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周某要作的是一首詞...」
周牧楓緩緩走到人群中間,仰頭看着漆黑的夜空。
明月高懸,月明星稀。
不知不覺,來這兒一年了啊。
周牧楓張嘴,聲音沉穩: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
「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周牧楓最後一個字落畢,全場寂靜。
這一首詞名為《青玉案·元夕》,乃南宋詞人辛棄疾的代表作之一。
這首詞詞風婉約,字裏行間皆是滿滿的深意。
上闕道出了上元節之夜的絢麗美好,繁花似錦。
而下闕卻另有玄機,暗戳戳地道出了國破家亡之際麻木的人們依舊縱情聲色,無欲無求。
不過,這首詞並不適合出現在這裏。
大康政局穩定,元康帝龍椅穩如泰山。
但...管他呢。
周牧楓含笑回身,目露深意地看着不遠處的朴德猛。
「如何,朴世子服不服?」
朴德猛深吸一口氣,腦海里回想起自己的腹稿,又有些泄氣。
周牧楓,實在是太強了,令他自己都生不起一絲一毫與他在詩詞之道上對抗的心思。
但一想起上使給他的任務,朴德猛還是咬咬牙,說出了他做的詩:
「朴某不才,作詩一首。」
「上元賦。」
嗯,被用爛的詩名。
縱觀整個大康,以《上元賦》為名的詩不說一千那也有八百了。
「雪盡春來憶上元,和風細雨萬物生...」
(實在寫不出來了嚶嚶嚶)
朴德猛磕磕絆絆地背誦完自己做的上元詩。
眾人面色詭異。
實話實說,朴德猛作的上元詩平平無奇,硬要夸的話,只能說平仄勉強對仗了。
至於意境什麼的,嗨...為賦新詞強說愁罷了。
所有人都將鄙夷地目光投向了面色漲紅的朴德猛身上。
布殊戈門,你哪來的勇氣跟周二郎對剛啊?
就憑你一米四五?
「哈哈哈...」
孔三水見狀打起了圓場:「看來是周二郎略勝半分呢。朴大郎所做七言絕句亦是相當的應景,在老夫看來,二位的詩詞不相上下。」
「諸位以為如何啊?」
眾人面面相覷。
周牧楓所做的《青玉案·元夕》雖然辭藻華麗,但是有些不應景。
而朴德猛所作的《上元賦》雖然平仄公正,但是細細讀來乏味可陳,屬於一篇無趣至極的詩作。
兩相對比,還是周牧楓的《青玉案》比較好。
應不應景先放一邊,華麗是真的華麗。
蕭玲瓏扯了扯周牧楓的袖子,沒有壓抑聲音:「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這句詞何意啊?」
周牧楓笑了笑,解釋道:「東風41半夜突然升空,攜帶數不清的核彈頭,下落的尾焰好像那墜落的流星,星辰隕落似雨。」
蕭玲瓏懵了,自家夫君好像...傻了。
她強笑一聲:「夫君莫要消遣妾身。」
周牧楓呵呵一笑,語氣有些落寞:「東風...你不知道的,這東西我再也看不到了。」
蕭玲瓏安慰:「風這種東西,看不見觸不及的。」
周牧楓愣了,他知道自家蠢妞會錯了意。
「哈哈哈,此東風非彼東風。」周牧楓坦然笑:「臣所熟知的東風乃是一式攻城利器,僅需一枚,便能將整個臨安化為灰燼。」
「它能夠於萬里之外的任何一地發起攻擊,一旦發出,必定抵達。」
周牧楓笑了笑,語氣唏噓:「可惜周某人再也看不到了。」
「咻」
他比了個手勢,朝着自家女人吹牛逼:「二十馬赫你知道吧,要是我有那麼一枚,直接扔小日子那兒。」
「boom,藝術就是爆炸。」
蕭玲瓏瞪着一雙鳳眸,滿是清澈。
完啦,自家夫君失心瘋了。
「真的嗎?朕不信。」
身後,傳來令周牧楓最膩歪的聲音。
怎麼個事兒,你個老梆子那麼喜歡聽人牆根?
元康帝一身樸素衣衫,他大大咧咧地蹲在周牧楓身後,低聲道:「你那...嗯,東風。」
「東風,能不能給朕來幾個,朕給你封國公!」
周牧楓無語:「你需要一個錢院士和一個團結一心的華夏。」
元康帝不死心:「周卿能制出火藥那般武器,想來那『東風』也是輕而易舉的吧。」
周牧楓人麻了。
狗皇帝你可長點心吧,這玩意兒難度相當於讓三歲小孩手搓水滴。
這不可能完成的事兒啊。
見周牧楓一股子看傻逼的表情,元康帝嘆了口氣,無奈地道:「是朕太急了。」
「也不瞞你說,周圍的蠻夷們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了。」元康帝當着周牧楓的面訴苦。
後者根本不吃這一套:「還有這事兒?那行吧,臣回去勸勸家父,反正他收拾這幫野人比較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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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唇槍舌劍後,元康帝無奈噤聲。
周牧楓是個人才,但太過懶散。
罷了,還是繼續來這裏的目的吧。
是的,明面上看,這是一場文人士子的詩會,實際上,是一場皇室選拔人才的集會。
大康立國之初便獨尊儒術,歷代皇帝以文道立國,國內的科舉制度根本不像僅僅發展了百來年的樣子。
但是,百來年,足夠世家們想出法子對抗科舉制了。
那就是包攬絕大部分的文人士子。
明面上他們依舊是寒門出身,實際上...就不好說了。
一場科舉,上榜的五十個人里有四十八個都是世家扶持出來的讀書人,剩下的兩個在進入官場以後也撐不過三年就得被排擠得無奈罷官。
對此,元康帝毫無辦法。
周牧楓只能陪着笑,內心古井無波。
封建社會...就是這樣的,他只能入鄉隨俗。
元康帝離去了,他還得考察有哪些可用的苗子呢。
而孔三水則是宣佈,周牧楓奪得了本次詩會的詩魁。
獎品呢,就是他用過的一支玉杆毛筆。
接下來,就是連文人們都無法免俗的環節。
交際。
很是意外吧,幾千年前的古代,就有了現代酒會的雛形。
人們三五成群,圍坐酒桌,或是對酌,或是談論,或是對弈,又或是同奏。
玩得很是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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