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對頭中了不親就死的蠱後 16 緩解

    晚上也就罷了,還能遮掩一二。

    可這大白天的,尤其在這種捉妖的關鍵關口,這蠱還真是會挑時候發作!

    更關鍵的是,這次他們可不止是靠近就行。

    連翹瞥了眼他握在自己腰上的手,試圖打個商量:「那個,你能不能先鬆開?」

    陸無咎語氣不耐:「你以為我不想?」

    完了!

    看來這次是必須要抱住了,而且一開始就要抱,後面少不得犧牲更多。

    那邊,晏無雙和周見南打累了,正好看過來,連翹嚇得趕緊抄起劍假裝追妖去。

    天吶,和陸無咎在一起怎麼比捉妖還刺激啊!

    這時,狐妖一個掃尾過來,連翹立即後仰躲開,躲來躲去時,還要兼顧和陸無咎保持肢體接觸。

    於是她只好一邊打一邊貼着陸無咎擦過去,愣是沒和他離開一步之內。

    但兩人捆在一起實在太影響發揮,連翹準備拔劍的時候陸無咎也在拔劍。

    兩人一個用左手,一個用右手,劍還沒拔出來,手肘先狠狠撞到了一起。

    連翹疼得齜牙咧嘴,扭頭埋怨:「喂,我拔劍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也拔劍?」

    陸無咎頓了頓:「如果沒記錯,應該是我先拔的劍。」

    連翹:「」

    好,那她不用劍總行了吧?

    正好院中有池子,於是連翹轉而掐了個召水術,大喝一聲:「水來!」

    瞬間,從池子裏騰空而起一條水龍。

    只是,這咆哮的水龍還沒碰到貞娘忽然在連翹頭頂上嘩啦一聲泄了氣,把她澆成了落湯雞。

    連翹呆住了。

    緩緩回頭才發現原來她召水的時候陸無咎同時手心生了火。

    水火難容,兩廂碰撞,竟然生生把她的水龍燒沒了!

    這是什麼該死的默契!

    她抹了把臉上的水:「你是不是故意的?」

    陸無咎瞥了眼她打濕後若隱若現的襦裙,語氣煩躁:「我怎麼知道你會用水系法術。」

    「」

    連翹抖抖頭髮上的水,狠狠瞪着他:「算了,再這樣下去狐妖都要跑了,這次用劍,我用右手,你用左手,不許記錯,也不許用別的,記住了沒?」

    陸無咎不置可否。

    於是兩人雙雙眉心一凜,兩道劍氣如虹,一道白色,一道金色,瞬間劃破虛空,那原本已經走遠的狐妖慘叫一聲,從半空墜了下來。

    此時,周見南和晏無雙也停了下來。

    不過比起狐妖被制住,他們更驚訝連翹和陸無咎竟然會並肩。

    一青一白,清風滌盪,吹得兩人衣袍獵獵作響

    周見南揉了揉眼睛:「我沒看錯吧?還是,這迷香沒解開?」

    連翹心裏很不自在,卻故意聲音提的很高:「看什麼看,一點迷香就能把你們兩個耍得團團轉,要不是我們倆聯手可就讓這狐妖鑽了空子了!」

    周見南和晏無雙立馬指責起對方來,完全沒注意到連翹和陸無咎即使打完架了也依舊站姿親密。

    禍水成功東引,連翹心虛地拍了怕心口,好險好險!

    不過這個蠱發作時間持續一個時辰呢,必須趕快解決這個狐妖。

    她抓緊審問起狐妖來。

    「這麼說,顧聲的確是你殺的了?」

    伏在地上的狐妖目光含恨:「他死有餘辜!」

    周見南納悶了:「顧聲雖然不是好東西,你也夠狠毒的,害了他一次不夠,又害了他第二次,還是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害的他?」貞娘錯愕,然後又冷笑,「他倒是會顛倒是非,當初分明是他為了榮華富貴要殺我!」

    連翹徹底暈了。

    「等等,分明之前顧聲並不是這麼說的。」

    她將顧聲的話重述一遍,貞娘邊聽邊齒冷:「他倒是冠冕堂皇,把從前的事說的七分真,三分假,可他偏偏混淆了最重要的一點——他根本不是在殺了我之後認識的何小姐,而是先認識的頗有家資的何小姐,生了二心,所以才萌生了休妻另娶的念頭,甚至,怕別人背後嚼舌根,他早在還不知道我是妖是便想燒死我。我是妖又如何,不過是給了這對狗男女一個殺我的藉口罷了!」

    晏無雙嘖嘖兩聲:「竟然是這樣?」

    貞娘越說越悲憤:「顧郎是我下山後見到的第一個男子,都說妖性詭譎多變,但那時,我從未想過害他,只是化作一個普通的人類,與他洗手作羹湯。我哪裏想到,人竟然比妖還要壞?他進城讀書後,每次回來身上都會沾染一些香粉,漸漸的,家也不回了,好幾次,我半夢半醒時,發現他站在床邊冷冷地看着我。直到我有孕」

    「妖有孕時,法力會大減,我那時整日已經很不舒服,他突然轉了性子,主動給我熬藥,誰知,那藥一入腹,穿腸破肚我痛得撕心裂肺,現出原形,卻仍沒傷他,我只是問他為什麼,可他卻叫道士活活剖了我的內丹,將我釘死在桃木上,一把火要把我燒盡!」

    「那你是如何逃脫的?」連翹忍不住同情。

    「那時,我雖沒了內丹,但靈力還沒散盡,拼死斷尾逃生。」

    貞娘微微回頭,撫摸身上的毛髮。

    連翹這才看清她的尾巴是殘缺的,身上的皮毛也斑駁不堪,斑駁之下,露出道道火燒的傷疤。

    「再然後,我休養生息,用魅術迷暈縣令,假裝是他的遠房侄女,改頭換面重新回到了這個地方,就是想看看顧聲會不會重蹈覆轍。沒想到啊,顧聲還是死性難改,我不過隨意開了開裝有金銀珠寶的箱子,又提起過叔父縣令,他便背棄了何小姐,轉而又對我大獻殷勤」

    連翹思索道:「所以,其實是你教唆的他殺了何小姐?」

    「他這種人需要我教唆?」貞娘似乎覺得好笑,「不,是他先提出來的,他早已厭煩,恐怕自打聽說了掏心之事後便琢磨着想模仿殺人,直到昨天,窗戶紙被捅破。」

    「再然後,你就用同樣的方法殺了他是不是?」

    「是又如何?」貞娘恨的牙痒痒,猶嫌不夠,「只不過你們來得太快,殺了他之後,我來不及離開,只能在自己身上也劃了幾下,試圖騙過你們,但技不如人,我認了就是。何況,妖丹已毀,我本已活不了多久了。」


    她面上浮現出大仇得報的鬆快,從尾巴開始,身體卻在逐漸消失,大約沒過多久便要散個乾淨了。

    這一幕令人唏噓不已,說起來,這狐妖也算個可憐人。

    「但可憐歸可憐,你不該殺了那麼多無辜之人。」連翹嘆了口氣。

    周見南也委屈:「我不過就笑了一下,你幹嘛往死里打我?」

    貞娘卻也蹙眉:「你們以為鎮上死去的這些人都是我殺的?」

    「不是嗎?」周見南訝然。

    貞娘冷笑:「我是殺了人,但只有顧聲一個,何小姐要怪就怪自己識人不清,拐了個中山狼回去,至於其他人,可跟我沒關係,冤有頭債有主,我只不過是借一借他們的心——」

    「心?」

    「沒錯。否則,你以為被掏了心,又沒了內丹,我是如何能維持人形的?自然是靠吃人心。那些人既然已經被殺了,我掏一掏他們的心,也算不得什麼罪大惡極吧?」

    「這麼說,掏心的是你,但一直以來,殺人的是另一隻妖?」連翹瞠目結舌。

    狐妖身體已經散了大半,聲音也開始模糊:「妖?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麼東西」

    連翹明白了,若狐妖說的是真話,這個鎮子上最近的兇案並不是一人所為,而是有三個兇手——

    何小姐是被人偽裝成妖殺的,這個人是顧聲。

    顧郎君是被妖偽裝成人殺的,這個妖則是狐妖。

    而那個從一個月前折騰不笑鎮的東西不是他們任何一個!

    甚至從頭到尾都沒真正現過形,說不定,這東西就藏在他們中間,一直旁觀他們找錯方向!

    瞬間,幾個人人人自危起來。

    但周見南實在有些膽小,他琢磨道:「妖性狡詐,她會不會又在騙人,說不定這消散的靈氣只是她遁走的手段之一,要不,還是將她徹底斬草除根?」

    「你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連翹內心糾結,她一邊同情這狐妖,又害怕是她使出的苦肉計。

    那狐妖嗤了一聲,倒是也不反抗,只是笑道:「都說妖性狡詐,我看人心也不遑多讓。」

    猶豫之時,陸無咎沉聲道:「的確不是她。」

    連翹離得近,發覺他氣息滾燙,疑心他是快忍不住了,可是再着急也要問個水落石出啊!

    「你怎麼知道?」她狠狠捏了一下他掌心,示意他不要胡言亂語。

    陸無咎掌心如火燎過,他手心一背,頓了一下才開口:「人死前和死後受傷的傷口是不一樣的,人死前若是被刺破皮肉,傷處會捲曲回縮,血跡噴濺,就像今晚的顧聲。」

    連翹疑惑:「這又怎麼了,和這兩個案子有什麼關係?」

    「他們確實是沒什麼問題。但——」陸無咎停頓了一下,「我觀察過先前被掏心之人,那些人身上的抓痕並非如此,而是像被劃開了一道裂縫,平平整整。」

    「沒錯!」周見南立馬替陸無咎附和,「我曾經看過有本驗屍的書,上面就是這麼說的。」

    連翹一眼打量過去,周見南立馬指天發誓:「真的,我真的看過,不是胡說!」

    連翹哼了一聲。

    這麼說,看來這個狐妖說的確實是真的。

    她的確只殺了顧聲,所以顧聲身上被掏心的傷口會捲曲,而之前那些人都是她在人死後才掏的心,所以傷口是平整的。

    怪不得呢,這狐妖要是有崆峒印傍身,也不至於散的這麼快。

    狐妖大約也不在意這些是是非非了,她的身體只剩了下一顆頭,然後慢慢飄散,只模模糊糊留下一句:「那個東西,很是詭異」

    連翹怔怔地接過半空中飄下來的一根狐毛,嘆了一口氣,孽緣,屬實是孽緣!一段情害了四個人。

    不過,狐妖最後說的那句話又是何意?連妖都覺得詭異,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她沒想到的是,很快這東西就自己找上門了。

    當然,彼時連翹尚且不知道,料理完顧聲的爛攤子後,晏無雙和周見南把暈過去的何老爺送上馬車,然後他們也上了一輛馬車。

    外面還有一輛馬車,考慮到連翹和陸無咎一向不合,是以,這輛馬車究竟讓誰來坐還是個頗為棘手的問題。

    周見南正猶豫要不要再叫一輛馬車來時,連翹卻咳了咳:「不必這麼麻煩了,我同陸無咎還有要事相商,正好一起回去商量商量。」

    「你和殿下?」周見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連翹笑得眼眉彎彎:「太陽倒是沒打西邊出來,不過你要是再陰陽怪氣,我不介意把你丟到西邊曬太陽去。」

    周見南立馬閉嘴。

    太可怕了,怎麼會有這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女子!

    陸無咎聽着他們一言一語,眉宇間有些不耐煩:「多嘴多舌。」

    連翹呵了一聲,快步跟上一起上了馬車。

    這紫檀馬車本就不算寬敞,陸無咎身材又格外高挑,他一坐下,車廂里全是他的腿,連翹扶着車門,根本無從下腳。

    她擰眉:「我坐哪裏?」

    陸無咎手支在窗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隨便你。」

    話雖如此,他的坐姿卻是雙膝分開,將軟墊佔了個嚴嚴實實,只有膝蓋之間留出了一處空隙。

    這哪裏是隨便?

    根本就是想讓她坐在他膝蓋之間,恰好靠在他懷裏,好緩解他的蠱毒吧!

    連翹輕哼一聲:「老奸巨猾!」

    她提起留仙裙的裙擺,背對着坐下。

    但她顯然低估了自己的身材,兩個人實在太擠,她嘟囔着嗓子,推了推陸無咎:「喂,你能不能往後讓一讓?」

    陸無咎闔着眼不語。

    連翹氣悶,只能捋起袖子挪着臀硬擠。

    來回推搡幾次,陸無咎突然眼帘一掀按住她的肩。

    「你再亂動,就不是坐在膝上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16 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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