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進行兩場遊戲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很容易進入身心俱疲的狀態。
蕭淮是玩家同樣也是人。
即便現在還有時間進行遊戲,蕭淮還是徑直回到了房間。
經過過道時,系統公佈了今晚關屍籠的玩家。
共有五名。
比昨天還要多兩位。
遊戲實時人數中,人類陣營只剩下五十多位,就連血族陣營的人數也下降至十四位。
這些人大概都是在遊戲裏死掉的。
第一天玩家們還處於懵懵的狀態,不過一天的時間足夠讓他們認清楚現實了。
夕陽餘暉灑在紅絲絨地毯上,泛着橙色的光澤。
蕭淮垂着眼眸,緩緩向前走着。
這場特殊副本為他而存在,他的命運就是死在這裏,從神明手裏搶回性命會很難嗎?
瘋帽子對他說,想要離開遊戲很簡單,只要殺人就夠了。
他指節微微勾着,看向窗外。
殺人嗎?
那一刻,斜陽反射在西樓玫瑰花窗,餘暉化作彩色的光芒灑在蕭淮的眼睫處。
光有些刺眼,他眼睛不禁半眯着,皺着眉抬起頭看向窗外。
他忽然怔了一下。
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蕭淮什麼話也沒有說,身體已經先做出了反應,快步向西樓跑去。
「誒,蕭淮?一起吃個飯嗎——」小錢一出門就看到蕭淮快步奔跑的模樣,話音還未落下,他已然掠過自己,僅留下一縷風。
小錢望着蕭淮的背影,他似乎從來沒有見到過蕭淮這樣的表情。
眸子裏閃爍着星光,像是藏着無盡的熱烈。
似期盼、似埋怨、似想念……
小錢瞳孔微擴,雙手環抱靠在牆邊,低聲自語着:「這裏還有什麼讓他這麼在意的嗎?」
————
·西樓
他衝進西樓,停下時,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着氣,汗水沿着臉頰蜿蜒而下,背脊因呼吸而不時起伏。
蕭淮抬起頭,看向四周,空無一人。
餘暉悄然散去。
他跑到方才看到的玫瑰花窗前,蹙眉加深,他緊握的雙拳漸漸鬆開,手指微微顫抖。
自己怎麼了……
蕭淮低下頭,呼出的白霧在空氣中迅速消散,很輕很輕地念了那個人的名字。
「陸沅時。」
會是你嗎?如果你在,為什麼不願意出現。
周圍安靜得只剩下他的心跳聲。
直到他的心跳平穩,蕭淮像是自嘲一樣,嘴角挑了一下,轉身離去。
可在他離去之時,他聽見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蕭淮沒有猶豫地轉過頭看去,但當看清楚那人的時候,心跳又一次變得平靜。
「怎麼了?見到我不高興嗎?」埃德溫漫不經心地來到他面前。
他伸出手,試圖抹去蕭淮臉頰處的汗水。
蕭淮下意識躲避的動作讓他伸在半空中的手停了下來。
埃德溫臉上出現不失禮貌優雅的笑,「想找誰呢?」
「沒什麼。」蕭淮轉頭就走,卻被埃德溫拉住了手腕。
蕭淮眉頭微皺,握拳用力掙脫。
埃德溫眉尾一揚,反手掐住了他的腰肢,力度大地在他的腰窩上弄出一個手印。
蕭淮吃痛得差點發出聲音,卻只是緊閉了雙唇,誰也看不出他的難受。
「回答我的問題,沒有禮貌的信徒。」
胸膛隨着呼吸輕微起伏,蕭淮緩了片刻,用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說着:「當然是找您啊,我的大人。」
埃德溫笑容斂起,綠眸冷冷地落在他的臉上,單手掐住了蕭淮的下巴。
「你演得不好。」
蕭淮卻忽然笑了起來,「那你想要我演得像一點嗎?」
他反手抓住了埃德溫的手,用臉頰蹭了一下他的掌心,如同一隻慵懶的貓,落日落在蕭淮的眼眸里,明明什麼表情也沒有,垂落的濃睫卻輕而易舉地撥弄着人的心跳。
「我想你了。」
聲音是那般悅耳,帶着慵懶的沙啞,低沉卻不悶。
埃德溫愣了片刻。
他知道,這一句話絕對不是對他說的,可他還是不受控制地一直盯着蕭淮。
「現在呢?大人。」蕭淮鬆開手,倒退了幾步。
埃德溫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早被蕭淮拿捏住。
原本握住他腰的手脫力,另一隻手也是被蕭淮握在手中。
蕭淮一鬆手,他便根本抓不住他。
埃德溫白色的睫羽輕輕顫動,像是無奈地嘆息一聲:
「不要撩撥我,小傢伙。」
蕭淮沒有說話,視線落在了黑暗的角落。
只是一閃而過,他嘴角很輕地揚了一下。
蕭淮重新看向埃德溫:「這算撩撥嗎?」
反問的語氣底下卻隱約藏着對埃德溫的不滿。
埃德溫輕笑着:「你想怪我什麼?」
埃德溫故意湊到他臉前,眼底裏帶着對人類的揶揄蔑視。
「你給我的選擇太少。」
「至少我給了你選擇。」
蕭淮不甘示弱地與他對視,「可你越是想看什麼,我怎麼就越有些不想讓你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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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選擇拋棄人性,但蕭淮骨子裏帶着這麼一股倔。
不甘,不願,不服輸。
「既然如此,你就不怕?」
蕭淮半天沒說話,埃德溫以為他被嚇到了,結果他過了片刻,嘴角蕩漾起弧度,光芒襯得輪廓眸子那般靈動。
「都聽大人的。」
說完,蕭淮朝埃德溫輕輕點頭,往外走去。
埃德溫還想再捉弄他兩下,視線卻變得狠厲,目光落在了黑暗的角落。
犬齒變長化作血族的獠牙。
他嗅到了始祖級血族的挑釁氣息。
這裏除了他,還有誰能是始祖級血族呢?
自然是那位莫名成為始祖級血族的玩家。
就連他都沒能看透那玩家的本事。
太陽向西方下墜,殘陽緩緩剝開黑暗的陰影,映照在男人的面容上。
陸沅時靠在牆角,冷冷地看着埃德溫。
陸沅時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一個眼神。
埃德溫的心臟不禁猛地驟縮,就像是有什麼無形的力量瞬間遍佈在空氣中。
這力量,甚至能弒神……
埃德溫一時間失神。
憑什麼?
始祖級血族實力太過強大,只能留在西樓,不管是神明也好,玩家也罷。
區區玩家居然被系統眷顧,降生即成為了始祖級血族。
因此他無法前往大廳,無法參加任何遊戲。
生而為始祖級血族是他的幸運,他只要老老實實在這裏待上幾天,遊戲自然放他離開。
可這樣一個受制於規則,只能留在西樓的玩家。
為什麼卻讓身為高階神明的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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