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霜青並不接話,只是微笑着看着紅英,眼中卻毫無笑意,紅英根本不敢對上她的雙眼,只是低着頭哆嗦着道:「余掌門您手段高明,我自知什麼都瞞不過了,是…….白掌門…….」
她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幾個字更是細如蚊聲,余霜青垂眸看了她一眼,右手向後腰伸去,還未碰到衣襟,紅英便嚇得鬆開抓住余霜青衣擺的手,她想到一旁的陸韌被那法器砍到之後的慘狀,不住地磕頭:「余掌門饒命!余掌門饒命!是白掌門!不,是白令先!都是他指使的!我不過是被他利用,求余掌門饒命!」
余霜青收回手,紅英見狀趕緊繼續說道:「我是被利用的!是白令先他威脅我,如果我不為他做事,他就要吸乾我的靈力,讓我死無全屍!我實在沒辦法,才被他脅迫的!」
白令先三個字如平地驚雷,眾人頓時炸開了鍋一般,那可是華城的第一大堂口,所以堂口的龍頭老大啊。
且白令先此人修為之深,甚至不輸當年的秦昭秦大掌門,這樣一個人,竟然…….
沈衡也是驚地倒吸了一口氣,對余霜青道:「此前只聽聞他失蹤了,卻不曾想…..余掌門,他控制這些掌門,到底意欲何為?」
如果說之前只是吃瓜,那麼現在眾人都不約而同嚴肅了起來,這已經不是小事了,雖然白令先具體要幹什麼,余霜青還沒說清楚,但眾人也都不傻,這樣的人要搞事情,肯定不是牽扯一兩個人那麼簡單,搞不好大家都要遭殃。
果然針扎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余霜青收起眼底的嘲諷,對着紅英道:「我這人沒什麼耐心……」
她話還未說完,紅英趕緊再度磕頭:「不不不!我說!白令先不知道從哪抓了許多妖邪,其中有一批鼠妖,他不知使了什麼手段,讓那群修為不高的鼠妖都化了形,然後再將它們放到華城還有周邊的幾個城市,S……S城尤其多,他說余掌門……」
紅英打着哆嗦快速的說着,只是說到余霜青的時候有些心虛,她看余霜青一眼,又接着道:「說余掌門要重點關照,讓我們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確保您在我們的監視之下,他放出這些妖邪,就是為了試探各個城市靈術師的修為深淺,至於除了鼠妖之外的其他妖邪去了哪裏,我只是個小卒,實在不知啊。」
沈衡眉頭緊鎖,神情越發凝重:「那之後呢,他是何安排?」
紅英想了想,道:「他也沒有說的太明白,我只知道他修習了一種禁術,可以奪人靈力,且靈力被奪之人會化為灰燼,魂飛魄散……」
眾人聽到最後,已然都坐不住了,魂飛魄散,也就是說連輪迴的可能都沒有了,白令先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了。
沈衡卻在思量紅英的話,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余霜青:「她說的禁術,莫非是……」
余霜青點頭:「奪魂陣。」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奪魂陣三字還是讓眾人深覺自己準備的不夠多,也深覺對人性底線的認知不夠低。
看來白令先已經泯滅人性,他這是要儘可能多的獵殺修士來奪取靈力,增長自己的修為。
手段之狠絕,令人髮指
余霜青又道:「趙正殺害吳曉慧的手段,就是從白令先那裏學來的,只是白令先只教了他些許皮毛,是以他只能對普通人中稍有靈力的那些下手,並沒有本事對靈術師下手,且他也無法讓人魂飛魄散。」
紅英見余霜青知道這麼多細節,生怕自己說的不夠多,讓余霜青不滿,苦思冥想半天,瞥見一旁受傷的二人,頓時又有了話說。
「余掌門!陸韌,就是陸韌當初拉攏我,帶我去見了白令先!而後又替白令先脅迫我,還有趙正,他是主動投靠的白令先!」
她心裏也有數,這些恐怕余霜青也都是知道的,可眼下她只想保命,就想着儘量多交代一些:「對了!S城的這些事,還有這幾個白令先的棋子,都是陸韌在統管,他一開始,就是白令先的人!」
余霜青聽了半天,終是不耐煩地蹲下身,捏着紅英的下巴,道:「看來那兩件事,紅掌門是不打算交代了?」
紅英下巴被捏的生疼,她只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可余霜青的話卻像針尖一般直刺入她腦海,迫使她在劇痛中清醒地感受着深入靈魂的恐懼,以及隨之而來的絕望。
怎麼可能呢……她怎麼會知道的?!
余霜青欣賞着紅英逐漸崩潰的模樣,鬆開手,掐了個訣,掌心一陣光芒閃過。
「這玩意兒眼熟嗎?」
如果說紅英還能有最後一絲僥倖的話,那麼此刻看清她掌中之物時,那一絲僥倖也被徹底打碎。
她已經無法再思考,愣愣地看着余霜青:「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余霜青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望着她::「你還真是,非要見了棺材才知道落淚,我給過你機會,可你不想要啊。」
一開始試探余霜青的那位老者,見到余霜青手中的東西後,驚訝地走上前來:「余掌門,這是避塵珠?!」
余霜青看了他一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並未過多言語,她左手托着避塵珠,右手掐訣,按照黑爺教的方法,催動避塵珠。
那珠子從掌心浮起,緩緩轉動,不過一息,便見其中有幾縷靈力滲出,大家稍作感應,就認出了這些靈力的主人。
紅英,趙正,陸韌。
除去已經被揪出來的三人外,還有兩縷靈力,沈衡看向人群,只見兩道身影速度極快的越過眾人,向門口閃去。
沈衡剛想動手,卻見那老者快他一步,只伸手迅速點了幾下,那二人就像撞到了一堵看不見的牆,齊齊摔倒在地。
余霜青料定有人會出手,畢竟這事已經不是靈術師圈內的私事了,事關自己的安危,誰能不上心。
她收回避塵珠,語氣森然:「卓絲雨,陳齊。」
這聲音在二人此刻聽來和閻王點卯沒分別,且在幾十個修士的眼皮子底下想逃也是不可能了。
二人索性也不再掙扎,互相攙扶着爬起來,站到一邊,表現的相當識時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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