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期經歷
溫福的早期經歷展現了他從一名翻譯舉人成長為清廷重要官員的過程。雍正六年(1728年),溫福因其出色的翻譯才能被授予兵部筆帖式的職務,這標誌着他正式進入清朝的官僚體系。這個時期,他主要負責的是滿文和漢文之間的翻譯工作,為滿漢文化的交流起到了橋樑作用。
雍正九年(1731年),溫福的職業生涯迎來了第一次重大轉變,他被派往北路軍營,隨同撫遠大將軍、平郡王福彭一同辦理軍務。這次的經歷不僅讓溫福積累了寶貴的軍事經驗,也為他後來的軍事生涯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在軍營期間,他積極參與各項軍事活動,展現出了非凡的組織能力和領導才能。
到了雍正十二年(1734年),隨着北路軍事行動的結束,溫福回到了北京,繼續在中央政府服務。在此之後,溫福的職業生涯進入了快速上升期。乾隆五年(1740年),他被任命為兵部主事,進一步深入到軍事管理和決策之中。三年後,即乾隆八年(1743年),溫福升任兵部員外郎,並開始在軍機處行走,這意味着他已經成為了皇帝身邊的近臣之一。
隨着時間的推移,溫福的影響力也在不斷擴大。乾隆十年(1745年),他轉任吏部郎中,負責官員的選拔與考核。緊接着在乾隆十一年(1746年),他又被調任為戶部銀庫郎中,並在同年年底被提拔為湖南布政使,這是他首次擔任省級高級官員,意味着他已經開始涉足更廣泛的行政管理工作。
然而,溫福的仕途並非一帆風順。乾隆十四年(1749年),他改任貴州布政使,但在乾隆十九年(1754年),由於處理平遠州(今貴州織金)百姓陳新序鬨堂一案時過於草率,導致他被罷官,並被發配戍守烏里雅蘇台。
二、平定大小和卓
乾隆二十三年(1758年),溫福的職業生涯迎來了一個新的高峰。這一年,他被任命為內閣侍讀學士,並被派遣到定邊將軍營中處理軍務。到了四月份,溫福正式被授予內閣侍讀學士的職務,這意味着他在朝廷中的地位得到了實質性的提升。同年,他跟隨定邊將軍兆惠,參與了討伐霍集占的軍事行動。在這次戰役中,溫福身先士卒,親自上陣,在葉爾羌地區與敵軍交鋒時,不幸被槍彈擊中顴骨,英勇負傷。儘管受傷,但他仍然堅持戰鬥,展現了非凡的勇氣和毅力。
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由於在平定回部叛亂中的傑出表現,溫福被擢升為內閣學士。這次平叛不僅鞏固了清廷在西域地區的統治地位,也為溫福贏得了崇高的榮譽。他的軍功得到了朝廷的高度認可,被記入了六級紀錄,並加記九次功績,彰顯了他在軍事上的卓越貢獻。
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溫福結束了在外的征戰生活,返回京城,被授予鑲紅旗漢軍副都統的職務。這一職務不僅是對他過去戰績的認可,同時也意味着他在軍隊中的地位更加穩固。接下來的幾年裏,溫福繼續在不同的崗位上發揮着自己的作用。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他擔任倉場侍郎,負責糧食儲備與分配等事務,為國家糧食安全作出了貢獻。次年,即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溫福因其卓越的表現,被賞賜了雲騎尉的世職,這是對他忠誠與貢獻的一種肯定。
到了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溫福被任命為福建巡撫,這標誌着他從軍事領域轉向了地方治理。在這個新的崗位上,他需要面對的挑戰更多元化,不僅要處理政務,還要關注民生和社會穩定。在任期間,他努力改善當地的社會經濟狀況,贏得了民眾的好評。
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溫福的職業生涯再次迎來轉折點。這一年,他被任命為吏部侍郎,並繼續在軍機處行走,顯示了他在國家政治決策中的重要地位。同年七月,他出任理藩院尚書,並暫時代理工部尚書的職責。八月,他還兼任了正黃旗蒙古都統。
三、征伐大小金川
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清廷決定征討大小金川,以平定當地的叛亂。溫福被任命為定邊右副將軍,負責指揮此次軍事行動,桂林則作為輔佐一同參與。根據計劃,溫福將從汶川出發,走西路,而桂林則從打箭爐(今四川康定)出發,走南路。此時,小金川的頭人澤旺的兒子僧格桑為了對抗清軍,向大金川的頭人索諾木請求援助,後者秘密派遣部隊支持小金川。乾隆帝命令溫福首先對付小金川,並指示不要公開指責大金川。
溫福抵達打箭爐後,迅速展開軍事部署,分兵三路進攻。他本人率部穿越巴朗拉(今巴朗山),提督董天弼則從甲金達(今夾金山)出發,前往援助達木巴宗(今金川縣達維鎮),而總督阿爾泰則負責直接攻擊僧格桑的勢力。經過激烈的戰鬥,溫福在巴朗拉與敵軍交戰三晝夜,最終迫使敵軍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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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溫福繼續推進攻勢,成功奪取了達木巴宗。接着,他指揮部隊進攻斯底葉安(今金川縣四大安村),並分兵兩路夾擊,一路向別斯滿方向進軍,另一路則向瑪爾瓦爾濟挺進。通過這種雙管齊下的戰術,清軍接連攻克了資哩、東瑪等地,並進一步佔領了路頂宗及喀木色爾。在後續的戰鬥中,溫福率軍繼續前進,攻下了博爾根山樑,並攻克了得瑪覺烏寨落,進而向公雅山發動攻擊。
隨着戰事的發展,溫福的軍事才能得到了進一步的展現。到了同年十二月,他被正式授予定邊將軍的職務,並指定阿桂和豐升額作為副手,協助其作戰。隨着戰鬥的深入,清軍逐漸逼近了澤旺的居所底木達。在強大的攻勢面前,澤旺無力抵抗,最終被俘虜,並被送往京師接受審判,最終在公開場合被執行死刑。而僧格桑則趁亂逃往了大金川。
為了應對大金川可能的反擊,溫福向乾隆帝提出了詳細的作戰方案,總結了以往征討金川的經驗教訓,並提出了具體的進軍路線。他建議通過卡撒正路和俄坡一路分別作為主攻和側翼支援,其餘各路則分兵進行牽制,確保敵軍無法同時應對多方面的壓力。按照這一戰略部署,溫福從功噶爾拉方向進軍,阿桂則從當噶爾拉方向出擊,而豐升額則選擇從綽斯甲布方向進入戰場。
四、木果木之戰
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春,溫福率領的大軍抵達功噶爾拉,但因敵軍佔據險要之地,使得清軍難以推進。於是,溫福決定改變戰術,轉而攻打昔嶺(今四川小金縣西北),並將部隊駐紮在木果木(今金川縣卡撒鄉)。與此同時,他命令提督董天弼帶領部分兵力屯駐在底木達(今小金縣撫邊鄉)。
然而,溫福的性格固執,不願聽取他人意見,固守舊有的戰術,即以修建碉卡的方式來攻破敵人的防禦。他沿用了前人訥親、張廣泗的方法,大量修築碉卡,試圖以此來壓制敵人。這種戰術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鞏固防線,但也導致了兵力分散,每個碉卡中的士兵數量有限,難以形成有效的整體戰鬥力。而且,由於頻繁的攻碉行動,造成了大量的士兵傷亡,使得士氣低落,軍心動搖。
在這樣的背景下,溫福並沒有採取積極措施來鼓舞士氣,反而每日飲酒作樂,顯得與前線將士的生活狀態形成鮮明對比。參贊伍岱對此感到憂慮,私下感嘆:「焉有為帥若此,而能制勝者?」並秘密向朝廷匯報了這一情況。得知此事後,溫福上書彈劾伍岱,試圖轉移視線。乾隆帝對此事進行了調查,命令豐升額及額駙色布騰巴勒珠爾進行審理。溫福再次上書稱色布騰巴勒珠爾與其結黨陷害,導致乾隆帝最終罷免了伍岱的官職,並下令將色布騰巴勒珠爾押送至熱河行在,伍岱也因此被貶謫戍守伊犁。
就在這樣的內鬥中,外部形勢愈發嚴峻。索諾木暗中唆使小金川的頭人煽動已投降的部落再次叛亂。由於清軍長時間未能取得進展,這些部落紛紛響應號召,先是對底木達發動了攻擊,導致董天弼戰死。接着,他們劫掠了清軍的糧台,並秘密襲擊了木果木。
溫福在木果木駐紮期間,並沒有嚴密防守山後的要害位置。敵軍利用這一點,突然襲擊了清軍的大營,奪取了炮局,並切斷了水源供給。當時,大營內還有萬餘名士兵和數千名運糧人員,他們爭先恐後地想要進入大營尋求庇護,但溫福卻關閉了營門,拒絕接納他們。最終,在敵軍猛烈的炮火攻擊下,營門被炸毀,如同堤壩決口般的聲音響徹雲霄,導致軍心大亂。敵軍趁勢從四面八方湧入,溫福在混戰中中槍身亡,而其他各碉卡的士兵見勢不妙紛紛逃離,導致了整個戰場的徹底潰敗。參贊海蘭察聞訊趕來支援,但只能帶着殘部從小路撤退,最終導致了小金川的失陷。
五、追奪世職
乾隆帝初聞溫福在木果木之戰中戰死的消息後,出於對一位忠誠將領的敬意,決定追贈他為一等伯爵,世襲罔替,並賞賜兩千兩白銀用於治喪,同時還將其名字列入昭忠祠,以表彰其為國捐軀的精神。這一系列舉措表明了乾隆帝對溫福英勇行為的肯定與尊重。
然而,隨着更多關於木果木之戰及其前後經過的細節浮出水面,溫福在軍事指揮和個人品行上的問題逐漸引起了朝廷的關注。劉秉恬、海蘭察以及富勒渾等多位官員相繼上疏,揭露了溫福在指揮作戰過程中存在的嚴重失誤以及個人道德上的缺失。他們指出,溫福在戰場上剛愎自用,不聽勸諫,導致了不必要的傷亡和最終的慘敗。此外,溫福在戰時的生活態度和對待下屬的方式也受到了批評,被認為不符合一位優秀將領應有的品質。
基於這些上疏的內容,乾隆帝重新審視了溫福的事跡,並意識到最初的評價可能過於寬宏。因此,乾隆帝決定撤銷之前授予溫福的一等伯爵稱號,改為授予三等輕車都尉的世職,以此來表達對溫福實際表現的重新評估。這一決定雖然仍保留了一定的榮譽,但相比起最初的一等伯爵,顯然是對溫福功過的重新認定。
到了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隨着對溫福的評價進一步深入,乾隆帝最終決定撤銷三等輕車都尉的世職。
結語
溫福的一生,從一個成功的軍事官員到最終因個人性格缺陷而導致的悲劇性結局,反映了那個時代對於領導能力的要求以及個人品德的重要性。儘管他在早期有着輝煌的成就,但最終未能克服自身的局限,留下了令人惋惜的歷史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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