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朋友什麼情況?」
「急診採血化驗結果顯示的血象,和我之前判斷的差不多,符合急性闌尾炎的症狀,到了需要馬上手術的指征了。」
「好的,我馬上諮詢她爸爸的意見。」周江南趕緊給趙俊民打電話。
聽到病情後,趙俊民鬆了口氣,果斷道:「闌尾炎不算大病,但也得馬上手術,你替我簽字,拜託了小周。」
「對了,你卡號多少,我給你打錢過去,我這邊專案組一時半會兒走不開,等我安排好馬上就過去。」
「我帶了錢,這方面趙叔你不用擔心,醫生叫我簽字了,後面再說。」
周江南掛了電話,唰唰唰在一堆紙上簽了字。
趙晚晚被推進了手術室。
片刻後,護士扔出來一堆東西:「家屬,病人的衣物收拾好。」
周江南接過來一看,是趙晚晚的睡衣睡褲,絲綢質感湖綠色的。
關鍵是,特麼連小褲子都扒掉了,蕾絲的。
草。
問病友借了一條袋子,周江南把她的衣物全部裝好,然後安心在走廊里等待。
期間方欣打電話來,本意是想和她的大壞蛋煲個電話粥,當得知趙晚晚的事情後,馬上善解人意的掛了電話,讓他專心把這件事處理好。
這個小傻瓜,都不擔心孤男寡女的授受不親嗎?
周江南輕笑一聲,繼續等待着。
等安靜下來,才發現口乾舌燥得很,而且自己的人字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斷了半截。
他舉着拖鞋看了半天,無奈了嘆了口氣。
沒救了,身首異處。
急性闌尾炎手術時間也不算長,一個多小時後,趙晚晚被推了出來。
「來,趙晚晚家屬,把病人送到病房去。」
周江南抬起頭,趙晚晚躺在移動病床上,臉色慘白,但已經清醒過來了。
她看着他,眼神複雜得一批,總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話:「謝謝你。」
說罷,眼角流下淚來。
孤身在外,只有遇到事情的時候才知道,有一個朋友甚至親人在身邊,是有多麼的幸運和美好。
護士嘴裏口口聲聲的趙晚晚家屬,聽在她的耳朵里,此刻沒有半分的不適。
她終究只是一個十九歲脆弱的小女孩子。
一個不諳世事被寵愛着的小公主罷了。
「你醒了,先回病房,我馬上給趙叔報個平安。」
周江南微笑着,把那半截人字拖穿在腳上,幫着醫護人員推着車回房間。
從車上到病床上有些困難,趙晚晚沒辦法自己移動,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周江南。
「不介意的話,我幫你。」
「哦。」
這小娘皮就是這樣,只有拒絕會說得斬釘截鐵,其他時候不拒絕就代表默認。
周江南橫抱起她,小心放到病床上,又貼心的為她蓋好被子,一直防着拉扯到她手上的留置針。
護士臉上總算有了笑容:「小姑娘,你老公很細心,對你真好呢。」
「他不是我老公,我還沒畢業呢。」趙晚晚臉紅,護士笑着離開。
周江南沒有打趣她的心思,畢竟只是朋友間的相互幫忙,尤其趙叔還是他爸的救命恩人。
他給趙俊民打電話,笑着說:「趙叔,手術完了,沒有問題,讓趙同學和你說兩句吧。」
一聲趙同學把趙晚晚打回原形,她平靜的接過電話,和趙俊民報平安。
說到後面,語氣陡然急促起來:「爸,你真不用來,工作要緊,我住院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啊,不用來,大不了我請護工……」
父女兩明顯在電話里掰扯了一陣,趙俊民又讓她把電話還給周江南,語帶懇求道:「江南,晚晚她沒什麼生活經驗,又死活不讓我請假,能不能拜託你幫我照看着些?」
「沒問題,趙叔你放心,不是什麼大病,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周江南答應下來。
掛斷電話後,感覺趙晚晚的神色明顯又高興了許多。
這傲嬌的小娘皮,腦子是不是有問題,都捅刀子了還能高興得起來。
「喏,你的衣服,給你。」
周江南把一個袋子放她床頭,趙晚晚啊了一聲,臉都快要滴出血來。
她這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是病服,而且在這病服之下,身無寸縷。
這麼說來,這袋子裏,有自己的小褲褲……
天吶,周江南他豈不是全都看到了,好羞恥啊。
好死不死,這個賤人剛好補充一句:「放心,我沒仔細看的。」
趙晚晚更是恨不得變成鴕鳥。
好嘛,又一個第一次沒有了,拿走的還是同一個男人。
這難道就是宿命嗎?
可是他不喜歡我啊,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能有什麼辦法呢。
要真是命中注定,又該怎樣才能掙脫開來?
趙晚晚臉色不停變換,周江南忍不住提醒:「剛做完手術不要胡思亂想,不利於恢復,要多休息。」
他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過了,有點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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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渾身是汗水,很不舒服。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回學校換身衣服和鞋子,然後再過來。」
這間病房是雙人間,隔壁床也沒人,周江南並不擔心有壞人進來。
趙晚晚還在愣神,他已經起身離開。
等他走後,她才回過神來,看着空空蕩蕩的房間,心裏又很害怕。
聽說醫院裏每天都會死人,那自己住的這間病房,甚至這張床上,有沒有死過人啊?
還有啊,現在不能動彈,完全一種任人宰割的狀態,要是有壞人進來了,怎麼辦啊?
要不怎麼周江南會說這小娘皮有被迫害妄想症呢。
特麼在醫院裏,也能想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嚇唬自己。
趙晚晚歷來就像一個刺蝟一般,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覺得周圍的人尤其是男人,接近她都是不懷好意。
現在周江南走了,她的內心無比焦躁,沒有哪個時候像現在這樣,期待着他趕快回來。
突然,她又想到他穿着半隻拖鞋露出前腳掌的滑稽樣子,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笑聲之後,眼神卻是越發溫柔起來。
連鞋子都跑斷了,可見當時他該有多着急和擔心,雖然嘴上說着不喜歡我了,但身體還是很老實的嘛。
作為他的初戀,我在他心裏還是有一席之地的。
趙晚晚自我攻略着,笑靨如花。
那一剎那,美得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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