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荊州,冀州陳氏在此處設立的辦事點。
「大少!」
陳氏於此處的話事人,也是陳華平的四伯陳榮盛朝着陳華平親切地招呼。
「你怎地如此狼狽?想來那平江縣也是苦寒之地罷,誒!小小姐呢?」
面對風塵僕僕的陳華平,陳榮盛張嘴就是一陣一鍵三連。
陳華平呵呵一笑:「小妹此時必定是開心得要瘋了,恐怕早就忘了我這個阿兄呢。」
陳榮盛一笑:「在周二郎那兒?她的終身大事兒成了?」
陳華平呵呵一笑:「八九不離十了。」
「好啊好啊,誒不對,大少你如此急急忙忙返回,可是有急事?飛鴿一封書信,四叔當即給你辦妥了便是。」
陳榮盛的腦迴路終於轉了過來。
陳華平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對面的四叔心裏發毛。
「來來來,侄兒給你掏一個大寶貝!」
說着,他就不由分說地薅着陳榮盛往外走。
「誒不是不是,平江縣那窮鄉僻壤能有啥好寶貝啊,他們連把菜刀都能當傳家寶的。」
陳榮盛滿臉無奈。
「是麼?」陳華平直接打開馬車上的一口箱子,從稻草里翻出一物。
「如何?」他笑得肆意,笑得猖狂。
陳榮盛人傻了。
這...這是什麼天降神物???這是什麼稀世珍寶?
這真的是存在世界上的東西麼?
陽光下,陳華平手中的一枚高頸玻璃杯折射着陽光的光芒,五彩斑斕、絢麗繽紛。
而箱子裏更是一整套杯具。
仔細看去,他手裏的這個杯子是完全透明的,可稱為晶瑩剔透。但是,它並不是完全光滑的,表面也有一些整齊的菱形紋路,握在手裏手感很是舒適。
「如何?」
陳榮盛目光嚴肅:「大少,你告訴四叔,這琉璃寶杯是你從何處尋來的?」
陳華平四處望望,低聲道:「四叔莫要多問,你只需知道,此乃人為之物,可量產!」
陳榮盛:!!!!
如此天賜之物,如此神降之物,如此絢麗瑰寶,你特麼告訴我人造的?
這東西,真的是人能造出來的麼?
他將自家侄子扯到一邊,輕聲道:「平兒,此話當真?」
陳華平深吸一口氣,面前是從小看着自己到大的四叔,四叔暫時沒有兒子,只有三個閨女,他都是將自己當成親兒子看待的,這事兒能說。
「當真!此物乃那周二郎秘制,可量產,侄兒親眼所見,若是馬力全開,日產成千上萬!」
聽到這話,陳榮盛的目光並不是驚訝,而是深深地擔憂。
「如此的話,此物便不值錢了啊。」
陳華平嘿嘿一笑:「周二郎早就預料到此景,他放話,此物先少量製造,大賺特賺其他富商貴胄世家之人的錢財。」
陳四叔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平兒,你可知道此事的後果是什麼?」
陳華平點頭:「要麼,冀州陳氏成為第一世家,要麼冀州陳氏不復存在。」
這事兒真給他辦起來的話,所有的大世家都不會坐視不理的。
你想啊,原本每個世家都有自己獨家壟斷的營生,各不打擾各不爭搶,你賺你的我賺我的。
就像之前的臨安李氏,被元康帝定點狙擊,其他世家根本拿不出阻擋的法子來,只能看着李氏被元康帝一棒子錘死,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種。
他們是不想麼?
不是,他們只是無能為力。
就拿那精鹽來說,臨安李氏佔據了整個大康九成甚至更多的份額,那麼,其他世家想要在精鹽這事兒上幫襯李氏都做不到。
手頭沒有資源,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但這東西就不一樣。
前期能夠當做珍奇血賺世家富豪貴胄們一筆,後面量產之後還能賣給平民百姓在賺一筆。這東西可比陶碗好多了,又漂亮還挺硬。
什麼?脆?
陶碗也脆啊。
若是這東西跟陶器一個價,那誰還會買陶器?
一物落一物生!
那做陶器生意的世家、商賈們不把他們冀州陳氏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啊。
更何況,冀州陳氏做的是糧食生意,真把那幫世家逼急了,不讓自己進入別的州府收糧可咋整?
糧食生意可不是什麼技術活兒,誰都能做的,只要有本錢,阿貓阿狗都能支起一個攤子。
因為這生意實在太沒技術含量了,左手入右手出的事兒。
洛克希德·馬丁:你說的很有道理。
(洛馬在二戰時期造的飛機太便宜,沒啥高深技術含量,主打一個量大管飽。戰後美國政府直接賤賣,瞬間衝垮了不大的國際軍火市場,給洛馬的飛機業務打了個高位截癱。至此以後,洛馬學乖了,他們的行事準則就是貴,飛機一架恨不得賣你十億刀樂,你美國政府打死都不捨得賤賣那種。)
但是,若能操作好,冀州陳氏就能問鼎世家之首,如果夠狠,講幾個世家打得傷筋動骨也未嘗不可能。
倘若失敗了,那冀州陳氏將會在所有世家的圍攻下陷入萬劫不復的存在。
陳榮盛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此事事關重大,你不能如此獨斷陳氏的未來。」
陳華平點頭:「那當然,小侄正打算返回冀州,與族裏的叔伯商議此事呢。」
陳榮盛點頭,然後嘆了口氣。
「危機與機遇並存啊,四叔老了,若是給四叔做決定,四叔絕計不可能行此冒險之事的。」
「老了...老了啊。」
陳華平搖頭:「四叔,煩請再多增派一些護衛吧,此物...不容閃失。」
陳榮盛詢問:「他們知道裏面裝載何物嗎?」
前者回答:「不知,此物打包裝箱、裝載上車皆乃小侄親力親為。」
陳四叔回答:「那便允了你便是。」
陳華平休息了半日,補充食物飲水後便繼續上路了。
陳四叔看着他離去的方向,眉頭緊皺:「平江縣...平江縣麼。」
臨安一處陰暗的屋子裏,一盞昏暗的油燈忽明忽滅。
「主上,我等失敗了,我們安插進去的那些士卒全無機會下手。」
一名渾身籠罩在黑袍里的男人操着沙啞的聲音說道。
「無礙...」為首的男人冷笑一聲,他緩緩地道:「此人就在平江縣,地方就那麼的大,跑不掉的。」
「他...逃不出主上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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