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蟠龍鎮之事傳開後,身處劍宮外門的李天自然是聽到傳聞。
雖未能親身感受到劍意之威,但李天卻是聽聞,劍意一出所向披靡,光是蘊含的氣機就足以讓人心動。
更別說秦小雨三人也在蟠龍鎮,因此李天當即攜着幾名外門弟子,前來尋找朝思暮想的絕世劍意前輩。
境界未到無法御劍,但憑藉代步妖獸,翻閱群山千水也不費多少功夫。
他們正處於半坡之巔,眺望遠方。
「師弟們,我感受到了,那確定就是絕世劍意的氣息!」李天神色激動,目光中透露着渴望之色。
來自劍心的悸動清晰傳遞到他心間,那可是絕世劍意,只存在歷史當中的劍意!
李天身側,距離蟠龍鎮還太過遙遠他們不像他那般,能感受到絕世劍意的存在。
不想其中一位劍宮弟子想要到前方探探路,卻偶遇到魔氣磅礴的季凌等人,因此而大打出手。
「不必與他們糾纏!道行高深者輕易間就能察覺到我們的氣息,必然會趕赴現場,到時候誰都跑不掉。」皇甫夜語速極快。
李天等人浩然一身,不懼魔教。
「走!」
季凌丟下兩面魂幡拖延李天等人,便匆忙逃離。
「追上去!」
李天低喝一聲,旋即率眾追殺而去。
然而魂幡並非裝飾物,微微一顫便直接將他們震開,鮮血順着指縫滲入土中。
百魂幡作為魔教至寶,李天等人自然認得,卻奈何不了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魂幡吞噬天地陰氣,魔仆即將誕生。
直至見到突然出現的姜雲逸和陸凝霜,並且隨意的拔起魂幡......感到驚駭。
........
此刻魔氣散去,恢復平靜。
姜雲逸握着兩桿魂幡,要是繼續放任不管,他知道,遲早有一日這魂幡會變成真正的萬魂幡,禍亂人間。
他怎麼做到的?
李天和其他兩名弟子都愣在原地,不過李天很快回過神:「道友,你怎....這麼簡單就解決了!?」
姜雲逸握着魂幡回頭,見到他們都是一副「活見鬼」的模樣,不由找回從陸凝霜身上失去的自信。
他頓時一笑,道:「區區兩桿百魂幡而已,很難嗎?」
「道友,難.....難啊!」
李天苦澀笑道。
他們可是劍宮弟子,魂幡之強自然清楚,哪怕是一絲一毫的波動也會引起事變。
而且魂幡的範圍不小,若被吞噬生魂,想要逃脫可是千難萬難,甚至會被煉化成怨魂,成為魂幡魔仆其中之一。
姜雲逸仰首:「只手即可鎮壓!」
話音落下,只見聖輝降世,淡淡地籠罩在他周圍,一道若隱若現的玄黃金蓮在頭頂浮現,垂下絲絲縷縷是金輝。
那是功德之力!
魔道修血煞,以殺伐為主。
正道修正氣,以功德救世。
一縷玄黃氣,重若萬鈞,但想要以功德之氣化形,何其之難,有些人行俠仗義半輩子也僅有一縷,更遑論是功德金蓮。
因此李天震驚的看着那整朵玄黃金蓮,他雖然未曾參悟過功德之氣,但是卻知道功德之氣是何等寶貴。
一片金蓮瓣即代表至少救過十萬量的生靈,一整朵金蓮豈不是要救世一方?
現如今魔教低調做事,僅能靠斬妖累積功德,狼多肉少,姜雲逸能夠化形出一朵功德金蓮,怕不是上一輩的前輩?
曾經魔教興風作浪,禍亂一方,基本上每一位大魔頭都是屠盡萬量生靈的存在,除惡揚善後,功德化形相對而言比較輕鬆。
只是,會不會太過年輕了些?
李天看着姜雲逸那張年輕容顏,難以想像,要麼是服用舉世難得的駐顏丹,要麼是資質絕頂之輩。
在年輕時就跨入化神境。
修士突破至化神境,就能影響自身容貌的變化,並且將容顏「鎖」在自認為最好的階段,但僅限於妖孽天才。
突破化神何其之難,有的人半輩子才突破,早就白髮蒼蒼,老態龍鍾,就算在怎麼變化容顏也不可能返老還童。
而這就需要舉世難得的駐顏丹.....
........
姜雲逸有恃無恐的面對魂幡,就是知曉自身功德未散,否則他才不會作死,而是讓陸凝霜解決。
陸凝霜:「........」
陸凝霜似乎看出他的心思,目光落到姜雲逸身上。
他卻很自然的移開,假裝看不到。
緊接着,姜雲逸一股磅礴劍意爆發,宛若狂風吹襲,掀起塵埃滾滾,煙塵瀰漫間隨着血色旗幟震動,似感到深刻恐懼。
李天愣住了。
這股劍意氣息,就是絕世!
姜雲逸將劍意湧入魂幡,把魂幡內所有怨魂魔仆斬滅,而後收攏在幡內的一角,以功德之氣包裹,隔絕怨魂的侵蝕。
看到此幕,李天激動的心情,邁出沉重的腳步,想要過去抓住他手,不想陸凝霜卻比任何人都要快一步。
陸凝霜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那眼中的冷漠,仿佛看待螻蟻,讓李天等人心底生寒,不由自主退縮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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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冷漠,但此時並非嗜殺之輩,收斂寒意,回頭看着姜雲逸:「走了。」
「走那麼急幹嘛?趕着投胎?」
姜雲逸不滿的聲音似要準備和她鬧,這個時候他自然不能弱於陸凝霜,要表現出自己超凡的氣質和實.....
實力他現在確實比不過陸凝霜。
話音落下,陸凝霜單手直接捏住他的臉,有樣學樣道:「只手,即可鎮壓。」
姜雲逸滿臉問號。
她居然學自己?
姜雲逸微仰首,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在那雙冷眸的注視下,原本重拾的信心,此刻又猶如泄氣的皮球,癟了下去。
李天等人呆滯的目睹這一幕,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
「他們是道侶,可我為什麼怎覺得哪兒不對?」
身旁的劍宮弟子提醒:「主動反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
眼見兩人就要離開,李天當即出聲想要挽留:「在下劍宮李天,特意......」
陸凝霜沒有理會,隨着一陣寒風凜冽的吹來,李天他們抬袖擋住了刺骨寒風,而姜雲逸,已經被陸凝霜拉着飛馳遠遁。
姜雲逸和陸凝霜消失在視野之內,李天一怔,旋即搖了搖頭,嘆息道:「終歸是緣淺薄了些。」
但轉念一想,如果事事都如意,又談什麼修行?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李天堅信自己總有一日能請教到姜雲逸。
「師兄,我們還要去蟠龍鎮嗎?」
剛到半路就遇到魔教弟子,而且還是魔教第一魁首的天魔宗,可謂兇險至極。
要是倒霉再遇到什麼,他不敢想像。
「去,怎麼不去?」
李天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已經知曉前輩的真面目,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下次。」
兩人相視一眼,想了想還是選擇同行。
.......
另一邊,正在回蟠龍鎮的路上。
「他們是劍宮的弟子,會不會是來邀請我去參加道劍大會?」離開前姜雲逸聽到李天的半句話,暗自猜測。
「不會。」陸凝霜否定他。
「呵,是你惹的事,可不是我,當今劍宮宮主應該還沒小肚雞腸到記恨我吧。」
「你很了解她?」
陸凝霜看他一眼,無盡的幽暗湧出,很快就對姜雲逸進行發泄,繼續蹂躪他的俊俏臉蛋。
這張臉,一如既往地好捏。
「我猜的而已,陸凝霜,忍你很久了!我不是玩具,別對我動手動腳!」
姜雲逸發現她一旦動手,就很難停下。
「雲逸,我們共處一室,同床共枕,抱過,牽過,你已是我的,為何動不得?」
「還不是你以大欺小!」
「但你沒開口拒絕。」
「我拒絕你會同意?」
「不會。」
「那你還說,況且你有給我拒絕的權利?哪次不是偷偷爬上床。」
「雲逸,可你心沒拒絕,每次還跳得好快,讓我想要更多。」
陸凝霜盯着他答,答得很認真,看着他的雙瞳,黑白交織的光芒流轉,讓他有種被洞悉的錯覺。
姜雲逸一時啞口無言,五百年後的陸凝霜,真是讓他沒脾氣。
.......
蟠龍鎮。
院落內,姜雲逸剛回來就被秦小雨幾人圍住,看着他手中一杆魂幡甚是好奇。
「祖師叔,這是何物?」雷祁淵疑惑的問道。
「魂幡,能煉化怨魂成為魔仆。」
「看來這就是魔教神兵。」劍九君目露異彩,頗有興趣的盯着魂幡。
魔教弟子他們至今還沒遇到過,但天凌聖地內的師兄師姐都告訴他們,往後若是遇到,必殺之!
倒是秦小雨看着他通紅的臉,不像是被凍紅,反倒是.......於是乎問道:「祖師叔,您又被聖主姐姐輕薄了?」
哐!
結果可想而知,被姜雲逸以手刃敲頭解決心頭的鬱悶,道:「不會說話就少說點,她輕薄我?呵,我才是佔便宜的那一方。」
他看向一旁忙活的陸凝霜,她正在煉化另一面魂幡,抬起下巴,傲然問道:「陸凝霜,我說的對不對?」
「嗯。」
「祖師叔,可明明是你的臉被捏紅。」
「小孩子哪來那麼多問題。」姜雲逸瞬間板着臉看她,道:「讓你抄十遍指南抄好了?拿給我看看。」
「快了快了,還差一遍就好。」
說到這裏,秦小雨的眼神就飄忽不定,然後默默退到兩人身後,看準時機就悄然退走,回去玩魚。
屋內桌上的紙筆一字未動,抄寫的事早就被她拋之腦後,一心沉浸培養小黑鯉上。
.......
經歷數日奔波,回到荒蕪之地。
天魔宗。
室內季凌損失兩桿魂幡並未心疼,因為命要緊,那兩桿魂幡已失去關聯,遭到反噬之際亦是覺得恐懼。
若非天魔聖教內有魔主佈置的法陣相隔,那位大能恐怕已遠在萬里取他性命。
這幾日他都在打坐調理狀態,順便思索那姓姜的究竟是何背景,居然有護道人相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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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姜姓的世家他還前所未聞,更別提能擁有護道者這種高端戰力。
哪怕天魔宗本就陰氣沉沉,季凌還是感覺直透骨髓的冰涼,他緩緩睜開雙眸,眼睛微眯,一縷寒光乍現。
「不管怎樣,這件事絕對不能就此罷休。」季凌眸光陰狠,他必須要查清楚那姓姜的底細,若是不然,寢食難安。
就在此時。
篤篤篤——
門外有人,他直接問:「何事。」
「有弟子想要挑戰你,速到生死台。」
季凌聞言站起身,眼神銳利,偏偏在他遭到反噬的時候,顯然是有預謀的針對。
季凌心中有怒氣,他倒要看看,誰敢挑釁自己。
天魔宗弟子以排名決定個人所得的資源,因此鬥爭十分激烈,尤其是排名靠前的,更是需要用實力說話。
季凌的實力雖不錯,但排位靠後的弟子不服他,都認為季凌是靠至寶魂幡才取得前百的成績。
生死台位於天魔宗最北端,周圍建造了許多石碑,刻畫着許多名字,皆是各宗各派的頂尖天驕。
隨着他前來的途中,卻聽到榜欄前有弟子議論。
「真是新奇,這名天凌弟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讓我們遇到就跑?」
「嗯,只知道姓姜,畫像和全名都沒有,我們怎知道是誰?難不成讓我們遇到天凌弟子,姓姜的就跑?」
姓姜的?
季凌被吸引過來,目光落在榜欄上,發現一欄最中間的位置張貼着有關蟠龍鎮的事情,且姜姓之輩的雲凌外門弟子。
「姜,天凌外門弟子。」
他呢喃一聲,眼眸微眯。
果然是他。
「你們不知他的特別?」
「一介天凌外門弟子,有什麼特別?」
那一位魔教弟子答道:「先前就有人去找聖女質疑此人的威脅性,但聖女一句話就讓那些天驕噤若寒蟬,紛紛閉嘴。」
「什麼話?」
此人頓了頓,似在醞釀情緒。
見他久久不語,脾氣暴躁的魔教弟子,終於忍耐不住:「該死!你說不說?不說就上生死台,你就永遠不用說!」
「聽好了。」
他深呼吸,一字一句地說道:「他是當今天下第一的夫君。」
此話一出,滿場寂靜。
眾人愣了愣神。
「哪個天下第一?」
在他們認知里,魔主不弱於任何人,哪怕是天凌聖主說不定都能拼殺一番。
但他們從未聽說過自家魔主有夫君啊?
「還能哪位,自然是天凌聖主。」這位魔教弟子崇敬道:「魔主一心向道,怎會在乎兒女情長。」
「切,小白臉罷了!」
「可他能斬殺蛇妖。」
「說不定是依靠外力?若是沒有寶貝相助,怕是連蛇妖一招都擋不住。」
「.......」
他們議論多久,季凌就沉默多久,就連去往生死台的事情都忘記,眼裏第一次出現了迷茫。
喜歡死過一次,冰山青梅對我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