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過一次，冰山青梅對我寸步不離 第248章 冬日事少

    通靈峰上，碧鱗潭旁靈獸鳴叫與飛鳥的嘰喳聲混合成一片，倒也令人生畏。

    許多女弟子都在照顧自己的靈獸，亦或者幫着其餘人照料。

    看似簡單，實則也需要付出大量的時間，既要保證靈獸狀態，還得自行修煉，幾乎沒有休息可言，更別說玩樂，所以有時能見到一些女弟子看起來很疲倦。

    唯獨一人不同，碧鱗潭旁，元氣滿滿的少女邁着輕盈步伐走來。

    水面蕩漾的漣漪隨着腳步波紋晃動，且倒映她玲瓏的身影，一雙眼眸閃爍着靈動光輝，肌膚精緻瓷器般美麗。

    她來詢問峰上的師姐何為情，偏偏眾師姐都告訴秦小雨：

    「小雨師妹，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懂了，但也不用刻意去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隨緣就好。」

    「對呀對呀，長大就懂了。」

    「師妹就這麼想知曉情？之前就問過一次，現在還如此執着。」

    「嘻嘻，哪怕長大也無須知曉，師妹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就好。」

    「.........」

    眾師姐七嘴八舌，就是沒告訴她個大概，甚至還勸說她不必去追究。

    同時，聽到『長大後就知曉』、『哪怕長大也無須知曉，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就好』，如此相互矛盾的話。

    一時間，就讓秦小雨倍感疑惑，眨了眨眼睛，忽閃忽閃：「可劍大哥已經長大了啊！一樣還是不懂情是什麼.......」

    「那是靈虛峰弟子，不一樣的。」

    「劍痴劍痴，滿腦子都是劍呢。」

    兩名女弟子對視一眼後，搖了搖頭各自發言，顯然對靈虛峰弟子的印象就是劍痴，除此之外，也就只有劍仙之資。

    這時，有另外一名師姐過來揉了揉她腦袋，說：「師妹可要好好修煉，我們通靈峰可不能輸於靈虛峰。」

    劍九君是靈虛峰天驕，秦小雨是通靈峰聖女，雖然兩人是從小的玩伴，但各自峰脈有許多弟子時常以兩人為準，代表兩峰的實力，也能彰顯一峰風采。

    還算是頗有壓力。

    「嗯嗯.....」

    秦小雨敷衍兩聲，對此只能作罷，從師姐口中解惑以失敗而告終。

    不想拖半點時間。

    於是她果斷的再去找姬紅葉，相信姬姐姐一定能知曉些什麼。

    就在秦小雨御劍途中，忽見遠處的山峰雪景，不免想起在北雪煉心的時候，她也見過許多相伴的靈獸，有的一生作伴而行，有的伴侶死於非命，對此有的靈獸會另尋佳偶，而有的則是忠心不二。

    仔細回想，這種感覺很微妙，但並不能讓秦小雨明白何為情，況且她也不知道那種心緒，也沒有以身作則的覺悟，不過是想為劍九君找到情的答案罷了。

    「感覺好遠........」想到入凡煉心遇到有伴侶的靈獸，秦小雨一閃而過的某種感覺與情緒，第一次覺得自己應該距離答案很近，卻又仿佛隔着千山萬水。

    反倒是雪景，看似離她很遙遠，實則很近，只要想過去就能到達。

    不過秦小雨沒忘記此行目的，御劍朝着聖殿的方向趕去。

    ......

    御劍的痕跡，在雲層上劃出一道又直又長的白線。

    少年負手在窗邊，順着下山延伸的視線盡頭望去，能見遠山連綿不絕的雪花從天空紛紛揚揚而降，仿佛永遠停留在這片大陸，括囊這個冬季所有景色。

    一襲月牙錦袍穿戴襯的他氣度不凡，風華卓越，背影高挑修長。

    窗外遠山飄雪滿是唯美風光.....

    靜靜地看，明明雪景看起來很遙遠，可每一次姜雲逸都能身臨其境，自然靈韻深厚，展露在面前，不由感慨當下的天凌聖地已過百年，倒是青竹峰與周圍環境仍然未變，自己也停留在十八之齡。

    即便從冰棺出世已過多年，容貌亦是未變，唯一發生變化的，就是漸漸一代新人換舊人，最近姜雲逸還能從陸凝霜口中聽到一些趕不上時代的弟子，被迫畢業。

    至於秦小雨三人，距離元嬰不遠，他還得努力修煉保持祖師叔該有的尊嚴，不然長輩比不上小輩豈不是丟人？

    要是自己沒封冰棺......

    慢慢的，姜雲逸不自覺幻想起來，要是他沒有死，就無須這般勤奮。

    光是隨着的時間變遷，實力也是不弱於秦長老等人，何愁再擔心會被自家小輩給超過境界，喪失威嚴？

    正要嘆息，姜雲逸忽然察覺到身後視線，少年才扭頭，眉角輕挑問：

    「怎麼？」

    「已帶夫君過去玩過。」

    陸凝霜正鼓弄着火爐，見他傻傻望着外界，顯然是懷疑他又想出去、去到那邊的山頂玩了，所以特地提醒一聲。

    倒不是說陸凝霜不想陪他，只是玩雪太多次後，到了晚上就寢時間段，姜雲逸就拒絕讓她摟着入睡。

    無他，雪很冰，她也很涼。

    對此一旦摟住姜雲逸，他就會下意識推開，要是陸凝霜不鬆手，姜雲逸就會眉頭緊蹙，夢到自己被雪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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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小夢境，對陸凝霜來說輕而易舉就能改變，奈何在姜雲逸的潛意識裏，覺得涼就聯想到雪。所以改變沒多久，他又會夢到自己身處在雪地上，而陸凝霜摟他越緊，夢裏就會被雪淹得有多深.......

    當下，本來還在故作高深的姜雲逸，瞬間垮塌，好歹自己是天凌聖地的祖師叔，威望雖不及她這聖主，但怎麼說也是名副其實的長輩，有時候也想端着架子。

    偏偏被陸凝霜誤會成是想去玩，姜雲逸頓時一陣氣悶。

    「陸凝霜，你才愛玩！」

    「嗯，倒是愛玩夫君。」陸凝霜望着他，直話直說。

    玩雪歸來那一日，她一晚沒摟，為了彌補自己，陸凝霜也是偷玩了一下姜雲逸。

    聞言的姜雲逸一怔，有些無言，轉而道：「我只是在窗邊觀賞雪景。」

    「為何？」

    「因為它們就停在那裏。」

    姜雲逸又扭頭看了一眼窗外遠方，無數的靈韻就落在那邊，在他眼裏好似繽紛的光點交織，一時如夢似幻，甚美。

    但下一刻，竹屋內陸凝霜點上火爐後就好似有一種獨特的寧靜與吸引力，促使着姜雲逸把手湊近火爐烤暖，讓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當下的溫暖。

    陸凝霜耐着性子對自家夫君說：「我就在夫君面前，不如看我。」

    「看過了。」

    姜雲逸在烤爐旁取暖，抬眸望着對面被微光映照的她。

    那雙墨眸，很快撞入她的冷顏。

    陸凝霜則是在桌案前煮茶讀書，安安靜靜待在那裏，淡淡道：

    「夫君該要一直看下去。」

    「嗯......陸凝霜，你就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姜雲逸不答反問，動了動鼻尖，像是真的嗅到了什麼。

    「沒。」

    「是你奇怪的醋味。」

    少年笑了笑，似帶着幾分純真，但卻也有幾分狡黠，說出答案，意思是讓她別老關心這些有的沒的。

    自己多看一眼風景都不行，怕不是把他關起來，才能滿足陸凝霜的心意？

    而聞言的陸凝霜，目光移轉看向他後沉默片刻，並未否認。

    片刻之後，她將煮好的茶先是遞給姜雲逸，自己才端起熱茶抿入嘴中，神色依舊平靜，茶水潤唇微張：

    「那我這醋，就得潑在夫君身上。」

    「.........」

    他把陸凝霜說成是醋，那陸凝霜就順其自然說要潑在他身上，讓他全身上下都是醋味，也就是陸凝霜的氣息。

    這種事陸凝霜也不是沒做過，當初在仙臨山修煉時，姜雲逸全身上下就是她的味道，但此時不在仙臨山，那陸凝霜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滿是她的味道？

    姜雲逸抿了一口茶，瞬間沉默，頓時想到不好的事情。

    竹屋靜謐，少年來到她桌案前托着臉，時不時鬱悶喝茶，乖乖只看着她。

    女子看似專注讀物，實則翻閱一頁餘光就不由自主瞥向少年，桌上隱隱的茶香四溢而升騰，氤氳略微遮蓋少年模糊的輪廓，卻讓他愈發的秀氣迷人。

    這一讀，竟讀出些許的溫馨。

    寒冬時節，冬日事少，烤着火爐，煮茶讀物乃是一樁雅事。

    而唯夫作伴，是她想要的生活。

    ........

    同一時間，與奏摺作伴的姬紅葉，倒是在憂心柳音如的事情。

    柳音如在天凌聖地時，姬紅葉怕她會騷擾師尊，自尋死路。

    現如今在外面，久久未歸，姬紅葉又怕她會摻和進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里，要是牽連到天凌聖地，還不是一樣自尋死路？

    「真不省心。」姬紅葉倍感頭疼，忽然間只聽身旁有人問。

    「姬姐姐，什麼不省心？」

    「自然是柳......」姬紅葉剛準備說出口，立刻意識到什麼不對，轉頭就見到一張稍微嬰兒肥的臉蛋，雙眸清澈透亮，玲瓏嬌小的秦小雨來到自己身邊。

    見她一臉憂愁，秦小雨也是滿懷關心的看着她，眼神中還帶着幾分擔憂。

    「看來，下凡煉心後，修為提高了啊。」姬紅葉緩緩放下筆，笑着夸，並沒有把話說完，也沒讓自己的煩惱蔓延下去，使秦小雨一樣感到煩惱。

    「姬姐姐。」秦小雨卻很快就猜了出來，主動問：「可是柳姨讓你感到為難？或者是柳姨惹出了什麼麻煩？我能幫忙的。」

    她拍着胸脯保證道，雖然不明顯，也並不雄偉，但卻讓姬紅葉感到暖心。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柳長老至今未歸，生怕會在外惹麻煩罷了。」

    「就這樣？其實想讓柳姨回來很簡單的。」秦小雨給她提議道：「只要姬姐姐你說聖主有事找她，速回即可。」

    姬紅葉一聽，無奈一笑：「小雨，我若藉助師尊的威勢讓柳長老回來，是欺騙不說，還是對師尊不敬。」

    「姬姐姐現在是代理聖主，那也有聖主二字。」秦小雨認真的說，語氣堅決：「大不了我來道歉，我保證！」

    姬紅葉笑了笑，沒有作答，無疑是否決採納秦小雨的建議，同時雙手掐着她略顯嬰兒肥的臉蛋，笑着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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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你，真是越來越膽大了，現在連我師尊都不怕。是不是再久一點，修為超過師姐，就得被你欺負了？」

    「姬姐姐，疼......」

    惹得秦小雨哇哇直叫，卻還是仰着臉，雙手垂落僅是攥着袖口，沒有反抗。

    因為她知道姬紅葉很辛苦，一直都在聖殿內批改奏摺，如果能為此減輕她的壓力，也未嘗不可奉獻。

    「現在知道疼啦？要是惹了師尊，比這還疼。」姬紅葉鬆開雙手，看了看她的臉，忍俊不禁：「膽大是好事，但也不是愣頭青，萬一碰着師尊想對你動手的時候，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秦小雨立馬回答：「有祖師叔護！」

    姬紅葉哼唧一聲，溫柔的提醒她：「那打你更用力了。」

    「打不死就行啦~」

    「難說。」

    姬紅葉敲了敲她腦門警告她，並不知道其實秦小雨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要是姬紅葉真採納她的建議，恐怕秦小雨還會縮頭縮腦的問姬紅葉：

    『真的要這樣嗎？』

    就像上次想找祖師叔救出劍九君，沒去竹屋前十分英勇，表示出事她扛。

    過去後反倒是有些害怕......

    「........」

    秦小雨沒打擾她太久。

    見姬紅葉沒再煩惱，就打算告辭，以免打擾到她批改奏摺。

    直至快走出殿外，秦小雨才恍然想起自己前來是想要問她問題，結果見姬紅葉一臉憂愁，便也忘記問。

    現在想起來後.......

    她站在門口，回頭，並沒有打算過去，而是在那裏直接問姬紅葉：

    「姬姐姐，你可知情為何物？」

    「情啊......」桌案前的姬紅葉聽到這話，忽然托住臉，怔怔望着秦小雨身後的風景，是雪花染盡紛揚，銀裝素裹。

    她沒忘記，師尊曾每天每夜去看望冰棺中的人，背影是那般的孤寂；也記得師尊一個人站在崖壁上，看盡四季，身影隨時似會隨風消逝；更沒忘記，師尊與復生後的師丈站在虹橋上，攜手相望的畫面。

    緩緩收回視線，轉而目光柔和的看向秦小雨，姬紅葉輕笑回答：

    「是師尊和師丈。」

    喜歡死過一次，冰山青梅對我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