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宮宴將至,眾人都在忙着準備這場盛大的宴會。都知道因着貴妃有孕,還有靜和公主病好回宮,而且近日又傳來高將軍的捷報,說是又平定了天盛之亂,皇上高興,下旨大辦宮宴,為將軍接風,賀貴妃有孕之喜,再就是給公主沖喜。眾多喜事,使皇宮內的風氣也明朗了些,可是花團錦簇下,卻暗藏着玄機。此次宮宴將會改變眾人的命運......
趙鎣在養心殿外罰跪已然一個時辰了,但是卻依然不見皇上消氣。趙晏在殿內也是十分為難,不想觸碰皇上逆鱗,卻也不得不進言:「父皇,您請消氣。太子殿下並非有意冒犯,也是關心則亂!外面日頭毒辣,加上從西陽回來後有沒有休養好也未可知,不如先讓皇兄回去。」
皇上捧着奏摺連頭都沒抬,語氣不耐煩:「他願意跪就一直跪着,朕又沒有逼迫他。身為太子,卻不果斷,做事瞻前顧後,拖拖沓沓,讓朕失望!」
趙晏內心並無波瀾,甚至有一絲竊喜。但是面上還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他深知光現在一點批評還不夠,於是繼續求情:「父皇,皇兄畢竟是太子,這麼罰下去,怕是會傳出閒話。而且皇兄一向仁厚細膩,正所謂:細節決定成敗,雖然做事確實有時候拖沓,但也是極其負責。」
皇上放下奏摺,品味着剛才趙晏所說的話,他之前怎麼沒注意到他如此能說會道了?而且句句都為太子求情,他一直跟在太子身後,一些事情也是由他們二人共同商議決定,事事都辦的不錯。如今看來,趙鎣的能力夠不夠尚且不談,但就論性格脾性一點,他就斷定,日後如若他做了皇帝一定會有大麻煩。這也一直困擾着他,如果這時候廢太子,皇后那邊他又無法交代,他已經辜負過她一次,絕不能再辜負她第二次了。也正是這層緣故,使他遲遲無法做出決定。
他其實內心之中是不願意放棄趙鎣的,他不願相信他們的孩子是個資質平庸,菩薩心腸,優柔寡斷的人,這些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不要緊;可是他偏偏是太子,掌管一國,怎麼能如此?這無疑是致命的。可是要想改變也並非易事,否則怎麼過去這麼久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你在為他求情?你和他便這樣交好?」
「是,也不是。父皇一向不喜我們私下議論朝政,可是太子監國,父皇要培養皇兄的能力,臣也跟在身後,學到了不少。對於高家一事,臣認為太子並未說錯。」
「何出此言?」
「具體事情臣也瞭然,高家父子擁兵自重,剋扣糧餉,私結黨羽,人證物證俱在,可是因着剛剛平定天盛一亂,確實不宜責罰,而且聽聞貴妃有孕,此事也更要謹慎。」
提及此事皇上就頓感煩躁無比,找到這些人證物證已經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偏偏還趕着平定叛亂,不能直接抓獲他們,想到做這個皇帝還要受制於人,朝政不穩,江山飄搖,就生出一股無名之氣,直接將茶杯摔了出去,冰冷的眼神之中沒有一絲情緒,卻還是讓人感受到帝王的怒火。
「啪」的一聲,茶杯登時便四分五裂,趙晏急忙跪下:「請父皇息怒!兒臣有一想法,或許可解難題。」
「說!」
「兒臣以為,既然現在不能處罰他們,便反其道而行之,先加以獎賞,穩住他們,畢竟高家手裏的兵力不小,如若再聯合那些亂臣賊子,勢必會造成不小的麻煩;其次就是擒賊先擒王,直接將他悄無聲息了結,對外宣稱重病離世即可,對於那些誓死效忠他們的,全部斬殺!」
聽着趙晏的計策,皇上臉上才有了些許變化,殺伐果斷,對待敵人毫不留情,果然不錯。「你先下去吧,告訴太子,如若再跪下去,朕就治他一個藐視君上的罪名,禁足東宮!」
——
「父皇真的這麼說的?」趙鎣被無痕攙扶着艱難站起,「只要父皇能聽進去就好,高氏父子固然可惡,那些士兵無辜啊,千萬不能武斷直接殺掉。」
趙晏俯視着下方的趙鎣,頭一次從這個角度看太子,太子也會有如此狼狽的一刻嗎?嘴角扯起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放心,皇兄,我已經將你的想法都告訴父皇了,他說會好好考慮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父皇說你太過軟弱,做事拖沓,沒有手段,能力不足。其實這些都不是皇兄,我每日與你相處,你什麼為人我最清楚,你就是善良而已。」趙晏作勢安慰着趙鎣,不經意間添油加醋。
「哎,可是父皇最看不起的就是這份善良,罷了,或許不適合吧。我先回去了,你也忙去吧。記住尤其的宴會那裏盯得緊點,此次絕對不能出事。」
「我記住了!皇兄你先回去吧,這是一瓶藥膏,從鬼醫那裏得的,治療擦傷最有效,你拿着吧。」趙晏送走他後,看着趙鎣的背影終於裝不下去了,「可是合宮夜宴才是機會,一定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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