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山海咽了咽口水,道:「我說啥了?」
「嘟嘟囔囔的聽不清楚,好像什麼等等我之類的。」胡貴東從地上把玉觀音碎片撿起來,面露擔憂。
「董哥,玉觀音突然碎了,你沒事吧?」
「就是做了個夢,我應該沒事吧?」董山海摸了摸滿頭冷汗,緊張地看向陸非,「陸掌柜,這咋回事?」
「董老闆夢見什麼了?」陸非神色平靜,似乎早就有所預料。
「好像有一個女人,在叫我的名字,讓我去陪她......」董山海猛地打了個寒顫,驚疑不定地看着桌上的血玉。
「不會就是血玉裏面的女人吧.....」
「應該就是玉中的邪靈,進入人的夢中勾魂。」陸非點點頭,「如果你答應了她,你就和那些工人一樣,被困在夢中,醒不過來了。」
其實陸非之前就有所猜測,只不過需要人來印證。
而這個人選,當然非董山海莫屬了。
「特麼的!好險!」
董山海看着碎掉的玉觀音,陣陣後怕。要不是玉觀音在關鍵時刻顯靈,他已經去陪那個女人了。
「陸掌柜,那你還愣着幹什麼,趕快動手啊!」
「現在有兩個辦法。」陸非不緊不慢地道,「第一,把血玉泡到姜醋水裏面,玉最怕這些東西,被姜醋水一泡活性沒了,自然也就沒法作祟了。」
「但這樣血玉不就毀了嗎?不行!不行!」董山海用力擺手,「第二個辦法是啥?」
「第二個辦法就是入夢,將血玉裏面的邪靈消滅掉。」
「就這個辦法!」董山海毫不猶豫。
「當然沒問題。」陸非露出微笑,「不過這個辦法需要董老闆親自冒險。」
「我?冒險?」
董山海一怔。
「董老闆已經被血玉里的女人盯上了,雖然你剛才因為玉觀音而躲過一劫,但邪物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只要你還要睡覺,它就還會找上你!」陸非正色道。
「這......讓其他人也摸一下血玉不行嗎?」董山海自然不願意。
「董老闆,邪物害人也是有順序的,你看那些工人,是不是每天依次倒下一個?就算讓其他人摸了血玉,它還是會先找你。」
陸非的表情十分嚴肅。
其實當然不是,陸非也可以通過接觸血玉夢見邪靈。
但夢境是一個十分特殊的空間,未必受自己控制,他可不會為了董山海這種人去冒險。
「當然,你也可以選第一種辦法,那是最簡單省事的。邪物一破,邪靈自然就沒了,那些工人們也能醒來。」
「特麼的,這叫什麼事?」董山海滿臉懊惱。
他生怕血玉被偷走,一直自己親手保管,就沒讓其他人碰過,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胡貴東勸道:「董哥,要不咱就別冒險了。這塊玉本來也不吉利,壞了就壞了,保命要緊。再說,工人們早點醒,咱們也能早點復工,降低損失。」
董山海糾結了好一陣。
看了看晶瑩剔透的血玉,又看了看那兩碗姜醋水,始終沒捨得。
「冒險就冒險!血玉毀了,我損失可就大了,干多久才能補回來?」
他咬牙,下定決心。
「陸掌柜,你說,要咋做?不就是邪靈嘛,老子乾死她!」
「其實也簡單,睡覺就行。」陸非微微一笑,「等那邪靈來你的夢中,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要答應。只要她靠近你,你就咬破舌頭,一口血水噴過去。」
「就這麼簡單?」董山海半信半疑。
「只要你能擋住邪靈的誘惑,就這麼簡單。」
董山海想了想,還是覺得不保險,道:「陸掌柜,老黃那個平安牌,能不能給我?」
「這東西未必有用,你確定你要?」陸非微微詫異。
「我的玉觀音碎了,沒個東西防身,我心裏不踏實。」
「行。」
陸非很爽快地把平安牌給了董山海。
「謝了!」
董山海將平安牌貼身戴着,把血玉塞在自己的枕頭下面,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
「陸掌柜,我真不會有事吧?」
「只要你照我說的做,就能平安醒來。再說,我們就在旁邊,如果情況不對,可以及時叫醒你。」陸非微笑着道。
「你們都打起精神,看着點我!千萬別睡覺!」
董山海對胡貴東和保鏢吩咐一番,才緊張地閉上眼睛。
他的心裏直打鼓,本以為根本睡不着,沒想到,閉上眼睛沒一會,困意就襲來了。
迷迷糊糊間。
他又聽到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董山海——董山海————」
一聲接一聲。
他情不自禁地坐起來,推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霧蒙蒙一片,朦朧中,一個女人站在漆黑的洞裏,朝着他緩緩招手。
「來陪我吧......」
董山海恍恍惚惚地朝女人走去。
這次,他和女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只差一步了。
「來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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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聲音仿佛有着某種魔力。
他剛要張嘴答應,忽然想起什麼。
是什麼呢?
他想不起來了。
「好......」
他邁步朝那女人走了過去,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漆黑密閉的山洞裏。
女人不見了,空氣變得稀薄,窒息感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放我出去!」
董山海慌了,像無頭的蟲子一樣,在洞裏到處亂轉,驚慌失措間,他看到很多人跪在地上,不停用手挖土。
在那些人的前方,有一抹隱隱約約的亮光。
似乎再挖一挖,就能找到出口了。
「我要出去!」
董山海學着那些人,拼命地挖了起來。
挖得十根手指頭都流血了......
板房裏。
胡貴東看着床上的董山海,驚恐地大叫起來:「陸掌柜,董哥他怎麼了?」
董山海緊閉眼睛,雙手舉起,不停做着挖掘的動作,十根手指頭都滲出了鮮血。
十分嚇人。
「看來他沒擋住邪靈。」陸非眯了眯眼睛。
「那他也醒不過來了?陸掌柜,求你想想辦法!」胡貴東慌張道。
「不着急,他不是有那塊平安牌嗎?」
眾人又等了幾分鐘,但董山海沒有任何醒來的徵兆,手上動作不停,鮮血滴落下來,把衣服都染紅了。
「陸掌柜!」胡貴東心急如焚。
「別急,我有辦法叫醒他。」
董山海這人雖然不咋滴,但也不能真讓他死了,起碼不能死在自己手裏。
陸非對懷中的小黑狗,道:「小黑,你去試試。」
小黑狗汪地叫了一聲,跳上床,張開嘴,對着董山海的手臂嗷嗚就是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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