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第一輪筆試,以『山川』為題,作詩一首。」莫院正滿意頷首,示意第一輪比試開始了。
高台上,舞姬和仕女都退去,給二人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三樓,一道倩影,俏生生的從香閨中走了出來,她頭戴輕紗,含情脈脈地注視着台上的某個人。
張山峰笑笑,很是溫和地說道:「不如先由周先生拋磚引玉吧?」
周牧楓一愣,真誠地詢問道:「張兄認真的?」
他對這傢伙沒什麼惡感,這人只不過是讀書讀傻了被劉元海蠱惑當了炮灰了而已。
張山峰裝作大度一笑:「張某也想見識見識臨安第一才子周先生的文風。」
周牧楓無奈搖頭:「給你一個展示自己才華的機會,你不中用啊。」
「你真的要讓周某人先來?我怕你待會道心破碎,不敢作詩了。」
天地良心啊,他說的是真話啊。
古人云: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吟。
自己雖然忘了一小部分唐詩,但是...宋代、元代、明代還有濁朝的詩詞自己可是記住了不少。
而且,山河湖海,這些個題材華夏古代的先輩都寫膩了。
要問周牧楓為什麼能記住這麼多詩。無他,儘是每一個不堪回首又回憶滿滿的高中生活啊。
其實高中生活好啊。
無憂無慮,啥都不用想,專心致志地啃書就行了。
這一邊,張山峰聽罷心裏沒來由的一咯噔。周牧楓這麼一問,反倒讓他的心裏沒底了。
這傢伙,雖然憨名遠傳大康,但是掛在牆上的這四首佳作卻是實打實的。
在他作完這四首詩後,其他人也曾尋找過周牧楓抄襲的證據,但是...均一無所獲。
雖然他張山峰的腦子不咋靈光,但他不是傻子,不敢賭啊。
「既然周先生盛情推卻,那就由張某先作一詩吧。」
說罷,他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行至台中,沉吟片刻。
忽地抬頭,眼神犀利,身側疾風陣陣,頗有謫仙下凡之美感。
老鴇子在台上吩咐下人:「去,將西邊的窗戶關了,這是要刮西北風啊。」
「張某生於魯中,魯中有山名為【泰山】,今日...張某便斗膽以這五嶽之首的泰山為名,賦詩一首吧。」
周牧楓一愣,面色古怪地看着張山峰。
台上,他醞釀一下情緒,娓娓道來。
「青雲入玉盤,霞光破濃霧。」
「若往泰岳去,當尋雲海路。」
(作者原創打油詩,嘿嘿...)
吟畢,他雙眸微閉,腦袋的仰角高達45°,簡直比現代主戰坦克的坦克炮的仰角還高。
周牧楓率先喝彩:「彩!不愧是齊魯大地,不愧是文淵故里,將五嶽之首之泰山的景觀和崎嶇難行描繪得淋漓盡致,周某佩服!」
捧嘛,誰不會啊,職場待上個幾年,誰人都差不多的。
張山峰睜開眼,朝周牧楓一拱手,語氣謙虛:「周先生謬讚。」
「不錯,張家小子的詩作令人眼前一亮,莫某人挑不出什麼毛病。」
張山峰得到莫院正的讚譽,笑得很是開心:「周先生?」
周牧楓心底暗笑,嘴上卻道:「五嶽之首確實是雄渾壯觀,周某人今生未得一見。若是他日得閒,周某人當親往泰山,瞻仰這五嶽之首。」
張山峰這把臉笑得都有些僵硬了:「到時張某必盡地主之誼。」
周牧楓呵呵一笑:「那便由周某作詩了,諸位可聽好!」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在場的文人書生們紛紛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筆墨紙硯,眼巴巴地盯着周牧楓,像是一群小學生似的。
「我觀張兄詩句之豪邁,對泰山心生神往,但平生未嘗得見,今在這天香閣作詩一曲,以示嚮往之情。」
「望岳」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周牧楓踏前一步,手指朝北,遙望齊魯大地。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他搖頭晃腦,似乎是在感悟什麼。
「盪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語調漸高,仿佛在感慨自己的渺小不易。
「會當凌絕頂~」周牧楓手作戟指,氣勢攀升,語調剛硬。
「一覽眾山小!」語氣鏗鏘有力,眉目豪氣沖天!
那五嶽之首的泰山是什麼景象呢?看,在那齊魯大地上,蒼翠的山峰沒有盡頭!
造物主將一切神奇的景象盡數薈聚其中,南北陰陽分割,早晨晚上皆是不一樣的。
青雲蒸騰,令人心中激盪;歸鳥入林,看得人目眥欲裂。
此生一定要登上泰山之巔,俯瞰令人覺得渺小的群山。
寂靜,天香閣內陷入了一片寂靜,只有文人們刷刷的磨墨聲和粗壯的喘氣聲能夠感覺到眾人的存在。
「哎...」張山峰第一個出聲,他的神色有一些悵然:「驚為天人,驚為天人啊,恭喜周先生又作傳世名篇,山峰佩服。
此局雖不願承認,但還是張某人敗了。」
張山峰雖然酸腐文人一個,但是也有他的傲骨,無視劉元海的眼色,大大方方地承認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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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院正激動得猛點頭:「妙哉,妙哉!」
「周牧楓小子雖未見過五嶽泰山,但是以景抒情,以景明志。相比於山峰小子的抒情詩,周牧楓小子的詩作更耐推敲,最後一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老夫尤為喜愛。」
「若不是老夫年事已高,怕不是要爬上泰山之巔三遍才夠喲。」
周牧楓眼睛瞪大。
年事已高?年事已高你逛青樓啊。真有你的呢莫院正,老當益壯啊你。
莫院正輕咳兩聲,宣佈道:「此輪,周牧楓勝了,二位可有異議?」
周牧楓職業假笑:「張兄承讓。」
張山峰迴禮:「心服口服。」
圍觀群眾:你們夠了嗷,這滿滿的CP感是怎麼個事兒?
平台上,墨玉眉眼彎彎,輕紗下的小臉陀紅。
「女兒啊,看來,你的等待是有價值的。」老鴇語重心長:「你既已為自己贖身,今夜,可要把握住才是。聽聞這周二公子已經與臨安長公主和離,目前他已孑然一身,今夜可得拴住他的心呀。莫要誤了終身了。」
墨玉羞羞答答地道:「女兒知道的。」
台下,二人一番友好接觸後,分開,莫院正走上前,宣佈了一個眾人早就知道的詩題。
「第二輪,詩題為:江河!」
「二位誰先來?」
「在下先來吧!」
張山峰認了慫,他知道,自己的對手很強,若是讓周牧楓先作,說不定會影響心態,水平大不如前。
於是乎,張山峰很從心的搶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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