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冰苦笑一聲說道:「當時我遠遠跟在你的身後,本是想等你閒下來就和你交流的,卻沒想到你到莊園之後很快就閉關了,所以我就在外頭足足等了你有五個多月。」
露西婭微笑:「那你可真有耐心哦。」
藍冰也笑,只是道:「不管怎樣,打擾別人終究是不禮貌的。神樹之心遺留已久,如今有了線索尋到也只是時間問題,這點時間我還等得起。」
神樹之心,神樹……
露西婭的腦海之中忽然就浮現出了一根翠綠色的樹枝。
她眸色微動,想了想,說道:「你說的神樹之心,是什麼樣子的?或許我曾經見過,但我不確定那是不是。」
藍冰蹙眉說道:「神樹之心在神樹身上之時,是一顆跳動着的翠綠色心臟,但若是取下來是什麼樣子的,說實話我也沒見過。」
「那你知道它的能力是什麼嗎?」
藍冰思緒飄忽,露出了幾分回憶的神情。
時光倒流,那一天的天很藍,水很清,風也涼爽。
小小的他坐在鞦韆上盪呀盪,他的腳下是青蔥翠綠的草地,身旁是絢爛多姿的花朵,高高的樹木拔地而起,清風吹過,漂亮的葉子簌簌而落。
他的身後,一個蒼老而慈祥的聲音溫和地說道:「小藍啊,你被選為神樹的侍奉者,以後可得好好替我們精靈國守護好神樹。沒想到這次的侍奉者會出在我們家,奶奶為你感到驕傲啊。」
年幼的孩童嘻嘻哈哈地說道:「奶奶,這還用說嗎?我一定會將這件事情辦好的,我也是我們家的驕傲啊。」
「好好好。」年邁的奶奶欣慰地感嘆。
「對了奶奶,你知道為何神樹是我精靈國的至寶嗎?」
孩童的聲音,稚嫩而清澈,眸中皆是好奇。
奶奶笑着說道:「因為啊,神樹會庇佑我們,是我們的守護者。」
「據說兩千年前啊,這座島嶼一片荒蕪,草木不生。當時的王,不知從何處挪來了一棵樹,那會兒它還是個樹苗,可卻蘊含着旺盛的生機。」
「樹苗在島上栽種了下來,由王親自澆灌,日夜陪伴。貧瘠的島嶼並沒有阻礙樹苗的生長,樹苗逐漸長大了,長成了參天大樹。」
「終於有一天,王在樹旁睡着了。他似乎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中一片朦朧白茫茫的,獨有顆翠綠色的心臟映入眼帘,那心臟一開始是靜止的,但隨着夢的推移卻開始漸漸跳動,直到跳動得越來越強烈。」
「王被驚醒,猛然發現,大樹的樹幹之中竟然生長出了一顆心臟!」
「翠綠色的,跳動着的。」
「竟和他夢中的場景一模一樣。」
「於是大家便傳聞說,這是那棵樹受王的感化,為他生了顆心臟。如此神跡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故而稱其為『神樹』。」
「神樹愛王,也愛王的子民。」
「它的根須深深扎入這片土地,土壤漸漸的肥沃,於是精靈國內草木旺盛,鮮花遍地。它的生命力充盈於空氣之中,潛移默化地滋潤族人,於是這裏的精靈容貌美麗,不易衰老,生命極長。」
「它守護着族人,令族人無病無災,生活和美。」
「這,都是出自神樹的庇佑啊……」
聲音逐漸遠去,光影變得模糊,而藍冰的眼眸濕潤了。
那是埋藏在心底的遙遠記憶,也不知如今的奶奶如何了呢?
是他沒有做到承諾,是他犯下了大錯,是他讓親人擔心了……
嘆息一聲,他緩緩道:「它的能力,大概是一種,庇護的力量吧。」
「露西婭小姐,懇請你幫助我們精靈國,尋回國寶!」
藍冰忽地對露西婭行了個大禮。
露西婭攔住他,說道:「不必如此,這東西既然對你們那麼重要,那麼我定然會盡力相助。只是……」
「若你說的那樣東西和我想的一樣,那麼它此時是在我朋友的身上,我朋友並不知道這些往事,只以為那是他親人給他留下來的東西,如果你要拿走那東西,我恐怕得先和我朋友交涉一下。」
藍冰理解地點頭,感激說道:「那就麻煩小姐走一趟了。」
露西婭走出屋子,就見冰璃冷峻的眸子瞥了過來。
明明是個小人兒的模樣,怎麼就這般冷酷呢?
她不由好奇問道:「冰璃,你究竟幾歲了?」
冰璃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道:「無可奉告。」
「你和他的事情談完了?該談談我們的事情了吧?」
此時藍冰也從屋內走了出來,冰璃一看他就覺得不順眼,意有所指地道:「我們的事情十分重要,可不能讓外人聽見了。」
竟是一報還一報。
藍冰隱在斗篷下的眉梢一挑,不願與之辯駁,只是道:「既如此,露西婭小姐,我就先告辭了。」
「等等。」露西婭喊住他道,「藍冰,你可以先在莊園內住下來,這樣我有了消息後回來找你也比較方便。」
藍冰頷首道:「也好。」
待藍冰去往別處後,冰璃才說道:「那人身上的氣味很怪,既不像人也不像妖,究竟是什麼?」
露西婭好笑道:「狗鼻子嗎?嗅覺這麼靈敏?」
「別提狗,我和狗有仇。」
「好啦,別管那麼多了,你過來這裏,是已經整理好名單了嗎?」
冰璃頭微揚,眉宇間有幾分得意之色:「那是自然。」
幾張紙遞了過來。
露西婭匆匆一看,不由得頭大,上頭竟然洋洋灑灑地寫了有幾百個人名,這要是真的處理下去,恐怕要引起轟動了。
「怎麼,後悔答應我了嗎?」冰璃的聲音冷冷的。
「怎麼會?」
露西婭淡然淺笑:「我答應的事情從不食言。只是你這份名單裏面有一些是中土的人名吧,目前我暫時還沒有時間前往中土,恐怕得暫時擱置一下。但永夜之島上的那些罪人倒是可以先處理。」
「你放心,只要是殘忍殺害過你們同胞的人,他們都會死。」
「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她的神色淡然,人命在她的眼中仿佛如螻蟻一般,說殺便殺。
看着倒是比他們妖要冷酷無情幾分。
冰璃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你就在這裏等我一天吧,我有件事情需要先去一趟學院,等我回來之後就陪你一起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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