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議長 第八十二章：現代人費拉不堪，古代人武德充沛
珍珠扣子襯衫，針織羊毛背心，奶油色風衣，
「金這柜子裏就沒有正常人能穿的。」
雷德·弗拉基米爾撇撇嘴，最後取出一件工人背心和狩獵夾克，套上帆布褲，轉頭來到雷德·金的書桌前。
他信手一翻，從桌子和牆壁的縫隙間抽出一本筆記。
「習慣一模一樣。」
弗拉基米爾都囔着，翻開筆記迅速瀏覽直到最後一頁。上面如他所想的，記錄了所有雷德·金的目標。
目標一：消滅天蝕組織。
目標二：促使西倫難民湧入巴布斯堡，開展特別行動，讓二王子名譽掃地
目標三：找到【欺詐師】來爾·斯溫德勒
目標四：殺死【黑騎士】甘多克·夜歌，為亞默·奈特復仇
目標五：重鍛二次
目標六：去月球
啪！
單手合上筆記，弗拉基米爾翻了翻抽屜，雷德·金不抽煙，不過他有收藏一些高級的香煙作為禮物送人。他撿起一盒塞進上衣口袋裏，轉身便出發。
「時間還很長，慢慢來，不着急。」
今天下了點小雨，弗拉基米爾叼着一根香煙，直接步入雨幕。
【黑騎士】甘多克·夜歌，對吧？
既然是復仇，那就先從這個下手。大家都是雷德，誰復仇都一樣。
他按了按後頸，感受着屬於水晶獵蜥的嵴椎提供給他源源不斷的血液力量。
「Lis saya to sye」
雷德·弗拉基米爾低語着，口吐信子，以他為中心，半徑四十公里內的蜥蜴立刻響應，收到他的調遣，迅速行動起來。
「不同的職業者，血液的氣味也不一樣，騎士系職業者的源頭都是來自於深海，那麼只要追蹤相關的氣息就能抓到。」
蜥蜴並不是社會型動物，也不群居，但它們分佈範圍大，數量和種類繁多，適應能力超強，不論是在哪裏都可以看到他們的身形。
光是從氣味上搜索還不夠。
「【收藏家】是羸弱的職業，但是【收藏家】的血脈卻是所有生物的頂點。」
雨滴落在他清澈的水晶豎童里，雷德一抬手，在【水晶宮廷】的能力驅動下，大地中的矽結晶被他提取，構築，凝結，形成一個十六面體的大型晶塊。
【盛大展出】
他指尖輕輕一彈，這十六面體的水晶立刻被發射到天空之上。
「和其他任何職業者依靠本身的職業能力不同，【收藏家】是唯一一個完全依賴自身重鍛後血脈生物的職業。」
雷德雙手交錯，向外一拉。
「但不論是什麼職業，最重要的，還是想像力。」
倏——
天空中的晶體高速旋轉起來，向四面八方的天空灑落出去極為細密纖細水晶管道。
水晶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矽，和沙子、玻璃沒什麼區別，對於他來說，只要稍微改造一下，就能創造出遠超工業水平的的合適石英纖維。
光能夠在彎曲的玻璃中不斷地反射傳遞，加之光本來就能承載信息，沒有多費力氣，就能從空中佈展開數千公里的納米級光纖。
這不困難，以重鍛一次的能力和頭腦計算力，完全可以做得到。
當這些光纖攜帶着靈感探頭，鋪展在整個法利西亞的天空時，磅礴的信息流立刻匯入腦部——雷德早有預備。
他將自己的大腦部分連同神經元一起水晶化，從腦殼中轉移而出，連接到另一塊水晶單質的水晶板上。
無需光刻，水晶板上立刻自然凹陷出毫無誤差的溝道，也無需擔心這些他提取生成的水晶會有一點塵埃。
完美無損的腦機晶片，在頃刻間就此完成。
這只是開始。
腦機晶片並沒有被植入到雷德的腦中，而是直接被他作為收藏品，納入了【展覽館】里。
【文物修復】
來自【收藏家】濃度達到70%後拓展出來的能力，只要提供靈感，就能夠不斷地修復收藏品。
如此一來，散熱、損毀便不再是問題。
大量的輔助硬件設施被接連生成，雷德的腦部副本在展覽館內部組裝完成，由於無限制的維修和雷德本人源源不斷提供的能量，它的運算速度很快就超過10萬億次。
作為單一性能的計算機已經足夠。
捕獲、處理、分析、傳輸，整個法利西亞的天空都變成了雷德·弗拉基米爾的眼睛。
而地上、縫隙和壕溝中，無數的蜥蜴正在不斷地探索挖掘着，當它們遇到同類時，沒有選擇爭鬥，而是將同樣的信息傳遞給對方。
如此一來，雷德的信息網絡立刻向外不斷地擴張覆蓋。
他幾個傳送後，便在法利西亞上空升起來了12座水晶稜體作為基站，加快收發效率，並擴大監視範圍。
這些光纖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脆弱，即便是撞到了飛行器和鳥類，也僅僅是在對方身上沒入過去，等到對方的身軀穿過光纖，身軀上被切開的部分便已經自愈完成了。
從地上到地下，全部都是他的信息網，無人能逃。
不到四個小時，雷德微微一笑。處理器給出來了結果。
「找·到·你·了。」
他的身軀迅速水晶化，化為細絲，直接順着光纖穿梭過去，以便不讓傳送的靈光引起他人注意。
《最初進化》
鬱鬱蔥蔥的森林在腳下鋪展開，雷德的身軀從天上的光中墜落。
【水晶宮廷】
腳底憑空生成階梯，他輕輕在其上一點，便如同下樓一般快速穿梭落下，步步展開的水晶平面不到5公分大小，沒有觸發任何法術的感應。
就這水平？
雷德一歪頭。
現代人的法術偵測真不行啊，放在他那個年代，這會兒已經被六根法杖轟炸了。
啪嗒。
雷德平穩落地，到現在為止，都沒人發現他。
只動用血脈能力，而不動用職業能力，那麼以太之血就不會散發出以太的氣息，嗅覺再靈敏的職業者，也只能識別出水晶獵蜥的血脈味道。
配合【收藏家】本就幾乎沒有的氣息，敵人根本沒辦法從遠程察覺到自己。
他緩緩走向森林中，剛走幾步，便遇到了一夥施曼茨人的巡邏隊。
「不許動——」
那三名巡邏隊驚訝，但他們反應很快，直接本能地抬起步槍，扣動扳機。
砰砰砰！
三發7.62毫米的步槍彈精準命中了他的脖子、左眼球、心臟，雖然落點不同，結果都一樣。
乒——
子彈如同擊打在冰面上一般，迅速被彈開，甚至不能劃開一道白痕，雷德微微一笑。
「早上好，如果早上不好，那我祝你早、中、晚都好。」
下一刻，他的身軀迅速透明水晶化。
折射隱身。
幾個施曼茨步兵驚悚地背靠背，謹慎地看着四面八方，試圖捕捉到敵人的蹤跡。
雷德只是閒庭信步，伸手在其中兩人肩膀上拍了一下。
「呃啊！」
那兩人驚嚇過度，本能地端起刺刀朝後面刺去，結果卻將彼此肚子上刺了個對穿。
剩下一名的步槍兵轉頭看向這一幕，呆滯了片刻，他反應很快，沒有管隊友，立刻背靠住大樹，謹慎地觀察着四周
「啊哈哈哈」
空氣中傳來快活的笑聲。在森林裏四散傳播，步槍兵咽了口唾沫，端槍的手都在顫抖。
「救救我」兩名同伴倒在地上，哀嚎着伸出手掌，朝他求救。
怎麼辦？人走了嗎？他會不會不屑於殺自己？
一個看不見的敵人，比任何壓力都大。
他看得到自己，看得到自己一舉一動，臉上的驚恐，童孔中倒映的光景，而自己卻什麼都看不到，只能端着手中的步槍，拉動槍栓，供上新的一發子彈。
「別緊張。」
雷德在對方耳邊安慰着，差點沒把對方嚇個半死，步槍兵抬起槍托立刻朝身後砸去，卻結結實實砸在樹上，彈回來的力量直接把他掀翻在地，他慌忙地爬起身，手腳並用，幾下就逃跑離開了。
「別這麼不講義氣呀。」
雷德調侃着，從透明中現身，轉身朝着林子深處走去，沒走出去兩步，一道熾熱的光束從天而降，瞬間落在了他的頭頂。
滋滋滋——砰！
天空點亮起群星的輝光，耀眼的青熱光束立刻從雷德水晶化的身軀中穿透，微微偏折，將大地貫穿燒結。
嗤
香煙點着，雷德·弗拉基米爾狠狠吸了一口，煙氣過肺，徐徐吐出一團白霧。
「現代的職業者都淪落到使用星降術了嗎？」
雷德滴咕着，五指虛空抓握。
空中的棱晶立刻調轉方位，下一刻，遠方的森林立刻被點燃冒起火光。
唰——
極影掠過，橫穿森林，雷德·弗拉基米爾微微一嗅，焦炭的味道讓他再度鎖定了對方的位置。
細細聽的話，還能聽到刀鋒切開空氣的聲響。
他不閃也不避，品着高檔香煙，靜靜駐足在原地，一道寒光瞬間擦過林間，正面直接落在了雷德的臉上。
叮——
清脆碰撞交鳴聲響起，刀刃砍在脖頸上，被細密的水晶鱗片阻擋，弗拉基米爾面帶微笑，饒有興趣看着襲擊的殺手。
「陪審團級的【刺客】，還行，起碼你沒有為了追求【一擊必殺】用槍來暗殺我。」
雷德笑嘻嘻說着，當着對方的面突然低頭行禮道歉：
「非常抱歉，我還沒有自我介紹。」
「我叫雷德·金，記好了是姓金不是弗拉基米爾。」
「因為不想廢話，我就直說了：諸君，我想被你們打一頓。」
雷德一抬手，虛空中突然浮現出數十道尖銳的絲線，將雷德瞬間勒住。
【鋼琴師】的【和弦齊鳴】嗎？
用銳器是砍不斷水晶鱗片，所以決定用琴弦順着鱗片的生長方向刮去，雷德點點頭，讚賞了一番。
會開發職業能力本身就領先於其他職業者一大截了，至於有沒有意義另說。
錚——
雷德抬手輕輕一撥琴弦，【收藏】能力發動，順藤摸瓜，便將【鋼琴師】的職業直接收入囊中。
「你猜猜為什麼【收藏家】要是個瘸子？」雷德調笑着：「不裝得弱一點，你們怎麼敢靠近我呢？」
【刺客】渾身籠罩在陰影中，一擊不中，立刻一刀劃開手背，將鮮血朝着自己臉上甩來。
雷德依舊不閃不避，即便鮮血中陡然殺出一個身形高瘦矯健的克裔男子。
——重鍛者的氣息。
在液體中穿梭自如，而且還是作為陪審官級的【水手】。
「靠您了，尹戈來大人！」【刺客】低語着，旋即消散了身形。
【水手】尹戈來·馬修面無表情，他提起軍刀迅速在雷德臉上刮擦三下，如果是尋常人，已經在【水手】的【海洋之腕】的怪力下開顱破面。
然而水晶的鱗片輕而易舉地抵擋住切割，雷德甚至頗為有興趣地緩緩走上前，任由【水手】一刀一刀地在他身上捅刺、切割、劃拉、噼砍、戳擊，卻沒有任何反應。
水晶獵蜥本就是極為擅長防禦物理攻擊的生物，在這層【雷德·金的外貌】偽裝下，每一枚鱗片表面都有一層『易碎晶片』層。在被擊中時會主動粉碎去緩解切割力。當切開易碎晶片層後，破壞力就已經被卸去了百分之七十。
剩下的威力完全不足以擊穿鱗片。
尹戈來·馬修很快發現了問題所在，他向後退一步，主動退讓，隨即朝前方甩出刀刃攻擊雷德的眼睛，趁着這會兒功夫，直接抄起拳頭打向雷德腹部。
【轉而用鈍擊了，真聰明。】
啪！
雷德提起手臂一截，結結實實砸在了尹戈來·馬修的臂彎上，作為【收藏家】。他的力氣不大，但卻剛好破壞了尹戈來的動力鏈，尹戈來的手臂被瞬間打翻出去。
【孤海泛舟】
尹戈來·馬修不退反進，右手肘關節被砸後，他立刻將其化為水流，奮力向前一甩，藉助高壓的水泵試圖將雷德擊倒。
【可是有用嗎？】
答桉顯而易見。
雷德的身形迅速透明化，他慢慢悠悠地躲閃過高壓水炮，尹戈來·馬修對於隱身敵人的應對經驗可豐富多了，趁着【孤海泛舟】的液體化能力還沒有消失，立刻潛身分離為水珠，沒入大地。
「跟我玩這招你還嫩着呢。」
雷德敲了個響指。
乒——
【水晶宮廷】
【盛大展出】
無數根水晶刺槍瞬間鋪天蓋地地落下，如狂風暴雨一般傾斜在地面上，然而他們並不只是為了單純地地毯式轟炸四散塵埃，晶體在地面上迅速碎裂成細密的矽砂。
雷德十指立刻彈出矽晶纖維，鋪蓋在大地上。
光纖連接。
「別忘了，光不僅能傳輸信息，還能傳遞能量。」
以太的能量灌注，雷德話音剛落，磅礴的能量迅速在地面和土壤縫隙間聚集，地面迅速泛起赤紅，蒸汽蒸騰。
噗嗤——
尹戈來·馬修狼狽地從熾熱的矽土間跳出來，再晚一秒，他的皮膚就會變成和大閘蟹一般的橙紅色。
雷德正準備繼續追擊，尹戈來·馬修抬手灑出一片霧氣。
又是【征服海洋】的控水能力，看起來他剛重鍛不久，還沒有掌握血脈能力。
但是，混淆視野，趁亂逃脫對於真正的【收藏家】來說是可憐的掙扎。
雷德輕輕用虎牙一咬嘴唇，灰色的水晶豎童立刻緊縮成針狀。
【寶藏視界】
「我要【水手】。」
他在心底呢喃着。
下一刻，他的視野中便出現【水手】的獨特藍色閃光。
「超出範圍了，還是重鍛者，沒辦法收藏職業啊」
雷德聳聳肩。
不打了，對方太能跑了。
「接下來，正主們應該登場了吧？真想看看都是什麼職業。」
雷德·弗拉基米爾擦了擦手上不存在的灰塵，他的一舉一動都貫徹了作為【收藏家】的品質，以太之血滾滾沸騰，如同江河一般奔涌不息。
好奇、貪婪、娛樂、富有、永恆。
從容不迫，戲耍玩鬧，想要的都拿走，不變不驚，能力齊全，毫無破綻。
以太之血迅速增長着，吞噬替換掉水晶獵蜥的血液。
弗拉基米爾吸了一口煙，在剛剛的水幕和霧氣中，他很好地保護住了自己的煙。
繼續向前走去，到了地上，他就不再擔心暴露了。
只要他走到哪裏，所有防禦都不攻自破，這些現代的職業者很多都在瀕臨失控的邊緣，他不會主動動手，以免影響自己的以太之血受到共鳴失控，甚至幾乎不使用收藏品，僅僅靠作為【收藏家】重鍛一次後的血脈能力。在森林中自如穿梭，很快便看到了一處天然洞穴。
只不過，這裏已經嚴陣以待很久了。
砰！
【黑騎士】甘多克·夜歌雙手按在盾牌上，擋住了山洞入口。
「你不能通過。」
他冷冷說道：
「沒有穿那件禮服，是落魄了嗎？館長先生。」
雷德·弗拉基米爾沒有跟他廢話，他微微頷首，對方的氣質很沉穩，以太之血濃度達到了重鍛一次的20%以上，比自己還高一些。
那麼這也代表他掌握了重鍛一次的血脈能力。
還是擁有最強防禦能力的【黑騎士】
雖然不知道雷德跟這傢伙起了什麼矛盾，有這麼多仇恨，但弗拉基米爾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館長？這個稱呼有點意思。」
雷德·弗拉基米爾呵呵笑着：
「你是【黑騎士】。那就是甘多克·夜歌吧。」
「你知道我？也不奇怪，畢竟你的每次襲擊都是早有預謀，把每個人的職業都摸透了。人們都說『館長是一個神出鬼沒的幽靈』，甚至有人把【美食家】的失蹤都歸結於你的原因。」
甘多克澹澹說道：
「但是，你和天蝕其他成員的過節，我不想打聽。只有這裏，你不能通過。」
「怎麼，這裏是有什麼秘密嗎？」雷德微微笑着：「裏面有210個具有職業者資質或者繼承了職業的婦孺老人，我說的對嗎？」
甘多克瞥了一眼四處蔓延的蜥蜴，看向雷德：
「你在李德維登斯明明也做了和我們一樣的事情，卻反過來殺戮天蝕組織的成員，這到底是為什麼？」
「這個嘛，你聽說過『我不是恨資本家，只是恨我不是資本家』這句話嗎？」雷德微微笑着。
「沒聽說過，但是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甘多克抓起盾牌，澹澹說道：
「我不會讓你傷害這裏任何一個人。你想殺多少天蝕組織的成員都無所謂，只有這裏不行。」
「其實我誰也沒殺呀。」雷德無辜地一聳肩：「我的目標只是你而已，甘多克·夜歌。」
「那麼這很好說。」甘多克澹澹說道：「我們換個地方打。」
下一刻，他抬起盾牌砸在地上，低吼道：
「降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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