。
她自信地扯開一包焦糖味的恰恰瓜子,沖開雨前的茶葉,打算好好看戲。
剛開場,鏡頭的畫面上,就對準了客廳,白色窗簾拂動,隱晦不清的光線中,帶着些許的弦聲。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這氛圍感……」
何舒煙有點吃驚,趕忙把吐瓜子殼的托盤,朝自己這邊拉了拉,微調了下頗具戰略性的坐姿。
忽然鏡頭下拉,少年垂首,目光專注,不時地拉動琴弦,仿佛手中的小提琴,就是他整個的世界。
「woc,好帥啊,可惜暴飲暴食和酗酒,早晚要廢掉。」
何舒煙有些覺得可惜,吐瓜子的速度加快,習慣熬夜的人可能都這樣,口腔里都要嚼着什麼東西,才有不會入睡的安全感。
畫面還在慢慢推進,展開顧淼日常的生活,直到書房裏取出了本《地下室手記》,封面重點拍了『多餘的人』。
在顧淼說到要批判自己的時候,她不由地沉默了。
其實她每天加班到疲於奔命,被這世界所異化,也是一個懦弱而無用的人吧。
何舒煙有點點不舒服,她想要關掉這節目,不想再聽下去了。
看節目的她,只是想嬉笑怒罵,逃離現實世界,而不是又浸泡回來。
喝了口茶水,何舒煙覺得瓜子都寡淡無味了。
沒想到,正在她擦乾淨手指,鼠標湊上去的時候,中間忽然穿插了一段,主持人走進臥室探索,忽然發現什麼的過程。
打上了圓形圖標的馬賽克,裏面寫着一個『謎』。
對哦,臥室。
何舒煙把腦子裝回來了,想起了自己點開的目的。
真是太絕了,居然看個訪談節目,都能被懸疑內容吊胃口,但她終究沒點叉。
罷了,再多看一段,又能怎麼樣呢?
同一時間,作為顧淼戰鬥粉的陸夢婷,也打開了《漫談》,看到這一段。
《懦夫》,何必要這麼形容自己。
陸夢婷心情一抽一抽地疼,甚至有點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麼。
當初追顧淼的原因,陸夢婷一直記得,在夜之少年團里,顧淼的舉止動作,總比起另外的兩人,要更低調小心。
但每次出場的時候,都會讓人覺得驚艷,不僅是顏值上的,更是一股突出的氣質。
像是藏在樹林裏的松鼠,偶爾亮起眼睛,雙手裹着松子,突然出現在樹梢,柔軟的尾巴掃到你的時候,就會覺得很驚喜。
之後,隨着陸夢婷了解的越多,她越喜歡顧淼。
甚至讀懂了許多時候,對方的小心思,他明明很聰明,很會說話,卻總是將表達的機會留給隊友。
更重要的是,顧淼的笑容很乾淨,很溫暖。
對於她來說,這是致命的吸引。
而此時此刻,畫面中的顧淼,他也是儘可能笑着:「我怕傷害,也怕做出錯事,但什麼都不做也是一種錯,就像有個小水花,她說恨透我只會唱歌,我思考了很久,感覺也沒說錯……可是你知道嗎,我最不願意的就是傷害她們。」
不祥的預感應驗了,陸夢婷幾乎不敢相信,自家偶像會這麼在意這句話。
何舒煙也沒想到,一個明星天天被罵不是很正常嘛,有的粉絲甚至比黑粉還難搞。
要是真的每個粉絲的話都放在心上,還要不要營業了?
想要吐槽一句顧淼太矯情,但鏡頭裏的他,清晰地映出來,臉龐真切,言語誠懇。
她一下又覺得,這粉絲太逼顧淼了,真正喜歡偶像,不該是這樣的。
「我好像當初也罵了句,讓顧淼切胃。」何舒煙泛起了股難受,自己好像也沒法批判對方。
提起來了刀,又放下了,假裝沒事發生過。
另一邊,還沒等陸夢婷平復情緒,畫面逐漸跳到了千紙鶴,攤開偶像手寫的字跡,她為了防止錯過,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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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行看了許久,她覺得自己受到了猛烈的衝擊。
進度條還在走,直到終於到達臥室,攝像頭掃過顧淼的蒼白身影,然後是主持人拉開的抽屜。
裏面的複診報告,每個字都印刷的清清楚楚。
「明明是躁鬱症,還要忍着錄節目,這人也太……」
何舒煙平時能言善辯,文案隨手輸出,但也有些語無倫次,眼淚含在眼眶裏,想要倔強地仰頭。
但還是沒有骨氣地淌下來了。
自以為的沒有情緒,原來也會毫無徵兆地,被一股猛烈的情感所打動。
受到驅使,她迅速重新組織了語言。
[對不起,我之前說了讓顧淼切胃手術的話,真的很抱歉。
明明他在節目裏吃的不多,喝酒也是只有一小杯,好像我聽多了網上的言論,不自覺就被帶偏了,隨口說了句,希望沒有被顧淼看到。
因為我不太懂躁鬱症,但當我看到顧淼的黑眼圈,他下意識想拿回複診報告上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麼,就很想哭。
我忽然想到,住在家裏,每天被父母打擊的體無完膚,自己不知不覺,好像也成了這樣的人。
突然有種窒息的感覺,下次說話前,我一定注意,不再傷害到別人了。]
不止是她,陸夢婷也顫抖着手,點開了圍脖,發現信箱裏不少趕來罵她的人,最難聽的話,全都是來自於友軍。
「說實話,我確實該死啊!」
她也開始寫,拼命地寫,起的文章名正是……《殺我別用溫柔刀》。
喜歡工資到位,歌壇都被我干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