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沅時忽然睜開眼,望着蕭淮,輕輕一笑。
那笑容看似柔和,卻藏着無法忽視的控制欲。
蕭淮瞥了陸沅時一眼,沒多說什麼,隨手抓起了那套柔軟的白色睡衣,徑直走向浴室。
不久後,浴室里便傳來了清脆的水聲,水滴拍打地面,迴蕩在房間裏,帶來了一絲靜謐的氛圍。
與此同時,外面的情況可並不如房間裏這般寧靜。
兩位S級哨兵已經悄悄到達了陸沅時的房間周圍,他們隱匿在樹梢和各個角落,耳機里傳來任務指示。
祝楓不耐煩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深紅棕發隨着風而隨意飄蕩,他站在樹上,順手壓了壓耳機,嘟囔着:「到底在搞什麼鬼啊?剛打算吃飯呢,非得叫我們過來盯着這個什麼特殊任務。」
和祝楓一起行動的裴玉則是一言不發,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冰冷得像一塊無機質的石頭。
忽然,裴玉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語氣低沉:「聽,有異動。」他的眼神銳利,像鷹一樣捕捉着細微的異常。
祝楓眉頭一皺,耳朵仔細聽着,周圍除了浴室里持續傳來的水聲。
裴玉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示意他繼續安靜,並調整了自己的姿態,像是捕捉某種隱秘的聲音,或者感應到某種微弱的波動。
他的手掌微微觸碰地面,感受着地底深處的震動,眉宇之間的冷峻越發加深。
片刻之後,裴玉的眉尾很輕地挑了一下。
儘管祝楓現在已經好奇的快要瘋了,但憑藉多年和裴玉共事的默契,祝楓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他暈過去了。」
半天,裴玉嘴裡冷不丁冒出了這一句話。
祝楓的眼睛微微睜大,不由得「哈?」了一聲,滿臉困惑:「什麼意思?誰暈過去了?」
他皺着眉,迅速聯想到博士,問道:「是不是博士暈過去了?我現在馬上破窗進去救人。」
裴玉搖了搖頭,拉住了已經打算跳過去的祝楓,他的面色依舊平靜:
「暈過去的是那個未知生物。他的虛弱好像並不是裝的,並且他現在的症狀很奇怪。」
話到此處,他故意賣了個關子,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考驗祝楓的耐心。
可祝楓哪裏有什麼耐心,眉頭擰成一團,急得直對裴玉說道:「你能不能一次性把所有的話全說出來,我要先急死了。」
裴玉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語調低沉地說道:「他出現了哨兵初始覺醒的症狀。」
祝楓的表情一瞬間愣住,片刻後反應過來,眼中掠過一絲驚愕:「覺醒哨兵的初始症狀?你是說,他現在要覺醒成哨兵?」
裴玉緩緩點頭。
這症狀,每一個哨兵都會經歷,不同等級的症狀嚴重程度更是不同。
他們是S級哨兵,對這段記憶更是印象深刻。
哨兵並非生而就是哨兵。
這其中有一個過程。
普通人覺醒為哨兵的過程。
這包括發熱、昏迷,心跳極速加快,一般心跳達到三百的普通人早就承受不住而死亡,但是哨兵卻會超越這個極限。
而裴玉,則是聽到了蕭淮的心跳聲。
不尋常的心跳聲,以及喘息聲……
他似乎正在經歷這一切。
就像是從普通人向哨兵的蛻變。
「初步判斷,他出現的症狀已經是S級了。」
祝楓微微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話來,只覺得事情比他們想像的要複雜得多:「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裴玉抿了抿唇,神情沉重:「假如他真的是S級哨兵,那必須立刻送往專業醫院進行疏導。」
全國能有幾個S級哨兵?
這種人才一旦出現,都得要好好重視。
祝楓的眉頭緊鎖,目光閃爍:「可現在他的身份未定啊。再說,假如他真的是哨兵,博士可是在他身邊。」
陸沅時就是嚮導。
裴玉卻冷靜地搖了搖頭:「不行。」
博士雖是最強的嚮導,但他跟一線哨兵的適配度極低,連百分之一都沒有。
適配度低了,效果不但微乎其微,還可能引發反噬和副作用。
這也是博士一直沒有幫那些哨兵進行疏導的原因之一。
祝楓皺眉,也想起了博士之所以不輕易給哨兵疏導的原因。
這件事不僅僅關乎疏導。
哨兵覺醒後的第一次適配度決定了後續精神的穩定與否。
沒有合適的嚮導疏導,S級哨兵很可能會陷入失控狀態,更有可能直接死亡。
一個S級哨兵的死亡對於整個國家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
祝楓神色嚴肅:「我現在就去聯繫上級。」
裴玉仍然沒有放祝楓走的意思,他還在繼續聆聽着房間內的絲毫,隨後,他眼角划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走了,這裏沒我們的事情了。」說完,就鬆開了手。
祝楓一臉懵逼,明明上一秒鐘裴玉還一副嚴肅的樣子,下一秒卻說可以走了。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心中滿是疑惑,怎麼突然事情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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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祝楓的視線落到了陸沅時的房間,瞳孔微顫,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原來如此。」
那一刻,他看到了博士房間窗戶處亮着一圈黑線,窗戶也徹底變成了黑色,無法看到裏面的景象,那代表着他開啟了屏蔽裝置,明確表示禁止任何人靠近。
而這種情況,代表着一件事——陸沅時已經決定親自處理這件事情了。
祝楓笑着自言自語道:「哇,爽了,我可擔不起這個擔子,走,走走,吃麵去。」
他知道,屏蔽裝置一旦開啟,任何人都無法得知房間內的情況,就算再厲害的哨兵在附近偷聽都得不到一點線索,甚至上級的指令也會被阻擋。
這種操作通常只會在非常重要、極其敏感的研究或實驗時使用,顯然,這次的事件已經引起了陸沅時的極大重視。
祝楓轉身離開,心裏已經放鬆了不少。
裴玉在離開之前,多看了幾眼那黑色的窗戶。
博士從來不會輕易進行疏導,上一次他對一位哨兵進行疏導,卻是為了徹底摧毀那位哨兵。
在那次疏導中,他只是輕輕握住了對方的手,那個哨兵的身體卻無法承受,頃刻間七竅流血,死狀慘不忍睹。
裴玉永遠都記得,那一次博士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哨兵的死亡不過是一次普通的實驗結果。
這樣的殺戮,早已成為他的習慣。
這一念閃過,祝楓不禁感到一陣寒意從心底升起。
看來那個從裂縫裏出來的人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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