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蜀國京都一封密函在王猛返回之後不久就日夜兼程的送到了安圖城。
蒯龍看完之後,略有些唏噓。
張百川在女帝大婚之後請辭,被女帝駁回。他之前所說的告老還鄉就等於是個笑話。
女帝大婚,大赦天下,雖然是解除了一部分人的牢獄之苦,卻是並沒有將這些人放回家,而是準備押送到西疆,說是協助修建安圖城,但蒯龍卻從中嗅到一絲陰謀。
其他囚犯還好,孔雅君肯定是要送到西疆來的,這個鍋女帝不背,卻扔給了自己。
雖然知道這必定是朝中一些人的陰謀,可他還無法拒絕。
因這個原因,孔雅嵐很可能離開京都前來西疆。
另一個或許也會帶來不安定的因素就是事先確定了名單,因為女帝大婚暫時推遲行程的六部侍郎也會前來。同行的還會有各城的城主,好在祁東銘還是有自知之明沒有派遣城守的人選前來。分化西疆軍隊的事,他們大致也猜到這可能是蒯龍絕對不能接受的底線。
但是兵部依然還是有侍郎前來,而這個是他沒辦法拒絕的事,因為他要給穆旌德留下兵部的位置。
就看右輔韋昕能不能抓住這次機會,讓穆旌德不只是重新回到兵部。
這些問題雖然棘手,但蒯龍心中已有計較。唯獨孔雅嵐如果真的到來,會讓他有些束手束腳。他沉思片刻,隨即開口喚道:「夜姬。」
夜姬如同幽靈般出現在書房外,輕聲問道:「王爺有何吩咐?」
「你即刻返回京都,找畢舊幫忙。我不想看到孔雅君活着走出京都,但你們不能親自動手。」蒯龍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既然他們都不想背鍋,那就讓她自行了斷吧。」
「明白了。」夜姬領命而去,身影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也是蒯龍迫不得已的做法,孔銀鴻如果歸來,如果不能接受,那麼他也只能忍痛割愛,捨棄這個一開始就帶着自私目的的人了。所有手下還是必須自己培養出來的才可靠!
一場不顧代價的血戰,能換來的只是西疆暫時的喘息。
蒯龍深知如果安圖城不能穩定成為抵禦鳳岐的堅固屏障,他所有的計劃都沒辦法執行。
他必須先謀而後動,絕不能像先祖那樣,給朝中任何人留下可乘之機。
他的善意換不來對等的對待,只會讓他陷入更加被動的境地。
夜姬離開之後不到五日,朝廷派遣的六部侍郎及管理城主的就到了,卻只是停留在封圖城,似乎是要告訴所有人,朝廷來接管西疆四城的治理了,卻又並不前往安圖城向蒯龍報到,這無疑是對蒯龍權威的一種挑釁。
封圖城的城主高文生面對這些來意不明的朝廷重臣,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他快馬加鞭,派人將消息送給了蒯龍,詢問該如何安置這些人。
蒯龍接到消息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些人還沒開始做什麼,就開始擺譜了。他們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大人物嗎?殊不知,在蒯龍眼中,他們不過是一群跳樑小丑罷了。
別的不說,這些侍郎最高也就是准二品,城主就更不用說了,才五品官職。
就算他沒有被敕封為安圖王的時候,他也是二品大將軍,看來不只是有人在背後圖謀什麼,而是想讓他出手落下個什麼罪名了。
叫來施恩,吩咐道:「你就辛苦一趟,帶上一隊士兵前往封圖城,代替本王迎接這些京都大官。記住一點,有禮有節的請,若是請不動,那就抬着出城,一路沿着城外到安圖城來,沿途多走山路,讓他們領略一番西疆美景。」
施恩一聽便明白了蒯龍的意圖,當下領命而出,帶着士兵浩浩蕩蕩地前往封圖城。
「琪格,辛苦你在安圖城中找一下還沒有封頂的房子,給六部的官員都準備好宅邸。既然到了西疆,就該有同甘共苦的準備。」蒯龍回到後院對琪格說道。
琪格從草原去京都,又跟着蒯龍到西疆。
雖然撫養她長大的兄長離開了圖庫族,但她卻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很重。
而且,蒯龍指定她成了安圖王妃,也只是權宜之計,外人並不知道,琪格比所有人都憂心大蜀國和圖庫的安危。
蒯龍全力考慮的整個西疆,她卻把心用在了安圖城內所有人居住的分配上。
她既是圖庫族人,又是安圖王妃,雙重身份使得她對於安圖城內的狀況比蒯龍更加清楚,由她來辦理此事是最合適的了。
施恩代替蒯龍前往封圖城,果然遇到了不少麻煩。這些朝廷大官對他這個沒有官身的幕僚完全不放在眼裏。雖然沒有當面拒絕,卻也沒想要動身的想法,反而在催促高文生尋找合適的府邸,看樣子還真打算六部駐西疆的衙門就放在封圖城。
高文生得罪不起,但又沒有接到蒯龍的指令,也只能拖一天是一天。
施恩始終做到了有禮有節,對這些六部侍郎和城主的刁難和諷刺視若無睹。
三請之後,施恩在封圖城內找了家竹編店,讓人加緊趕製了六個簡易的轎子,趁天色未明六部侍郎還在懵懂之間,指揮士兵直接把六部的侍郎「請」上轎子。
高文生當然是視而不見,無論這些侍郎如何呼喚,他城主府的官員和侍從就像是瞎子看不見。
六部侍郎都已經被「抬」走,那三個城主和隨行的官吏在接到消息後,只好起身追了上去。
他們可不是什麼大員,至少在蒯龍這個安圖王爺面前,他們也只能是跟隨六部侍郎怎麼做。
施恩是騎馬,跟在轎子旁邊,反正蒯龍已經吩咐了不着急,他也就吩咐士兵不用着急。
而且並非專業轎夫,不穩是很正常的,出城沒多久,這些侍郎就再不敢享受這個待遇。真要是這樣從封圖城抬到安圖城,沒病都要落下毛病。
他們下了轎子,施恩立即命士兵把轎子拋棄。
慢悠悠的就跟在這些老爺身後,一步一步的走。
出城的時候,可沒給他們準備馬匹,愛走不走,反正不催!
只需一天到了天黑,除了兵部侍郎外稍微還好一些,其餘五人都實在受不了。
他們當晚吃了乾糧,睡在野地里,寒風呼呼地吹,和發配邊疆沒什麼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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