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之的直言點破讓夏箏無法辯駁。
她的確懼怕顧逸之的情緒變化,哪怕一點點細微的她都提心弔膽。
不因旁的,只因他是鎮國公府的世子,是自己主子,東家,自己的一切都還系在他身上。
他的喜樂關乎着她的性命,前程,家人,一切的一切。
怕難道不該嗎?
再則說了,男子不都喜歡被仰望,被敬畏嗎?
可從顧逸之如今的不愉里來看,似乎是不喜的。
就是因為她懼怕他,所以他才不高興?
夏箏想不明白,她也不是如今才怕的,當初還是通房的時候她比現在怕得更多不是嗎?
當時的顧逸之可並未質問過她,如今已經比過去大膽許多了,卻這個時候來問她為何?
但無論如何,顧逸之是東家,他喜歡怎麼着,她就怎麼來,找到癥結所在就好辦,至少不用死在這了。
「世子是妾的天,一行一舉都關乎着妾的一切,妾自然會懼,懼世子不悅;懼世子厭惡;懼世子莫名其妙離開,也不知還會不會再來見妾;更懼自己都不知曉什麼時候便就是最後一次見世子。」
說着夏箏心狠的在桌子底下狠擰了一把大腿,疼得眼淚一顆顆往外涌,也不去擦,就那麼低着頭讓淚砸在桌面上綻開。
她不否認自己懼怕顧逸之,畢竟太假顧逸之不會信,唯有聲情並茂的往一往情深上去說,一切便也就說得通。
但她不敢抬眼,一旦眼神對上就瞞不過了。
而她低頭不知,顧逸之此刻眼裏流露出來的都是疼惜。
原來她的害怕,不安,皆來自於她。
細細想想,倒也是如此。
她能洞察他的情緒細微變化,而他從未在意的便就那麼離去,幾日不回,她惴惴不安也是正常。
是他習慣了如此,未曾想過,既要她對自己全身心信任,也當該自己有所改變。
那話本里的世子不就是因沒嘴就險些失了嬌娘嗎。
「日後不必揣測,直問來,我都會答你。」
夏箏心裏腹誹,說是如此說,她若信了,哪日問到他不快之處,便就未必是如此說了。
難不成她還能與他對峙,說他曾予過承諾?
縱使他認,心裏也是會留下一個疙瘩。
但如今,顧逸之正是興頭上,夏箏自不能拂了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高興答:「好,那妾日後便有什麼問什麼了,世子可不許賴皮。」
「說了,不必自稱妾。」
「是。」夏箏乖巧點頭,想了想又問:「那我…我如何稱世子?」
顧逸之思了思,他也不似那話本里的世子有小名,而裏面也說男女之間若有旁人不曾有的稱謂會更顯親密些,女子會更能覺得與旁人不同,心裏高興。
與旁人不同……
「顧郎,如何?」
顧郎?
夏箏覺得這樣的稱呼未免太過親密了些,這不是夫妻之間才可的嗎。
可夜幕昏暗,她也看不清顧逸之的神色。
但顧及着他先前說的那些話,夏箏沒有直接拒絕,只問:「那回了國公府也如此?」
顧逸之本能的想要應下,可想到國公府終是與此地不同,誰都身不由己,若讓夏箏如此喚只會害了她。
「在這兒,吟霖小院,只有你我二人之時,都如此,不論尊卑,你是夏箏,我是顧逸之,只如此。」
她是夏箏,他是顧逸之,只如此?
不是夏肅容,不是鎮國公世子,只是她和他?
即便腦子一遍一遍告知自己當要事事冷靜,可此刻也是忍不住心下動容。
一場夢,做一會,也無事吧。
「好,顧郎。」這一刻夏箏的歡愉沒有一點假。
長風也恰恰好的來點燈,羊角石燈的燭光在夏箏喚出顧郎的那一刻照亮了她的臉。
眉眼柔媚,喜笑嫣然,還餘留盈盈水光的雙眸泛着光,滿眼都是他。
顧逸之被這一聲顧郎喚紅了臉,忙轉頭躲開燭火的光,清咳一聲假做鎮定問:「明日你想吃什麼?」
「明日?我們今日不回府嗎?」
「這幾日都不回,難得有幾日旬價,在這兒過幾日閒時光。」
幾日,那…
看透夏箏的顧慮,顧逸之笑道:「不必擔憂,府上的事我已交代梁嬤嬤代管,軟軟明日也會送來。」
既顧逸之都安排周全了,夏箏也不是那不懂給自己休息的人,畢竟在府里總是提心弔膽,在這,顧逸之高興的時候還是很好伺候的。
「那,明日吃魚吧。」
「後河有山泉,落黑了正好釣。」顧逸之起身拉起夏箏的手就往後走。
又是一愣,夏箏還以為食材會讓人明日送來,誰知竟要自己去釣。
等走到黑漆漆的河邊,魚竿被塞進自己手裏的時候,夏箏才真正確定,估計這幾日的食材都只能自給自足。
估摸着是顧逸之這樣的貴人覺得這樣的體驗有趣,夏箏也不好駁了他,只能老實陪着坐下。
不知是起得太早,還是釣魚太過枯燥,沒多久夏箏的頭就如小雞啄米一樣,一下一下往下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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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下險些整個人摔進河裏,是顧逸之大手及時托住了她的下巴,才阻止了往下去的趨勢。
「既是不喜,為何不說?」
夏箏迷糊的揉了揉眼睛,聲音含糊道:「不是不喜,就是,看着那漂兒上上下下就困了。」
夏箏不知,她此刻眼眸半闔,雙唇柔濕,一臉睏倦的模樣在月光下有多誘人,那黏糊的聲音更有一種莫名的蠱惑,如羽毛輕輕在心頭掃過。
心猿意馬讓顧逸之欲鬆手,移開視線冷靜冷靜。
可夏箏實在困得不行了,顧不得許多求道:「顧郎,我們回去安歇吧。」
一句話,將顧逸之心底壓着的東西一下全翻湧了上來。
「好。」
一聲好透着沙啞。
沒等夏箏反應,人就已經被打橫抱起了。
顧逸之三步並作兩步的入了房,當躺在柔軟的床榻上,細細密密的吻落下來的時候,夏箏才反應過來先前那聲好的意思。
「世子……」
「說了,只你我二人,不必稱世子。」
「顧郎,我困……」
「不是你說安歇嗎?」
她是說安歇,可並不是這個意思啊。
剛想要開口,顧逸之的手已經解開了她的衣衫探入了進去,準確的找到她的敏感之地,所有的話都囫圇變成了一聲輕哼。
緊隨着,唇堵住了她的嘴,再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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