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深看着下面的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何為禮節?
又何為規矩?」
朱見深銳利的眼神掃向四周,然後一字一句的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就是知榮辱,存善心!
剛開始知道你們造反的時候,
本殿下心中沒有一絲責怪你們意思,
反而覺得你們做的對,
那些貪官膽敢欺壓你們,
那就往死里弄他們,
那怕是死在了造反的途中,
本殿下依然為爾等豎一根大拇指,
敬你們不畏強權,
稱呼一句好漢子!
因為如果這朝廷,這些狗官不能讓下面的老百姓吃飽穿暖,
那這朝廷,
這朝堂上的滾滾諸公,
要之何用,
還不如起兵反了這狗日的朝廷,狗日的世道!」
朱見深一手指着天破口大罵道。
只不過這話一出下面的老百姓全都驚得張大了嘴巴,
就連跟過來的內閣首輔王文也是一臉驚恐的神色,
這玩意,
沂王平日裏都這麼彪的嗎,
竟然在這種場合里要這些流民起兵造反,
這不簡直是自己造自己的反嗎。
我的王爺啊,這天下以後就是你的呀,
你這樣姓教老百造反,到底好不好啊!
內閣首輔王文一臉死了爹一樣的表情,
想說點什麼,
卻又不敢說。
倒是後面的革命軍一個與有榮焉高高的挺起了胸膛,
統帥就是統帥,
說幹革命就幹革命,
狠起來連自己都革。
「但是爾等真的是為了反抗強權才起來的造反嗎!」
朱見深指着剛剛上周時擠到前面來的青壯年,破口大罵到:
「那些狗官們靠着手中的權力壓榨你們,
而這些剛剛你們這些狗日的,
和那些仗勢欺人的狗官有什麼區別。
你們本來就是一起起兵造反對抗那些狗官,
往小了說你們都是一個的隊伍裏面的兄弟姐妹,都是一個大家庭的人。
其他人的父母孩子,
也都是爾等的父母孩子,
但是僅僅只是簡單的放粥,
爾等這些人就仗着自己的身強力壯,
把一些老人和小孩全部都擠到一邊去,
自己跑上來搶食!
如此行為和那畜牲又有何異,
你們忘了當初一起喝血酒的兄弟嗎,
忘記了那些倒在了路途上的兄弟們?
那些兄弟們死了,留下來家裏的老人和小孩,
爾等這些沒有良心的狗東西,
不但不幫忙照顧,
竟然還要欺辱他們。
那些體弱的老人和孤苦伶仃的孩子就該受到你們欺負嗎!
如尚喪盡天良的行為和那些壓榨你們的狗官又有什麼區別?
你們的善心呢?
都讓狗吃了嗎?」
朱見深抱起剛才疼的哇哇哭的小女孩,
撈開髒兮兮的褲腿,將其受傷的腳露在了眾人眼前。
所有流民都沉默了,
一個個的全部都低垂着腦袋,
是啊,
剛才他們的行為和仗勢欺人的狗官又有什麼區別,
不都是欺壓弱小,
而且僅僅是為了一碗粥,
就把之前的山盟海誓忘的一乾二淨,
比死去的兄弟忘的一乾二淨,
周圍不少人紛紛羞愧的低下了腦袋,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義軍首領劉通滿臉漲紅,
他一直以為他起兵是為了給父老鄉親們一條活路,
讓所有的父老鄉親都能有口吃的,
但是沒想到他們義軍內部也是這樣蛇蠅狗膽,憑藉着自己強壯欺辱別人。
劉通咬了咬嘴唇,
臉上閃過一絲堅定,
拎着刀走到人群最中間。
「沂王殿下此事原因在草民,
是草民沒有立好規矩!」
劉通說完伸出左臂,
右手持刀,
然後猛的劈下。
「啪~」
一條斷臂跌落在地上,
劉通也癱坐在地上,額頭上冒出黃豆大的汗粒。
「大帥~~」
周圍的流民沒想到劉通竟然會做出自殘的舉動紛紛驚呼,
「殿下,此事是草民引起的,
請沂王殿下勿要怪罪他們,
他們大部分人都只想吃口飽飯而已。」
劉通捂着傷口強忍着疼痛起球道。
「請沂王殿下勿要怪罪他們!」
義軍軍師石龍和剩下來的幾個義軍頭頭,
對視一眼,
一起跪在地上請求道,
然後又都齊齊的伸出了左臂,
抽出了長刀。
「攔下他們!」
朱見深揮揮手,
讓革命軍將幾人的刀給攔了下來。
「媽的,搞得本殿下好像很小心眼一樣!」
朱見深沒好氣的罵道,伸手把劉通給扶了起來。
「從即日起大營有本殿下接管,
本殿下在此立誓,
六個月之內,
一定要讓你們吃飽飯穿暖衣,
如果本殿下做不到,
那本殿下就和你們一起在這漢江河畔安家立業。」
「喔~~」
「喔喔~~」
「喔喔喔~~」
周圍的人聽到朱見深的話之後,紛紛高興的發出了歡呼聲,
顯然他們這些人都知道,
有了沂王朱見深這句話,
那他們之前犯過的錯將一筆勾銷,
而且一定會迎來好日子。
「開始放粥,
全部都排好隊,
小孩在前,
老人次之,
婦女隨後,
青壯年留在最後!」
朱見深手一揮,一排排大鍋開始放粥。
這一次沒有了爭搶,
沒有了上一次的混亂,
一個個全都規規矩矩的排好隊。
香甜的肉粥入口,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連身上的疲憊和疼痛少了許多,
不少人都用尊敬的眼神看向那個抱着女孩的少年,
臉上露出了憧憬的神色。
沂王來了,
他們的好日子也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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