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向來都是一個懂得察言觀色、權衡利弊之人。
她已經察覺到趙宇婷已經大勢已去了,便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放棄對其庇護。
不僅如此,為了避免日後皇上追究責任而牽連到自身,皇后更是先發制人,毫不留情地向趙宇婷發難。
這般舉動看似高明,想要藉此來掩蓋自己先前曾支持過趙宇婷的事實,但真能如願以償嗎?
薛錦畫見狀,嘴角不禁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她心裏暗自思忖:即便其他人或許會因為皇后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而忘了她剛才的立場,可我自己怎會輕易遺忘呢?
此時的鎮國侯,原本心中尚存一絲希望,期盼着趙宇婷能夠扭轉乾坤、力挽狂瀾。
然而現實就在這轉瞬之間,他內心深處最後的那一點希冀也如泡沫一般破滅得無影無蹤。
眼看着鎮國公府的聲譽因趙宇婷的所作所為而毀於一旦,他懊悔不已,深深自責方才為何未能及時制止她在此處信口雌黃、肆意妄言。
事已至此,別無他法,唯有果斷地將趙宇婷徹底捨棄,方能儘量減少此事對於鎮國公府所帶來的影響。
於是,鎮國侯趕忙跪地叩頭,誠惶誠恐地說道:「皇上啊,此乃我鎮國公府的奇恥大辱!家門不幸,竟出了這等醜事。」
「老臣實在無顏面對皇上您的聖顏吶!趙宇婷所犯之錯純屬她個人行為,微臣對此毫不知情,完全是被蒙在鼓裏啊,請皇上明察秋毫,切莫遷怒於整個鎮國公府呀!」說罷,鎮國侯已是汗如雨下,身軀顫抖不止。
要知道,這趙宇婷歸根結底她也是鎮國公府的人,若皇上當真發難起來,那必然會牽連到整個鎮國公府。
此時此刻,他心中唯一的期望便是千萬別讓此事殃及鎮國公府,至於趙宇婷究竟是生是死,他壓根兒就不放在心上。
就在那鐵證之前,趙宇婷縱使再有百般巧舌如簧也已無濟於事,只得面色慘白地跪倒在地,渾身顫抖着哀求道:「皇上開恩,臣婦實乃一時糊塗,被豬油蒙住了心智,方才有膽欺瞞皇上了,懇請皇上您大人大量,饒恕臣婦這一回吧,臣婦往後絕不再犯。」
趙宇婷所行之事不僅荒誕不經、寡廉鮮恥,更可惡的是竟敢公然欺瞞皇上,簡直是把皇上當作愚不可及之人肆意戲弄。
皇帝見狀,自是龍顏大怒,怒斥道:「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鎮國公府世子妃!行事如此不倫不類,犯下這般大逆不道、有悖人倫綱常的欺君重罪,哪裏配得上朕賜於她的鎮國公府世子夫人之位?今日起,朕便即刻撤銷其世子妃之位!」
「不……不要啊!皇上,請您開恩吶!臣婦真的知道錯了呀,都是臣婦一時鬼迷心竅、豬油蒙了心,才會犯下如此不可饒恕的大錯啊!從今往後,臣婦定會深刻反省、痛改前非,再也不敢做出這般糊塗之事啦!求聖上饒命啊!」
此刻的她早已經六神無主,知道唯一能救自己一命的唯有皇上了。
儘管皇上尚未言明要取其性命,但撤去她世子妃之位,已然表明了皇上對此事的態度。
一旦被逐出鎮國公府,那等待着她的便只有死路一條。
然而,無論她如何苦苦哀求,皇上始終不為所動,仿若未聞一般。
若非念及鎮國公府與肖家昔日之功以及兩家在朝堂之上的影響力,皇上恐怕早就下令將趙宇婷處斬示眾了。
只聽皇上緩緩開口道:「鎮國侯,此事本屬你的家事範疇,只因牽涉到我皇族顏面,朕才不得不親自出面處置,希望你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
鎮國侯聞言,趕忙跪地叩頭謝恩:「多謝皇上饒恕之恩!皇上對微臣一家的大恩大德,微臣縱使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
「待微臣歸家之後,必定會嚴肅處理此事,定然會給皇家一個圓滿且滿意的交代,絕不讓皇上失望!」
皇上微微頷首,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滿意之色,先前的怒火仿佛被一陣清風吹散,逐漸平息下來。
他作為一國之君,不僅需要維護自己的威嚴,還要顧及到臣子們的顏面。
在處理這件事時,他巧妙地平衡了各方利益,既展現了皇威,又給足了大臣們台階下。
緊接着,皇上那雙銳利的眼眸轉向了肖恩,聲音不怒自威:「肖愛卿,對於此事,你可有什麼異議?」
肖恩心中暗自竊喜,他本意便是要討回自己的孩子。
如今孩子的身世已經真相大白,也都知道了乃是肖恩之子,那麼他成功要回孩子的概率無疑大大增加。
想到此處,肖恩趕忙躬身行禮,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啟稟皇上,微臣並無任何意見。能得皇上聖裁,實乃微臣之幸。」
聽到肖恩這番話,皇上龍顏大悅,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表示對肖恩態度的認可。
然而就在此時,薛錦畫突然開口說道:「皇上,趙姨娘所犯下之事固然令人憤恨,但關於趙姨娘那塊玉佩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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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是趙二夫人刻意隱瞞實情,恐怕此事也不會變得如此複雜,這般行為,是否也算作欺君之罪?依兒媳之見,理應受到相應懲處才是。」
蔣氏聽聞此言,頓時臉色大變,目光如毒蛇般怨毒地盯着薛錦畫。
她心裏再清楚不過,站在面前這位言辭犀利之人正是自己的大嫂。
自從那件事後,大嫂便處處與她作對,甚至還派人將她殺害王老太太之事透露給了趙宇航,害得她如今在趙家舉步維艱、日子過得很苦。
但無奈的是,她手中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這就是大嫂,因此即便心中有萬般怨恨,此刻也無法當眾揭露。
所以,即便心中早已經明了趙宇婷所言不實,她竟也佯裝不知地刻意隱瞞着真相。
只聽得「撲通」一聲,蔣氏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口中高呼:「啟稟皇上,臣婦有罪。」
緊接着,她又忙不迭地哭訴起來:「可臣婦實在是冤枉的呀!」
尚未等皇上發話,蔣氏便迫不及待地繼續解釋道:「臣婦的確知道玉佩之事,但對於玉佩本身所涉及的內情卻是知之甚少。」
「當時,僅僅是依稀瞥見這玉佩上面刻着的名字與我家夫君所持有的那塊有所不同,於是便斷此玉佩並非是我家四妹妹的。」
「怎奈……誰能料到這裏面竟然暗藏着如此眾多的玄機和奧妙呢?」
皇上聽聞此言,眉頭微微一蹙,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顯然是對蔣氏的說辭深信不疑。
就在這時,薛錦畫出聲問道:「趙二夫人嫁入趙家至今想必已有不少時日了吧?」
潤氏雖一時摸不透她這番問話究竟意欲何為,但仍恭恭敬敬地如實答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話,已然有十餘個年頭了。」
只見那薛錦畫輕啟朱唇,不緊不慢地說出一句輕飄飄的話語來,但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瞬間就在皇上的心中掀起了陣陣波瀾。
可不是,想那蔣氏嫁入趙家已經十幾載歲月,又怎會對此等要事一無所知呢?
「皇上啊,臣婦實在是冤枉得很吶!」只聽蔣氏帶着哭腔再次撲倒在地,身子因恐懼而瑟瑟發抖。
然而此時的她,內心深處對於薛錦畫可謂是恨之入骨。
「回稟皇上,想當年臣婦初嫁入趙家之時,便並非當家主母,趙家的諸多事宜大多皆由大房操持把控,而臣婦那時又常與自家相公發生爭執吵鬧,故而一年之中倒有大半時間不在婆家居住。」
「待到後來,趙家大房突遭滅門慘禍,就連臣婦的婆婆亦未能倖免於難,於那場浩劫中不幸殞命。」
「自那時起,臣婦才開始接管趙家後宅之事,只是當時身邊並無他人能夠從旁指點教導,所以對於這塊玉佩竟有着這般驚人來歷一事,臣婦着實不知曉啊!」說到此處,蔣氏已是涕淚橫流。
「這一切皆是臣婦的過錯,請皇上務必明察秋毫啊!」
蔣氏看似將所有罪責盡數包攬於自身之上,一副痛心疾首、悔過自新的模樣。
但明眼人都能瞧出,她這番言辭實則是在想方設法替自己開脫辯解罷了。
否則的話,這可是欺君大罪,即便是勢力龐大的蔣家恐怕也難以保住她的性命。
要知道,蔣家雖說並未有人身居高位、手握重權,但他們在文壇士林之中卻享有極高的聲譽,深受眾多讀書人的敬仰和尊崇。
儘管蔣家並無實際的政治權力,但仍然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存在。
畢竟,其在文人圈子裏的影響力不容小覷,如果真把蔣家牽扯進來,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照這樣看來,趙二夫人多半是受到了那趙姨娘的矇騙,稀里糊塗地就成了她的幫凶。」
聽到這話,蔣氏沉默不語,顯然是對此表示認同。
此時,薛錦畫心中跟明鏡似的,她非常明白,今天絕對不是把蔣家一舉扳倒的好時機。
因為只要蔣家能夠置身事外,不被這件事所牽連,那麼他們必然會選擇作壁上觀。
如此一來,等待着趙宇婷的結局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皇上眼見眾人皆不再言語,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既已如此,那關於鎮國公府家這位姨娘的事,就由鎮國公府與肖家你們自己去妥善處置吧。」
「朕感到有些倦了,先行回宮歇息。
「走,前往養心殿。」說罷,他轉身離去。
然而就在臨行之際,皇上還特意深深地望了一眼皇后。
皇后頓時感覺心驚膽戰,哪裏還敢再插手此間之事?
於是,她也趕忙匆匆返回了鳳棲宮。
「皇后娘娘,救命。」
眼看着那些原本有可能幫助自己的人離開了,趙宇婷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朝着皇后所在的方向猛撲過去。
然而,鎮國公府的人動作迅速,他們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趙宇婷,並強行將一團破布塞進了她的嘴裏,讓她無法再發出聲音。
趙宇婷拼命掙扎,但無奈鎮國公府的人力氣太大,她根本無力掙脫束縛。
此時,她滿懷期望地看向皇后,希望能從皇后那裏得到一絲憐憫和救助。
可是,皇后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她一下,仿佛趙宇婷就像是一場可怕的瘟疫,令皇后避之唯恐不及。
意識到皇上和皇后都不可能成為自己的救星後,趙宇婷猶如溺水之人般,把最後一線生機寄托在了蔣氏身上。
她用哀求的眼神緊緊盯着蔣氏,盼望着蔣氏能出手相助。
但此刻的蔣氏,剛剛才好不容易擺脫了自身所處的險境,在這種情況下,她又怎會冒着觸怒龍顏,去幫助趙宇婷呢?
想到此處,便將目光移到了別處,對趙宇婷的求助視若無睹。
看到這一幕,鎮國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面色鐵青,大聲怒吼道:「來人呀,還不趕快將這個不知羞恥的賤女人給本侯爺帶回鎮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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