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郡主這是什麼意思?」慧心聽着她的語氣很不舒服,剛想出言教訓,卻被周瑤一個眼神示意。
她看懂了周瑤的意思,是想讓她單獨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可是這樣一來她又有些不放心,再加上剛才李言笑說得這番話,都讓眾人感到震驚不已。
場面一時僵持下來,還是周瑤下令:「你們都出去!本宮要單獨與她交談。慧心你帶着他們出去。」
「是,奴婢遵命。諸位請跟我來。」慧心領命,帶着除去李言笑的其他人離開了。
趙書穎有些擔心,一步三回頭地看着她,小桃也是。
而她等得就是獨處的機會,給了她們肯定的眼神後,便着手開始對周瑤望聞問切,誓要查出鬼醫到底所用什麼手段。
她正要走上前時,周瑤突然開口:「是不是她讓你來的?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李言笑停住:「我不知皇后娘娘口中的她是指誰,也沒有任何不好的目的,娘娘也看到了,您的病因,太醫們查不出來,若是再耽誤下去,恐怕回天乏術。我來當然是為了娘娘鳳體安康。」
她不想將母親牽扯進來,她們彼此的恩恩怨怨,愛恨情仇她不明白,現在當務之急是弄明白鬼醫動的什麼手腳。
「接下來,我問,娘娘只需回答即可。請問皇后娘娘最近有何不適症狀?」
周瑤看着她的臉,嘲諷道:「你還真是與我討厭的樣子一模一樣,都沒變過。告訴她,我不需要她可憐我!」
「您是不是最近感覺虛乏無力,還總是嘔吐不止?」
「你是不是聽不懂話,我讓你滾回去,我不需要你的可憐!就算是太醫們治不好,我也不需要你像救世主一樣的憐憫!」周瑤用着身上所有的力氣,向她喊道。
她受着疼痛折磨已久,寄希望於太醫院也失敗;慢慢病情加重,她幾乎放棄了所有的事情,甚至每每於夜裏,都想着要是就這樣死去,一切都結束了就好了。
可是她又覺得不甘心,她還沒有看到趙鎣當上太子,坐上皇位。
所以她還是存有私心,想着再堅持一下,不願就這麼死去。
但是病痛不是權力與財寶能夠左右的,它十分公平。但是她母儀天下,無一日不是作為天下女子的表率,無一日不再恪盡職守,無一日不是在殫精竭慮,難道命運就如此不偏愛她嗎?!
直到今天,李言笑突然冒了出來,口口聲聲說能救自己,更可惡的是,她也能想到一定是那個人讓她來的,如果只有這樣能活下去的話,她寧願去死!
李言笑不知道為何她的反應如此之大,只能先用緩兵之計:「好,我退後,您不要激動。其實我也挺佩服您的,雖是一國之母,位高權重,但是您並不開心。對吧?」
周瑤冷笑着:「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先前嫁給趙放,又和趙晏曖昧不清,弄得朝堂皆知,你難道不羞愧嗎!和那個賤人一樣,迷得所有人都圍着你們轉!」
「皇后娘娘,我想提醒你一句,沒有誰是賤人,希望您積點口德。若是再有不敬,您說就現在是她們衝進來及時,還是我拿着這針插入您的身體裏快?至於其他的是我們的事情,與您無關。既然選擇了貞節牌坊,就不要再發牢騷。」李言笑聽到她如此指桑罵槐,再也忍不下去,出言回懟。
她也沒了那個耐心再與她周旋,後面還有好幾個人,哪裏禁得起她這麼消磨時間。
直接走了過來,不顧她的掙扎把起了脈,不過這脈象......看得她皺起了眉頭。
又用銀針探入了周瑤的大穴,發覺了她體內的異物,更加印證了她的猜想。但是茲事體大,她不好先妄下斷論。
將銀針拔出,又為她施展了一套針法,先封住了她的重要穴位,護住了她的心脈,保證不再擴散。
「最近娘娘不要下床走動,明日我會再來。您好生休息,臣女告退!」
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又馬不停蹄地帶着趙書穎她們去往了下一個地方。
鍾粹宮裏,德妃同樣面色慘白,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只不過她這裏連那一堆太醫都沒有,只有大宮女吉祥守着。
李言笑忙小跑過去,邊施針邊問診:「吉祥姑姑,德妃娘娘有什麼症狀,維持了幾日了?難道這幾日都沒來過一個太醫?!」
吉祥額頭上還有絲絲血跡,紅腫着眼泣訴:「李姑娘,你可算是來了。娘娘的症狀從前日就開始了,本來以為還是老毛病,後來便一發不可收拾,不斷高熱,現在好不容易才退了燒,太醫們更是全在皇后娘娘和其他各宮,都請不過來。」
李言笑查完後,發覺也是和皇后一樣的症狀,德妃娘娘反而還比皇后的症狀輕微。
她不禁鬆了口氣,但是聽到吉祥此言不禁生氣:「那二殿下就沒派人來嗎?他自己的母妃自己不着急嗎?!」
吉祥連忙解釋:「不是,最近殿下不在宮裏,想找人也有心無力。再加上,娘娘不想讓他擔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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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笑現在才體會到他們之間的微妙,難怪在她問到關於德妃的病情時,趙晏會是那種態度,而德妃娘娘病成這樣也不告訴趙晏,寧願自己扛着?她怎麼有些看不懂這二人是怎麼想的?
算了,也當還他一個人情吧。
「吉祥姑姑,現在我來了,這裏有我,不用擔心。你只需要好好照看在德妃娘娘身邊就好,我剛剛為她施了一套針法,暫且會使她好受一些。明日我再來。」
吉祥哭得泣不成聲,不知該如何感謝李言笑,激動之餘就要給她行大禮:「多謝李姑娘,多謝!」
李言笑扶起她,不停地安慰,又環顧了四周,將目光落到了趙書穎身上。
二人無需多言,趙書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吩咐靜梅:「你去咱們宮裏,挑幾個辦事穩妥的人來德妃娘娘這裏,還有多送這裏一些藥材,食材都要最好的。你親自監督!」
「奴婢遵命!」
後來她們又去到了其他幾人的住處無一例外全都是同樣的緣由,李言笑提着藥箱,魂不守舍地坐在桌旁。
趙書穎這一天也累得夠嗆:「李姑娘,你體力可是真好。今日我算是將宮裏快走個遍了。累死本公主了。對了,你看出些什麼了嗎?她們到底是怎麼了?」
李言笑緩緩說出那沉重的兩個字:「蠱毒!」
她也不想往最壞的方面去想,可是她們的症狀和書中所言一模一樣,在她們身體裏肯定有蠱蟲,而且恐怕不止一條。
只是她想不明白,北陽境內根本不會有這種蠱蟲,書中所言,這種蠱蟲只有在南國才有,他們那裏的巫醫極為擅長巫術,可治病也可要人命!今日她們身體裏怕是就是一種名為斷腸的蠱蟲。
這種蠱蟲不會要人性命,但是顧名思義會使人承受如肝腸寸斷的痛苦。如若要解毒,還沒法將它殺死,只能將其引誘出來。
可是這樣一來,好像又不像鬼醫的作風,他難不成還擅長這巫蠱之術?如果他會,又是向誰學的呢?南國人?可是這樣一來,他就不單單是想扶持趙放登上皇位那麼簡單了......
李言笑趕忙否定了這個瘋狂的念頭,告誡自己要往好處想,萬一這次就不是鬼醫他們做得,或許另有其人也未可知,畢竟她也只是猜測。
但願這次自己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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