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新梅看着那人笑了。
卻不是別人,正是起初逃走了的老五。
轉了一圈兒,又回到了這裏。
但他看到藍新梅的時候,突然愣了。
停下腳步,高聲問道:「你們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藍新梅和趙夢潔相視一笑。
老五就覺得不對。
「難道?我還是沒有離開那該死的地方?」他不但是聲音顫抖,就是身子也開始顫抖了起來。
「怎麼,害怕了?」藍新梅一笑:「你跑了這麼久,不累?」
老五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藍新梅和趙夢潔面面相覷。
這還算是男人?
藍新梅和趙夢潔直接從老五的身邊走過,也不理他。
她們還有任務,不能耽誤久了。
已經走遠了,老五的哭聲也弱了。
「這人。」趙夢潔搖頭道:「不是男人。」
藍新梅就笑道:「難道是女人?」
兩人都有些餓了。
走了一會兒,大約十點多鐘的時候,聽到遠處有潺潺的流水之聲。
兩人加快了腳步,不久之後,撥開一片灌木叢,就看到了一處小溪流。
溪流的水很是乾淨清澈,偶爾還能看見裏面遊動嬉戲的小魚蝦。
腳底板踏在石頭上有一種溫熱的感覺。
伸入水中卻涼涼的十分舒服。
兩人簡單的洗漱了一番,撿了一些不遠處的枯枝架起篝火來。
溪水無論多清澈,最好都不要直接飲用。而且乾糧實在難以下咽,最好能在熱水裏泡上一泡比較好。
雖然沒有鍋,但這難不倒趙夢潔,她看中了不遠處的一棵粗壯的大樹,不過十多分鐘的時候,就從樹上剝下一塊兒潔淨的樹皮來。
把這樹皮用藤蔓拴好,緊緊的掛在篝火的上方,添水,加柴,很快就有熱騰騰的水可以飲用了。
而且水中還有些稍微大點兒的魚蝦之類,正好可以佐餐。
泡軟了的壓縮餅乾還滿香甜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兩人都餓壞了的關係。
兩人的飯量本來不大,但這幾日竟然都有見長的趨勢。
躲在灌木叢中的老五再一次偷偷的咽了咽口水。肚子發出了又一陣的抗議之聲。
趙夢潔笑着對藍新梅說:「那傢伙餓壞了。」
藍新梅點點頭,其實從一開始,她和趙夢潔就已經知道這老五在偷偷的跟着她們了。
藍新梅撿了一塊兒小的石頭,裝作要往水裏打魚的樣子。
有大部分的魚就是藍新梅用這種辦法弄上來的。
這個本領是前世的時候楊建新親手教給她的。
趙夢潔剛開始也很驚訝藍新梅這種奇怪的撈魚的手法,自己也試了幾次,卻總是不能夠成功。
藍新梅撿了塊兒小石頭的時候,趙夢潔和躲着的老五都以為藍新梅還要弄些魚來吃,誰知她卻把手一揚,那小石頭精準的落到了老五的頭上。
石頭雖小,藍新梅的力氣卻不小,打在老五的頭上也一樣很疼。
老五「哎呦」了一聲,就聽見那兩個女孩兒咯嘰咯嘰的笑聲,哪裏還不明白自己早已經被發現了。
既然這樣,也就不用在藏着掖着的,老五做了個滾地葫蘆,從灌木叢中滾了出來。
他也沒有辦法,眼前的兩個小女孩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裏,但卻還時時保持着對他的警惕。這樣的出場雖然很滑稽可笑甚至有些委屈可憐,老五也沒有辦法。
借着那一石之力裝裝樣子吧。
既然出來了,藍新梅和趙夢潔也不能夠當做沒有看見,只笑道:「咦,你這個傢伙怎麼跟蹤我們啊?」
老五急忙道:「我哪裏敢跟蹤姑奶奶們,只不過是剛好順路罷了。」
「哦,既然順路,那你躲在那裏做什麼?」藍新梅問。語氣很柔和,甚至還有些笑意在裏面。
見自己的謊話沒用,老五隻好說實話:「我早前遇到兩位的時候,就從後邊跟着了,只不過不敢打擾兩位而已。」如今他也明白了,眼前這兩個年齡並不大的女孩子應該就是那邊山中部隊裏來訓練的,天蒙蒙亮的時候還看不清楚的話,現在都已經快中午了,老五的眼睛不是瞎的,相反還很好使。出現在山中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的,就只有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兵蛋子了。
即使是女兵,也不能小覷。
趙夢潔就問;「你不是早走了嗎,怎麼又一次跑回了原地?」
「原地?」老五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又一次遇到這兩個女孩兒了,原來並不是她們的腳力多好,竟然早早的超越了自己,而是人家根本就是剛剛離開那棵大樹。
真奇怪,怎麼又繞回那裏了呢?
自己明明記得已經離開那危險無比的地方很遠了,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老五急忙問趙夢潔道:「小,小同志,那你們知道後來黑子怎麼樣了呢?」
「黑子?」趙夢潔忽然古怪的一笑,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死了。」藍新梅淡淡的接了一句:「你不餓?」
「餓,餓。」老五急忙說。
雖然已經料到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結局,但是沒想到黑子終究還是死了。
在他的思想里,以為黑子已經跑遠,消失掉了,或者,是像自己一樣又一次遇到鬼打牆回到了原地,那麼這兩個小女孩兒就恐怕大大的不妙了。
但現在這兩個女孩兒還好好的坐在石頭上吃着東西,卻說黑子已經死了。
黑子是怎麼死的呢?
啊,呸,不去想了,就是他活着,也已經成了一個怪物了,死了也許更好,是解脫了。
反正自己和黑子都是無牽無掛的孤家寡人。
藍新梅指指翻騰着的臨時用樹皮做成的大大的那口鍋道:「還有東西。」
老五如蒙大赦,飛快的朝着那口「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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