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緩緩睜開眼。
刺眼的碎光讓他輕遮住眼,三天未進食的他憔悴不堪。
唇瓣乾澀的蒼白,動了動,最後什麼也沒說。
「」
「出去。」泊聿沉聲說。
醫生哎呦了一聲:「他哪裏還動得了啊」
人的體能三天不進食已是極限,縱然慕司體格強魄也不例外。
泊聿冷冷睨他一眼,「我讓你出去。」
醫生:「」
「好的。」他老老實實地退出去並且將門順手關上。
空氣中瀰漫着奶油的香甜。
泊聿掃過最後一個新鮮的小蛋糕,驅着輪椅走到他面前,他用手臂撐着便要下去。
「別下來了,我沒力氣抱您回去。」
泊聿冰冷的眸落在他身上,隨後還是徑直從輪椅上下去。
慕司有句話說得沒錯。
泊聿其實沒有到徹底無法行動的地步,他的大腿能少部分用力,但尊嚴卻從此失去了作用。
泊聿拿起最新的小蛋糕,隨後摁在他唇上,「吃。」
泊聿經歷過這種感覺。
三天是人的極限,慕司再不進食任何東西,就會死。
慕司偏過頭,並未張口。
他的下巴被人強制捏開,泊聿並不溫柔的將蛋糕塞他滿口,「咽掉。」
慕司長眸近乎惱怒地看他。
泊聿冷冰冰對上他的目光,他第一次手上沾着奶油,餵一個瀕臨死亡的人食物,像是救贖他們時出現的場景。
慕司遵從本能的咽下。
轉而聽到泊聿冰冷的嗓音,「這就是你喜歡的蛋糕?」
「不是。」
慕司垂下眼瞼淡淡道:「我喜歡的是慕斯蛋糕。」
泊聿似乎怔了一下。
轉而不置可否地輕嗤,看着掌心的奶油蛋糕,並不懂有什麼區別,「吃乾淨。」
泊聿掌心沾了一點甜膩的痕跡。
他冷冷掃過指尖,分明不悅卻也沒說什麼。
直到慕司問:「少爺呢?」
泊聿的回答很冷漠,「跟你無關。」
慕司從他臉上看不出神情,他抓住泊聿的手臂,「你把少爺怎麼了?!」
泊聿回身將自己挪動到輪椅踏板上,自動輪椅將他上升,重回坐回他的巢穴王座上,他並沒有將自己救過的人放在眼裏。
仿佛只是幫助一個螻蟻活下去。
「我會跟他一起離開這裏,去托斯卡納生活,那裏的楓葉如今正美。」
慕司的心臟像是從懸崖墜落,他幾乎不敢想像的再次重複,「你到底把少爺怎麼了?」
泊聿冷冷反問,「你說呢?」
「你們總是不自量力的想要橫生枝椏,但我會將一切撥回正軌,回到故事最初開始的地方。」
「今年的初雪快到了。」
泊聿居高臨下地睨着他,「你自由了。」
他要帶着沈寂星離開,把慕司丟在原地。
門外的醫生簡直兩眼一黑。
丟反了!
「你只對少爺」
慕司並不懂心理學,他只覺得泊聿如今平靜太多,像是一切都在慢慢的好轉,只是將他扔在了這裏,「少爺願意嗎?」
「他會願意的。」
泊聿溫潤的琥珀眸下是幽深的死水,「他如今是我的。」
慕司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垂落的手在一點點收緊,他第一次直呼泊聿的姓名,「泊聿,你真是個混蛋。」
清晨陽光明媚。
周熠禮終於捨得將手機開機,撲面而來的訊息跳了滿屏,他隨手回了經紀人一條消息。
【Z】:1
還活着的意思。
經紀人的電話原地打來,猝不及防的高昂鈴聲響起。
周熠禮下意識捂住沈寂星耳朵,點了個接通,「他麼的,誰讓你打電話的?」
經紀人:「???」
經紀人當即罵了一串國粹。
但周熠禮壓根沒聽,他點了個靜音,他低眸挑起沈寂星的下巴,「嚇到沒?」
沈寂星沒聽到經紀人的嗓音。
他把頭埋在周熠禮懷裏,「有一點,揉揉。」
周熠禮聲調含笑地嗯一聲,掌心溫熱在他耳骨上打圈。
沈寂星難得眉目松懶,高冷又清軟地環着他的腰。
這三天的周熠禮沒有之前那麼青澀莽撞。
他的不適感消去大半,像被哄順毛的高貴天鵝,「電話掛了?」
周熠禮瞄了眼屏幕,「沒啊。」
天鵝:「???」
沈寂星立馬睜開眸,聽到周熠禮懶洋洋的安撫聲調,「沒事,我靜音了。」
耳骨上的手還在不動聲色給他揉揉。
沈寂星冷靜反問,「靜誰的音?」
周熠禮被問住了,他簡短的思考了下,隨後緩緩的瞭然眨眸,「哦,他的音。」
沈寂星心如死灰地閉上眼。
「」
他果斷翻身下床,頭也不回地先離開主臥,去他那長久未歸的次臥冷靜一會兒。
周熠禮抓了一下人沒抓住,揚聲提醒他,「又光腳,穿褲」
薄涼淺光下,沈寂星冷冷給他一個目光。
長睫在光線下勾着暈,耳垂不知是被揉的還是羞的,一片淡淡的薄粉。
「閉、嘴。」
周熠禮悶笑兩聲,重新點開跟經紀人的通話。
這次對面不再滿口髒話了。
甚至對周熠禮生出些許敬佩,「出個教程?」
周熠禮沒聽懂。
「沈寂星為什麼還會跟你撒嬌,你給他下蠱了?」經紀人覺得周熠禮哪裏配。
周熠禮聽得莫名好笑,「需要下那玩意兒?他直接就愛我愛的要」
主臥的門被推開。
沈寂星面無表情地冷冷看他。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