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輸了。」
話音落下的一刻。
蕭淮的瞳孔猛然收縮,眉頭緊緊皺起,似乎在頃刻間被什麼情緒擊中了。
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心臟被無形的手握住,緊緊地壓迫着。
他注視着眼前跪倒在屍山前的男子,想要向他走去的時候,眼前的一切消失了。
蕭淮垂着眸,手心裏竟然沁出了一層薄汗。
墨羽睜大眼睛,房間此時已經變回了之前的樣子。
他的聲音有些困惑:「主人,我不知道剛剛那個人是誰,他在夢裏從未出現過。」
蕭淮沒有立刻回應,眉頭依舊緊鎖。
墨羽見狀,繼續說道:「我們可以再看一遍夢境,也許能發現更多的線索。」
但蕭淮搖了搖頭,眼神漸漸恢復平靜:「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他望向窗外的錦宜市中學。
很明顯,他就是那位前任心理醫生。
蕭淮的視線轉向遠處,思索着更深層的問題。
他會是系統提示中的「追隨者」嗎?
任務的線索並沒有中斷,遊戲的關鍵便是那位心理老師。
他躺回床上,閉着眼靜靜地思索着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這一所中學處處透露着不尋常,學生的不正常,工作人員的不對勁。
地下教室里的凌亂與混亂證明着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暴動。
他拿起手機,搜着類似的新聞,但是這所有的一切都被隱藏了下來。
蕭淮想起了那本書上寫的文字。
讀書真的是唯一的出路嗎?
這句話放在現代社會,都是一個極端的思維。
更不用說好評過低就要受到懲罰了。
這樣的畸形社會為什麼還沒有崩潰。
原因就出在教育上。
從小就被學校洗腦,長大後被社會PUA,久而久之,也就覺得這一切都是正常的。
那位心理醫生,試圖瓦解這樣的社會體制,試圖反抗。
可是他們還是輸了。
思想的覺醒,如同火焰的初燃,最微小的火星也能在無盡的黑暗中生出千丈光芒,焚燒一切試圖束縛它的枷鎖。
究竟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蕭淮自然會去尋找答案,在此之前,他更好奇此時此刻的教學樓為何還亮着燈光。
蕭淮披上外套,慢步走向學校的方向。
這一路上都沒有什麼人,夜風輕拂,街道寂靜無聲。
正當蕭淮靠近學校時,一個拄着拐杖的老人慢慢朝他走來,腳步輕緩而沉重。
老人皺着眉頭,眼神充滿戒備與警惕。
「小伙子,你幹嘛去?」老人的聲音沙啞。
蕭淮停下腳步,淡淡說道:「去教學樓看看。」
話音剛落,老人的眼睛猛地睜大,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拐杖在他的手中微微顫動,帶着幾分慌亂與恐懼。
「去那裏幹嘛!?」老頭的聲音頓時拔高了一些,顯得格外緊張,「那地方鬧鬼!有什麼好看的,年輕人,你沒事就別亂跑!」
蕭淮微微挑眉,心中更添了幾分好奇。
教學樓鬧鬼?
他低頭看了一眼老人的神情,「鬧鬼?」
蕭淮輕聲重複,語調中帶着幾分探究。
老人搖了搖頭:「你還是別去了,聽老頭我一句勸。現在晚上誰去那誰倒霉。」
蕭淮心意已決,倒是不會因為一個老人的一句話而勸退,但他還是保持着基本的禮貌跟他道了聲謝。
老人見狀也就不多做勸留,緩步向前繼續走去。
當老人慢慢掠過蕭淮的時候,蕭淮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空氣中忽然瀰漫起腐爛屍體的腥臭味。
那氣息極為微弱,卻足以讓他意識到不對勁。
他停下腳步,緩緩轉頭。
只見那個剛剛和自己說話的老人,背部的衣服破損嚴重,裸露在外的皮膚腐爛得不堪入目,像是經歷了長久的風化和蛆蟲的侵蝕。
最駭人的,是他的後腦勺,像是開花一般,血肉模糊,仿佛被什麼重物狠狠砸過。
蕭淮頓時意識到,自己方才與之交談的,很可能根本不是活人。
他呼吸微頓,眼神卻沒有絲毫慌亂。
目送着那老人漸行漸遠,步態蹣跚,消失在黑暗之中,蕭淮轉回身,卻猛然瞥見一個撐着白傘的女人正從遠處走來。
女人一襲黑衣,身姿修長,傘下的臉龐隱在陰影中,眼神卻直直鎖定着蕭淮。
她走近了一些,嘴角輕輕揚起,聲音冰冷而柔和:「你好啊小帥哥,要不要買一把傘?」
這天根本沒有下雨,何況夜晚無雲,誰會需要傘?
更詭異的是,明明方才周圍一片寂靜,現在卻不知從哪裏傳來了孩子們奔跑打鬧的笑聲。
白天學校附近什麼人都沒有,然而到了晚上卻又熱鬧了起來。
蕭淮看着女人,注意到了她脖頸處的勒痕,可他只是淡淡地問了句:「傘怎麼賣?」
女人微微一笑,低聲說道:「只收現金。」
說罷,她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冥幣,輕飄飄地遞到了蕭淮眼前。
蕭淮瞥了一眼冥幣,表情未變,「沒問題,你有多少傘,我全要了。」
女人聽後,輕輕笑了笑,眼神中帶着幾分詭秘:「看你長得不錯,我給你打個折。」
她隨即報出了一個古怪的價格,數字聽起來完全不符合任何市場規律。
然後,她從身後的傘堆里,慢慢地拿出了一堆紙傘,遞給了蕭淮。
「這些傘都是給你的。」她語氣溫柔,仿佛朋友間的囑咐,「等會兒,記得寫上我的名字,我叫徐曉雨。」
蕭淮接過傘,手指輕輕划過紙傘表面,感受到那種不尋常的冰冷。
他抬眼看向女人的臉,眼神依舊平靜:「好。」
徐曉雨的身影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模糊,在即將消失的時候,她說了一句。
「小帥哥,晚上去教學樓逛,可不要盯着自己的影子看,超過三秒,你怕就要和我搶生意了。」
和她搶生意?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蕭淮這一次沒有回頭,而是乾脆直接拿了一堆的冥幣,裝進了一個信封里,在信封上寫好徐曉雨的名字後,慢慢地燒着。
一手交錢,一手拿貨,這是原則。
風越來越涼,而周圍那股莫名的視線。
帶來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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