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族領隊的說法,並非瞎猜,而是經過分析的結論。李雲朗意識到,這蟲造星體,並不是武器那麼簡單。於是心中有了計較,但不能說與小夥伴們聽,因為太過匪夷所思了。
經過持續三天的觀察,李雲朗已經基本摸清楚它們的隊伍結構,層級和命令傳達方式。
李雲朗問波波:「有幾成把握學會它們的語言?」
波波說道:「再有三天就可以了。」
塵光問道:「這如何能辦到?」
波波說道:「這些蟲獸的語言,就好像密碼一樣,但是它們的腦子裏面,就有一個類似解碼器的生理構造。它們總共有五個層級的命令傳達體系,每個層級的解碼器都不一樣,也就是命令的語言不同。所以,咱們需要模擬出五個解碼器,才能理解它們在說什麼。」
塵光問李雲朗:「你覺得,它們是不是也在學習這邊的語言?」
李雲朗說道:「若是有活着的人被俘虜,就有可能。但依照目前的戰況記錄,除了陣亡,雙方都沒有俘虜。」
炎靈說道:「想聽聽我的看法嗎?」
李雲朗說道:「當然。」
炎靈說道:「從建造方式看,這顆人造星體,不僅僅是超級武器,極有可能是母蟲巢穴。」
李雲朗緊皺的眉頭立即鬆開了,說道:「我就說不是武器那麼簡單,你說的太對了。」
布丁說道:「這麼巨大的巢穴?那得容納多少蟲獸,簡直不敢想像。」
烏溟說道:「不能讓他們建成,否則後患無窮。」
李雲朗說道:「這也許就是六艘母艦不出戰,反而留守這裏的原因,一旦蟲巢建成,就是全面進攻的日子。」
炎靈說道:「讓我派出一小隊,去探探路吧。」
李雲朗說道:「不行,這種構造,必然有生物防禦體系,也就是免疫系統,在沒搞清楚之前就貿然前去,必死無疑。波波,投送一些微型仿生甲蟲進去,不計代價,找到通往母蟲的路線。」
工程族領隊說道:「最好先掩護一陣,干擾母艦群。」
李雲朗於是發消息給殺神,讓他們配合佯攻一陣,仿生甲蟲群才得以順利進入蟲造星體。
雖然星體才只完成三成,大其龐大和穩定的結構,讓工程族隊伍驚嘆。
仿生甲蟲在每一個落腳點都放置了納米追蹤標記,這東西被蟲獸皮膚細胞所包裹,在裏面的通道牆壁上,完美的隱藏起來,沒有被其免疫系統發現。
但當它們見到一團巨大的發光的肉乎乎的東西時,突然失靈落地,信號傳輸中斷。
工程族領隊說道:「被發現了。」
波波說道:「沒關係,任務達成,那發光的肉團,應該就是母蟲;現在怎麼辦?」
李雲朗說道:「等你破解語言密碼,我們就去會會母蟲。」
三日後,李雲朗帶上無心、阿蓮、炎姬、炎靈和烏溟,施展遁空術,進入蟲星的通道,循着標記,找到了母蟲巢穴,離火罩吸收了抹殺攻擊的能量,直接來到母蟲面前。
波波用的是最高級別的密語,替李雲朗翻譯,說道:「你是王,我們談談!」
蟲母回應道:「你是誰,我為什麼要和你談?」
李雲朗說道:「我是唯一能和你對話的人,也是頃刻間就可以殺死你的人,夠資格嗎?」
蟲母說道:「你想談什麼?」
李雲朗說道:「你們為什麼離開自己的土地,來這裏,未必對你們有利。」
蟲母說道:「我們的土地?我們沒有土地。」
李雲朗說道:「換個說法,就是你們生活的地方,賴以生存的環境。」
蟲母說道:「那是吽嘎,被一把從天而降的火刀毀了。」
波波說道:「吽嘎就是巨大的樹。」
李雲朗問道:「難道就沒有其他地方去,怎麼會想到穿過蠕蟲洞。」
蟲母說道:「我們只是一支隊伍,其他隊伍也在尋找出路。」
李雲朗說道:「所以,你上面,還有誰?」
蟲母說道:「這與你無關。」
李雲朗說道:「你這就不夠友好了,這麼說吧,你們既然可以來,我也可以過去。到時候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但所有後果,都可以歸咎於你不配合。」說完,小夥伴們出現在身旁。
蟲母驚叫了起來,說道:「咔啶,咔啶!」
波波說道:「什麼,神主,誰是你們的神主?」
烏溟睜開眼,雙目紅光射在母蟲身軀上,母蟲原本發光的軀體頓時失去了光芒。烏溟說道:「你是說我嗎?」
那蟲母緩了緩,命令衝進來的衛兵蟲獸群待在通道不要動。
蟲母說道:「神主大人,我們不知道您在這裏,多有冒犯,懇請恕罪。」
烏溟說道:「那就好好回答他的問題。」
李雲朗心頭萬馬奔騰,這回小烏真裝到了,而且太意外,意外到超乎想像和邏輯,比玄學還不科學,一切物理學和數學定理在此刻通通作廢。
李雲朗問道:「仔細說說,到底發生什麼大事,導致火刀降世,毀了你們的吽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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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母說道:「最好的解答,是親身經歷。」
李雲朗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到你們的世界,去親眼看看?」
蟲母說道:「正是。」
李雲朗說道:「我可以去看,但是有個條件,你必須答應。」
蟲母說道:「在我權力範圍內,我會答應你。」
李雲朗說道:「通道不能再擴大,你這顆星體的建造必須暫停,若是讓我發現你沒有遵守約定,我會先毀了你們的老巢,再關上門,慢慢折磨你們。我知道你不信,看看蟲洞。」
說着穿上星空古教教主套裝,雙手結印,一個念頭,蠕蟲洞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攏,此舉讓蟲母大為吃驚,不得不立刻答應下來,並求李雲朗停止修復蟲洞。不僅如此,蟲母還安排了一個導遊給李雲朗。李雲朗要求分享知識庫,但被拒絕,這顯然是超出常理的要求,李雲朗也沒有堅持。
進入異道宇宙的第一眼,李雲朗和小夥伴們立即被震撼了:
一株株巨大如星系的樹,是宇宙中普遍的存在形式,所有的生命形態都寄生在樹上。蟲獸族群,只不過是底層牛馬,為上層靈族和智族維護通道,採摘和運送食物。那些樹紮根在虛空之上,但星空古教從沒有發現過,這說明接觸的地方不一樣。
靈族的飛船是以躍遷的方式行進,有點像蟲子的跳躍,速度非常快,比起蟲獸群的母艦要快許多倍。
智族的飛船是以發射鏡像到目的地的方式,將本體拉過去復位,又比躍遷更快,而且距離更遠,規模可以非常大。
在邊緣區域,一顆巨樹已經被燒到只剩下小半樹樁和根系,上層的靈族和智族社會已經消失,蟲獸群的本部就在樹樁上。一圈氤氳的塵埃圍繞在樹樁周圍十光年的空域,顯然是燒毀後的遺存。
失去棲身之所的蟲獸族,只能多個方向尋找出路,大本營所在的樹樁,能量正在快速流失,被其他根系吞噬,留給蟲獸族的時間不多了。
來到大本營,見到蟲獸群真正的王,它正在消耗自身繼續的能量,滋養母巢,維持着族群的生存。
李雲朗問道:「為什麼其他吽嘎的蟲獸群,不能接受你們?」
王說道:「它們做不了主,沒有智族的同意,我們甚至不能靠近。」
李雲朗問道:「按常理來說,接受你們,就多了生產力,對智族應該有好處,難道有其他原因?」
王說道:「火刀滅世,這種事情,智族人認為是神罰,我們是惹了神怒,所以他們不敢接受,怕引火燒身。」
李雲朗問道:「你見過神嗎?」
王說道:「見過,他們是三兄弟,長相難以描述。」
烏溟出現,李雲朗指着他,問道:「是不是像他這樣?」
王立即哆嗦着說道:「啊,神主,拜見神主。」
烏溟說道:「奇了怪,我怎麼就成你們神主了。」
王說道:「不會認錯的,神主的形象已經刻畫進我們的傳承記憶,與生俱來的。」
烏溟說道:「那好,你就假定我是神主之一,那麼我那兩個兄弟,為何要懲罰你們?」
王說道:「不知道,一定是智族犯下大錯。我們這種底層,是沒有可能開罪神主的。」
李雲朗說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好讓我們冒冒失失去找神主?」
王說道:「不敢,只求神主開恩,我們這個族群,必須要找到棲身之所,現在這裏已經快支撐不了多久了。」
李雲朗說道:「我有個辦法可以幫助你們暫時渡過難關,但你們必須與我合作。」
王說道:「當真,請賜教。」
李雲朗說道:「把你的母艦撤回五艘,留一艘在那裏,母巢星體停止興建。你們需要什麼,可以通過貿易來解決。我賣給你們物資,你們將物資轉賣給其他吽嘎,從他們那裏購買我們需要的物資,再賣給我,如此一來,你們就能建立自己的生存根基。但如果你們一味通過入侵拓展生存空間,就會到處樹敵,你們更難生存下去,明白了嗎?」
王說道:「果真如此,我們願意作您的生意搭檔。只是不知道,您需要些什麼?」
李雲朗說道:「讓我看看,你們有什麼,我們可以互相交換資源知識庫。」
王的軀體光芒突然熾盛起來,吐出一團團光球,李雲朗將光球送入神藏,無心在裏面打開光球,獲得裏面的視頻數據,導入自己的知識庫,建立索引目錄。
接着,無心將這邊能出售和想要的資源知識庫分類,放進光球內,送回給蟲王。蟲王接收完所有光球之後,光芒漸漸消失。
蟲王說道:「我這就傳令給先鋒隊伍。」
李雲朗問道:「我們還想去訪問幾個智族,你可通曉他們的語言和行為習慣?」
蟲王說道:「我派一個導遊隨同您和神主大人,可好?」
李雲朗說道:「那就多謝了。」
李雲朗之所以要去拜訪其他智族,一個最主要原因,是了解資源稟賦,不能被蟲獸族牽着鼻子走;一個次要目的,是想了解一下神罰的原因;最後如果能了解神為什麼存在,又是起到什麼作用的,就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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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演算一番後,說道:「主人,這個宇宙的規模,比我們的還要大。我們有諸天萬界,上下共五層。這個宇宙只有三層,但是有兩萬界。奇怪的是,這裏沒有低溫下限,卻有高溫上限。沒有陰陽五行,更沒有太極八卦。生活在一株巨樹上的所有族群,生來就能相互溝通,沒有語言障礙。沒有恆星和行星,所有的光和熱都由巨樹提供。」
李雲朗愈發對這個異道宇宙感到好奇,好奇它究竟是如何演化而來的。隨行的隊友夥伴和親人,也都對這片奇異世界產生了濃厚興趣。
在靠近巨樹樹冠外沿的空域時,飛船被一隊騎着飛蛾的智族兵包圍。
蟲獸族的導遊出面交涉,遭到拒絕;但是當烏溟出現的時候,智族兵不僅列道歡迎,還有禮儀官前來引航。
炎姬說道:「合着咱們這次,都是沾了老烏的光。」
無心調侃道:「是神主!」
大家都附和:「對,見過神主大人。」
「神主」在前,小夥伴們緊隨其後,走在鮮花鋪就的迎賓道上,面前的宮殿外,烏泱泱一群貴族模樣的智族半蹲着等候在那裏。
烏溟一抬手,所有人才緩緩站直身軀。
一個頭戴花環的貴族,看起來應該是首領,對烏溟表示歡迎,宮殿內已經準備好貢品以供享用,但是蟲獸族導遊被阻攔在外,翻譯的工作被智族的人接手。
仔細觀看智族人,膚色各異,發色各異,男女性別的差異主要是體型,其他方面不明顯。都有三隻眼睛,幾乎個個都是楊戩。有耳蝸卻沒有耳朵的外廓,但可以從皮膚凹陷處看出位置,就好像鼓一樣。後腦勺很長,估計睡覺一定是側身的。
宮殿之中,雖然沒有風,但所有人都感覺到有微風撫面,感覺溫柔舒服。
翻譯說道:「諸位神使大人,請盡情享用美食,隨後就能聽懂我們的語言。」
喜歡從三料博士到無道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